“你这婆娘咋回事,早上明明都出门了,怎么后来又不去上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张进发分完工后,就赶忙回到了家里,去找他媳妇。
早上他媳妇没和儿子、儿媳妇一起去晒场等分工,而是和他一起出门,说昨天有东西挪在他办公室了,想跟他去办公室拿,拿了和他一起去晒场。
可是遇到周小凡聊了几句,周小凡一家走了后,他媳妇突然说不想上工了,就跑回了家。
他觉得奇怪,想要追上他媳妇问清楚咋回事,她怎么突然就不上工了,是身体突然不舒服吗,可是到叫工的时候了,他只能先去叫工,然后去晒场分工,不能耽搁了正事。
现在他分完工了,有时间了,终于能来找这婆娘问问。
“我是不舒服,而且不舒服得厉害,胸口堵得很。”苗翠凤看着她男人,心想这是在家里,没外人在,再也不用忍了,用力哼了一声。
看她脸拉得老长,张进发再傻也看得出她不高兴,皱起了眉头。
“你这婆娘甩脸子给谁看啊!谁招你惹你了,瞧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真是莫名其妙!”
“你没听到我胸口堵得很吗,自然是有人气我!你这老家伙,听到我胸口堵得很,也不说关心下我为什么胸口堵,竟然还骂我!”苗翠凤扯长脖子,朝丈夫怒吼,更生气了。
“你这婆娘,有人气你,你直说就是了!何必在这里甩脸子给我看,又不是我气的你……”
“就是你这老家伙气的我!”苗翠凤听到丈夫的话,立即指着丈夫叫道。
“我气的你?我怎么气你了?”张进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装不知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有财不让自己儿子发,让外人发!没听过肥水不落外人田吗!
你倒好,把肥水全倒别人田里去了,都不给自己田里留点!越说越气,亏你平时精明得要死,可会算了,怎么在这种事上就这么蠢呢!
儿子也会开拖拉机,你怎么就不让儿子开拖拉机出去帮人拉东西赚钱,让和你什么屁关系也没有,既不是你家的亲,也不是你家戚的白菡清开着拖拉机出去帮人拉东西赚钱!
你听到白菡清开拖拉机出去,几百几百的赚,你不会心疼吗!本来这钱该咱们儿子赚的,儿子赚的还是这家里的……
如果你让儿子开拖拉机去赚钱,就算要分一半给生产队,咱们家现在也随便有七、八百,甚至可能有上千块了吧……
谁知道白菡清会不会瞒着报,没说实话,明明赚了一千块,只说赚了五百块,只分给生产队二百五十块,自己得七百五十块。”苗翠凤指着丈夫的鼻子破口大骂,越说越气。
想到儿子有可能赚到七、八百,甚至是上千块,他们家能有七、八百,甚至上千块,她的心都流血了,而且是狂流。
张进发终于明白了,刚想翻白眼,就看到苗翠凤从凳子上站起来,抓住他的袖子瞪着他,叫道:“张进发,我可告诉你,
你等下必须去找白菡清把拖拉机要回来,交给咱们儿子开,让咱们儿子发财,不然老娘就不跟你过了!
而且我会带着儿子、儿媳妇,还有女儿一起走,回我娘家去,让你这老家伙一个人过,当孤家寡人……
你想去跟白菡清过也行,瞧你对她多好,让她发那么多财,你想去跟她过,她肯定乐……唉哟——你这老混蛋竟然敢打我!”
苗翠凤还没骂完呢,张进发就一个巴掌呼了过来,打偏了她的脸,让她的右脸瞬间红肿起来,还印上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苗翠凤惊讶、错愕极了,伸手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相信自家男人竟然打她。
嫁给他这么多年来,虽然两人不时就会吵架,但他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可今儿个他却对她动手了。
“你这臭婆娘再胡说八道,我就再打你!幸好是在家里,不是在外面,不然让人听到你这么说,竟然让我去跟白菡清过,
肯定以为我和她有什么不下当的关系,老子的名声就被你毁了!”张进发一脸怒容,黑着脸指着苗翠凤骂道。
“你这婆娘骂老子蠢,你才蠢呢!老大会开拖拉机不假,但他那驾驶水平还不如我呢,开出去帮人拉东西,别撞到、碰到拖拉机……”
“撞到、碰到还是好的,如果翻了怎么办,人受伤出事怎么办,到时你负责啊!
你儿子是个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啊,做事粗心大意的,性子又急躁,像你!像白菡清那样天天从早到晚的帮砖瓦厂送砖瓦,准出事不可……
还有我是谁呀!我是这生产队的大队长,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
让自家儿子开着拖拉机去赚钱,即使分一半给生产队,也会被骂死的,人家肯定会说我可真会算计,用公家的拖拉机给儿子去赚钱,生产队多少人才能分一半,咱家就要占一半。
你以为就你会算账,别人不会算账啊,生产队分一半,咱家儿子就要分一半,谁服,肯定要去上面告我的。
到时如果上面给我定个以权谋私,带着儿子贪污的罪名,不仅我惨了,得去坐牢,儿子也会去坐牢的!到时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你不要以为把拖拉机给白菡清开出去赚钱,和给咱家儿子开出去赚钱是一样的!我告诉你,大不一样!
我和白菡清是没有关系的,我们连亲戚都不是,这个是经得住查的,不怕人查!
而且白菡清会修拖拉机,会修车,你不要说她赚多少多少,那可不全是开拖拉机去帮人拉东西赚的,还有不少是她帮人修拖拉机赚的。
她帮人修拖拉机赚的钱,也分一半给生产队,她不是只用生产队的拖拉机赚钱,这样,生产队的人才不会有二话,想着把我们全告了。”
张进发骂完,摇了摇头,“嫁给我也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学到我的十分之一呢,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在那嫉妒!”
苏翠凤张嘴想反驳,狠狠骂回去,但她还是有点脑子的,仔细想想丈夫的话,知道是有道理的,好像是他说的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