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对乔思佯怒道:“如此贵客,伯爷竟不提前给妾身说,若是怠慢,怎生是好?”
乔思贤摸摸鼻子:“无妨,无妨。”
几人一番寒暄后,秦氏客气询问:“不知小王爷来府上,可有要事?”
若事关朝堂,乔思贤不会让她出来接待外客。
穆君怀闻言起身,身边的媒婆也跟着起身。
“夫人,这是大好事呀,小王爷想求娶府上三姑娘。”
媒婆道明来意。
秦氏一时尚未晃过神。
穆君怀撩起衣襟,直直跪下:“伯爷,夫人,我诚心求娶乔三姑娘,希望二老成全。”
秦氏张大嘴,突然就有人上门求娶她的女儿?
南风还未及笄呀!
“小王爷先起来,我这个女儿年纪尚小,怎堪良配?”
秦氏有些着急,还扯了扯乔思贤的袖子,希望他能阻止此事。
乔思贤上前,把穆君怀扶了起来。
“夫人,南风不小了。你看小王爷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已是四品指挥佥事,未来前程不可限量,何况还有超一品的王爷爵位可以世袭。”
秦氏瞪着他,瞬间拉下脸:“哼,我南风不稀罕,你觉着这女婿好,不是还有一个乔南菲吗?你大可把她嫁给小王爷。”
不等屋子里众人惊愕,拉起南风,步出常心堂。
乔思贤无奈,他就知道,没有和秦氏通过气,事关南风,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小王爷稍坐片刻,南风和她娘一会儿就回来。”
穆君怀也没想到秦氏反应那么大,早知道,多在南风处多了解秦氏,再来提亲。
若是搞砸了,他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想到此处,饶是领兵时镇定自若,如今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秦氏拉着南风出来后,南风便笑盈盈的拖住秦氏。
“娘!”
秦氏恼火:“你这个父亲居然想卖女儿,他一个征战沙场之人,若是有个好歹,岂不是要你守寡?”
“你放心,我不会同意你嫁去王府。乔思贤想攀附定北王,并不是非你不可。”
南风心中温暖,前世也是如此,秦氏不在乎女婿的富贵与否,只在乎她今后的幸福。
“娘,您别急,我是愿意的。”
秦氏不可置信:“南风,你别糊涂呀!虽说定北王尊贵,但是不值得你托付一生呀!”
南风笑言:“娘,您听我说。我想嫁给穆君怀,不是因为王府贵胄,是我心悦他。”
“我知道娘为我好,可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比如娘您,真的就和父亲琴瑟和谐吗?”
秦氏一噎,转念一想:“你心悦他?何时的事?”
南风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说与秦氏:“穆君怀此次回京,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我们结识在先,倾心在后,所以他才贸然上门提亲。”
秦氏不置可否:“你们只见过一面?便芳心暗许?”
南风含笑:“就这一面,便是大多女子可遇不可求之事了。大闵朝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女子婚前连丈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女儿很幸运了。”
“被娘您宠爱长大,我断不会有盲婚哑嫁之事。可蒙上天眷顾,让我得遇良人,我将来定会顺遂一生,不让娘您操心。”
秦氏知道南风这话没错,可是沙场征战之人,命不由己。
南风知晓秦氏担心:“娘,穆君怀给我说过,将来不会再轻易上战场前线,会和定北王留守后方,指挥作战。如果这样还是无法保全性命,也是女儿的命。”
南风看向秦氏的双眼,诚挚而坚定:“女儿不悔!”
秦氏一下泪水盈满眼眶,一句不悔,不知道让多少人受尽情之所伤。
南风拿出帕子,给秦氏擦泪:“娘,我想好了。我会在十八岁出嫁,若是这几年,穆君怀有何不妥,或是对女儿不好,我直接悔婚就是,反正他是讨不到便宜的。”
秦氏气笑:“你个混不吝,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你要想清楚了,你当真不悔?”
“无论将来何种境地,女儿不悔!”
秦氏擦泪,整理仪容:“好,你愿意,娘便成全你。”
回到常心堂,穆君怀恭谨起身,等候秦氏发言。
“小王爷······”
穆君怀拱手,把身份摆得极低:“夫人可唤我君怀,表字昭然。”
秦氏从善如流:“昭然,南风是我娇养长大的女儿,作为她的母亲,我不得不为她多考虑一二。”
穆君怀点头称是,秦氏唤他表字,就知道秦氏态度的转变。
“你若答应我三个要求,我便同意南风嫁给你。”
“夫人请说。”
“一,南风要留在伯府至十八岁,你们方可完婚。”
这是南风之前就给他说好的,当然不会反对。
“二,你终身不得纳妾,若你想反悔,亦可。你若变心,让南风和离归家即可。”
穆君怀郑重点头:“昭然此生唯南风一人足矣。”
“三,你的聘礼会悉数充当南风嫁妆,你不可动用南风嫁妆。若是和离,嫁妆便是南风安身立命的本钱。”
“是,动用媳妇嫁妆不是顶天男儿之举,昭然不屑为之。”
南风有些心虚,她一直想着拿嫁妆贴补军饷来着。
秦氏满意点头,这才细细打量起穆君怀。
穆君怀直起身子,由着秦氏打量。
秦氏把穆君怀当成小王爷,和当成女婿当然眼光是不一样的。
不得不说,南风的眼光真是不错,昭然不仅生了副好皮囊,家世也好,还答应她三个有些苛刻的条件。
再就是,打仗没有生命危险,将来南风不至于守寡。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在这里,完美具象化了。
“夫人!夫人!你口水流出来了。”
秦氏下意识用帕子擦嘴,才羞怒道:“伯爷!这玩笑不好笑!”
秦氏正色道:“今日我同意你们定亲,若是昭然你有行差踏错之举,我们伯府也是不怕悔婚的。”
穆君怀嘴角勾起:“蒙岳母不弃,昭然断不敢有负南风。”
这声岳母叫进秦氏心坎:“好!好!”
南风睨了穆君怀一眼,当真厚脸皮。
穆君怀对南风得意一笑,从今日起,他们就是未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