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准备如何处置曾滩?”
“我已命人去曾府,之前孙守说过,曾府金碧辉煌,想来有不少家财可以查抄。”
“你打算将曾滩送回京城法办?”
穆君怀摇头:“我准备把曾府家财悉数送回京城,曾滩,命留大同即可。”
南风惊诧,这胆子也太大了!私自给朝廷命官定罪,还僭越行刑,这并不妥。
穆君怀似看出南风不赞同,好笑道:“三姑娘如此聪慧,怎会认为我会私自动刑?就不能说曾滩畏罪自尽吗?我最多落个看管不力之罪,官降一级应是最大惩戒了。”
“何况我将曾府家财尽数上缴,我想圣上表面上不会过多苛责,毕竟充盈国库,也是美事一桩。”
南风之心,这才落地。曾滩一死,郑计必会全心全意跟她回京。
事情已经比预期好太多,这样很好。
南风放下包袱,真心实意笑起来,行了个福礼:“多谢小王爷出手相助,南风感激不尽。”
穆君怀定定望着她,脸上绯红,轻声低喃:“有何好感激的?都是我自愿的。”
谁能知道,从孙守口中得知南风遇险,他脑中只知道要尽快赶到她身边。他遵从内心,他知道他对南风动了心。
他不想南风受到一丝伤害,谁都不行。
尽管穆君怀低喃,奈何屋中只他两人,落针可闻。
南风眼柔似水,和他两世相处,怎会不知穆君怀之意。
羞涩转过身,绞着帕子。
穆君怀见此,厚颜立于她身前。
“南风,我心悦你。”说完,忐忑等待南风答复。
南风怎么也料不到,方才还在谈论国家大事,不过片刻,怎么就儿女情长了?
南风抬头看进穆君怀双眸,里面情深翻涌。
想着他们不幸的前世,也许、也许,今生可以白头偕老?
前世到今生,她乔南风,只爱慕穆君怀一人而已。
而他,值得她偏爱。
南风温柔一笑,轻轻点头。
穆君怀笑意爬满脸庞,轻轻将南风拥入怀中,好似她是个瓷娃娃般,一用力就会毁了她。
南风靠在他胸前,汲取熟悉的味道,很令人安心。
“南风,大同事了,你可愿随我去往雁门关?看看你三叔,看看我父母?”
南风轻轻推开他:“小王爷······”
被打断:“唤我君怀,亦可唤我表字,昭然。”
昭然?昭然若揭?天理昭然?
很好的表字,但是她更喜欢君怀。
含羞唤道:“君怀,我贸然前去,不怕唐突王爷、王妃?”
穆君怀笑:“定然不会,欢喜还来不及。待禀过父母,我上书朝廷,与你一同回京。”
“回京?圣上会同意吗?”
“本来明年我就要和父王一同回京述职,我只是提前而已。我会把折子写漂亮点,圣上会同意的。”
怕是圣上巴不得他回京,好牵制定北王。
南风也想通其中关窍,又想到前世王妃身体有恙,连他们大婚都没回到京城。
如今提前那么久,可让常康给王妃瞧瞧,若能根治,岂不好?
南风好笑,只是,又要辛苦常康了。
“好,我随你去雁门关。”
穆君怀喜不自胜,却不敢再行逾矩之事。
“好,太好了。他日我同你回京,便去伯府,上门提亲。”
那么快?她还没及笄呀。
秦氏不会同意她那么早嫁人的,她也不会。
秦氏危机没有解除前,她不能离开伯府。
“君怀,我可能还要过几年才能嫁给你。”
穆君怀想到南风年纪尚小,情有可原。
“无妨,我们先定亲,婚期自然由你父母商定。”
南风莞尔,前世的他和今生重合,也许这便是命中注定吧。
“那我先去料理曾滩之事,如此,我们可尽快前往雁门关。”说完,起身欲走。
南风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
穆君怀得寸进尺,反手握住南风的手。
感受掌中细嫩,让人欲罢不能。
南风红着脸,想将手抽出来,奈何动弹不得。
“你去了结曾滩性命之时,可否带上我救出来的郑计?”
穆君怀不解,南风将郑计和曾滩的恩怨说了一遍。
“难怪曾滩脑满肠肥,原来贪欲至此。不光侵吞家财,还让郑家家破人亡,合该如此下场。”
顿了下:“我带上郑计便是,若他想亲自动手,我亦可帮衬一二。”
所谓帮衬,自然是要制造出曾滩‘畏罪自尽’的假象。
南风颔首:“好,多谢你。”
穆君怀不舍的放开南风的手,蜜意柔情:“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说完,摸了一把南风的俏脸,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留下南风独自在房里娇羞嗔怪。
南风收拾好情绪,唤来常康、孙守。
“大同事了,我们还要去往雁门关。”
这是要和穆君怀同行了,孙守掩下失落,抿唇不语。
常康:“为何要去雁门关?咱们应该早日回京才是。”
大同一行,让常康心有余悸。
南风莞尔:“常先生不必忧虑,我们和君怀一道,不会有危险的。”
常康、孙守,都注意到南风称呼的改变。
常康当下了然,二人甚是般配,他乐见其成。
孙守心中酸涩,面上却道:“属下听从姑娘安排。”
他摸了摸怀中,里面有当初南风给他的二两银子。
他从没将这二两银子花用掉,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念想。
“向三、宋正山还有郑计身上还有伤,就不用随我们奔波了。让他们调养好,让镖局护卫先送他们回京郊田庄。”
“好,此事孙守安排。我去看看于姐姐,想必她应该醒了。”
常康老脸一红,眼神躲闪。
“那我去准备晚膳,先行告辞。”
南风笑看常康背影,晚膳何时需要常康打点了?
看孙守面有倦容,南风关怀:“你也辛苦,多休息才是。我身边能信任之人不多,我不想你累垮了你的身体。”
孙守拱手:“好,我这就去休息。”
说完,率先走出去,带走一室落寂。
南风来到于欣欣屋子,她果然已经清醒。
只见她怔怔呆坐在榻上发呆,连南风进来也不曾发现。
“于姐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