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谈会实在是无聊死了。
魏无羡全程都只听到他们在吹牛,什么坏事也往夷陵老祖头上扣,一旦问起实际行动,却个个都打着哈哈敷衍过去,魏无羡心中不免有点失望。
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想听听他们会怎么剿灭夷陵老祖。
结果,就给他看这儿?
于是魏无羡早早拉着蓝忘机离开,吐槽道:“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厉害的呢,敢给四大仙门世家都发请帖,还号称广邀天下英雄豪杰,共商大计,谁给的脸啊!”
蓝忘机默默看他,然后问:“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魏无羡给他倒了杯水,答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过来找人的。”
蓝忘机不解,“可之前我……”
魏无羡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接话道:“告诉我人往西边走了是吧?”
魏无羡摸着下巴,突然笑了一下,然后道:“你不觉得,人不该是我去寻回来的吗?”
蓝忘机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他对视,魏无羡撑了两秒后,扑哧一下笑了。
“哈哈哈哈,我现在一想到江澄因为嫌我烦把我赶出来,然后收到消息发现人就在这边,还得急匆匆的赶过来我就想笑!”
笑的太欢快了,蓝忘机扯了一下衣袖,没扯动,就任他乱七八糟笑完一通再说。
等魏无羡笑够了,才一抹眼角的泪,正欲说什么,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句话:
“夷陵老祖真的杀人了!”
“嘶,多大仇多大怨啊!下这么狠的手。”
魏无羡目光一凝,立马飞身从窗口跳下去,拍了一下一名散修的肩,眨了下眼,笑嘻嘻问:“刚听说你们在聊夷陵老祖,发生了什么事啊?”
语气充满了好奇,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但普通的路人穿着打扮可没有魏无羡精致,被拍那人转过头,见他气度不凡,便好心解释道:
“就在昨日,晓星尘道长撞见了一桩凶杀案,听说凶手极其残忍,将人生前挖了眼睛,割下舌头,耳朵也穿空了,死后还将人大切八块!明摆着让人不得好死,不是夷陵老祖,又能是谁?”
魏无羡知晓晓星尘这人,按照辈分来说,他还要唤他一声小师叔。
只是,不是他的锅,他可不想背在身上,于是叹了口气,装模作样问道:“居然下手这么狠,那他杀人是想做什么啊?”
那名散修,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为了炼化凶尸咯!今日清谈会还在提他灭门炼尸的罪行呢!只是,可惜,这厮藏的太深,根本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地。”
魏无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又问,“凶尸难道不是要完整的才好炼吗?”
散修话头一转,信誓旦旦道:“那就是因为他想养鬼!”
魏无羡勾唇,佯装不解,接着问:“可是尸体不是生前被挖了眼睛,割了舌头的吗?”
“这样形成了鬼怪,好像死后也会变成瞎子,聋子,哑巴吧?这样的鬼养来做甚?”
散修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梗着脖子硬撑着说:“万一是有私仇呢?”
魏无羡拍他肩膀,道:“或许那位是无辜的呢?仅仅只因为你的一句无关揣测,导致那位被扣上了屎盆子,你说……”
魏无羡的话似有所指,“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不爽,然后半夜三更来找你呢?这也算有私仇吧?”
散修脊背发凉,冒了一身冷汗,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不不不不……不能吧?”
魏无羡赞成的点点头,散修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发现他松早了,因为下一秒他就听见魏无羡故意压低声音,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也对,他这么忙,当然不会自己来找你,应该是派些妖啊,鬼啊,怪啊或者凶尸什么的,这样才符合他的气质嘛。”
“啊啊啊啊!”
竟是活生生靠幻想把自己吓到了。
魏无羡抱着随便,问,“那位晓星尘道长,有说凶手是夷陵老祖吗?”
另一个知晓的散修摇摇头,主动道:“道长正在全力捉拿真凶,未曾断言凶手是那夷陵老祖。”
“所以,还没查到你们就断定凶手是谁了?”
“请恕在下直言,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蓝忘机从楼上下来,整个人不徐不缓,如一缕寒风掠过,魏无羡冲他眨了眨眼睛,表情十分灵动。
“蓝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蓝忘机轻启薄唇,音色清冷,“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魏无羡看着他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就想笑,将手握拳抵住唇边溢出来的笑意,问道:“一块儿查查?”
蓝忘机注视他两秒钟后,点头。
……
“少宗主。”金子轩抬手阻止绵绵将要说出来的话,道:“既然遇到了,那便仔细查一查吧。”
左右查案也能和晓星尘碰上,说不定还更方便达成目的。
绵绵点头。
一时之间,一个常慈安死了,却有三波人在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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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给阿瑶传过信了,应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带着叶序过来。”孟诗道。
叶钰恍惚了半天,她没想到,那位名动江湖,誉满天下的妙音坊坊主,就是自己。
但是幽篁谷不让族人在外随意走动,所以,她为何会流落在外呢?
孟诗对于叶钰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大多数事情,她都是和孟瑶商量的。
她只能挑挑拣拣说了些她们遇见之后的故事。总结一下就是修炼,除祟和救人。
然后参加了一年的射日之征,不明昏迷,直到一个月前苏醒过来,却又失去了记忆。
叶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想了一下问,“叶序还有几日到这里?”
她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他。
孟瑶思考片刻,答道:“应该还有半月。”
叶钰皱眉,太久了。
孟诗白了她一眼,“要不是你从莲花坞跑了,他也不至于扑个空。”
叶钰讪笑。
她现在算是知道她之前的想法有多离谱了。
“孟姑姑,要不你帮我跟他们传个信?叫江氏的人把悬赏令收了吧,我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哪里值得一千两的赏银啊!”
她忍不住道。
她可不想以后出门,又是一大群人围上来追着她跑。
孟诗自然是应下,顺带提醒了一句,“你的房间就在最里面那间,留下来待几天吧。”
叶钰正好也没地方住,当即点头。
想起带她来的薛洋,犹豫了一会儿问,“薛洋得罪过妙音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