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充满了诱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广成子也不清楚李黎对他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少。
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相信李黎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殷郊的问题,而是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了山顶上那四座新立的坟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李黎,就在那四座坟墓之中。”
殷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四座孤零零的坟墓,脑海中一片空白。
李黎死了?
怎么可能!
他之前明明还……
面对殷郊的震惊,广成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仿佛在回味着自己精心策划的布局。
他轻抚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缓缓说道:“说起来,这一切还要感谢你的这位心上人的自作聪明,我本意是不想让你知道,可自从我出现在绅士联盟之后你们一直在试探,我就清楚你们已经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信息,明白了,我们的计划,可我不敢确定你到底知道多少,所以一直无法下手,直到剑斗镇,自作聪明的李黎居然自己跳出来和科技小子达成交易,虽然她给科技小子的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可是,她似乎忘了,我们才是同盟,科技小子转头就将消息告知了我们。”
“所以崆峒山的一切都是你们做的局?”
殷郊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广成子摇头轻笑:“徒儿,师傅在教你一件事情,同盟这种东西就是用来背后捅刀子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世态炎凉的洞悉。
“科技小子这家伙两面三刀,背着我们偷偷让李黎和他的宝贝徒弟更换了身份。”广成子继续说道,似乎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们却可以借势。”
“我们?”殷郊。心想,崆峒山不止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在?会是谁呢?
殷郊见广成子不回答自己,继续问:“借势?你们都不知道科技小子的目的为什么能借势?”
殷郊见广成子不回答自己,继续追问道:“借势?你们连科技小子的目的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能断定能够借势?”
广成子笑而不语,只是拈起一枚白子,在手中轻轻摩挲。
殷郊继续问:“你这样聊天就没有意思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能说。”
广成子笑笑,再次指了指天,那笑容中充满了忌惮。
殷郊明白,广成子是在忌惮圣人的耳目。
“那就聊点能说的,李黎既然和蒋莎莎换了身份,我为什么相信你说的她被关在坟里?”殷郊试图从另一个角度突破广成子的防线。
广成子看了看殷郊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四座孤零零的坟墓。
“你还记得北莒城那个逃脱的女子吗?”
殷郊点头。
“就是她。”
她一直躲在暗处调查我。
广成子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她还真是胆大包天,不仅查探我的行踪,甚至查到我的血脉上了。”
殷郊皱眉。血脉?
他似乎明白对方是如何下界的了。
起初,天庭并未明令禁止神仙下界,众神可自由往来,与人间生灵互动。
自从大天尊敕令颁布,严格限制天庭神仙随意降临人间后,情况便发生了改变。
最初,这道禁令的影响并不显着。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晋升的神只,其根基尚浅,信徒不足,为了拓展信仰,吸收凡间正念以稳固自身神位,心思便逐渐偏离正轨。
一些神只竟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后裔。
这些后裔因血脉相连,更容易获得凡人的信仰,也更容易被神只所操控。
对此大天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神祗嫌弃吸收的正念远远不够自己修行速度,便开启了一种更加特殊的手段,利用自身血脉后裔的力量作为媒介降临凡间。
越是强大的神祗,其本源之力也越是精纯浑厚,这份强大的本源会如同种子一般,传承到他们的后代血脉之中,成为他们下界的桥梁和工具。
这种借用并非没有代价,对于被选中的后裔而言,他们的生命力会被持续不断地抽取,如同行尸走肉,每日都有一人因此走向衰亡。
广成子正是利用了这种方式,通过他留在凡间的血脉后裔,将自身的力量和意识投射到人间。
这对于本尊而言,是一种虽然有效却也损耗自身本源的做法,而对于被利用的后裔而言,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殷郊明白了这一点,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这些事情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还是有一次和风先生闲聊才知道的。
他难以想象,眼前这位曾经教导过自己的师傅,竟然会如此冷酷无情,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牺牲无数后代的性命。
广成子看着殷郊愤怒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毫不在意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为师传承无数岁月,血脉遍布三界,千年下来,孕育的后人早已数不胜数,如同繁星一般。”
“他们能够为为师效力,也是一种荣幸,为师也曾给予他们庇佑和眷顾,让他们在凡间享受了富贵荣华,也算是偿还了他们的付出。”
“区区一些后代的性命,与为师的伟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冰冷的傲慢和对生命的漠视。
殷郊听到这番话,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他猛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指着广成子的鼻子,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你……你简直是禽兽不如!为了自己下界,竟然如此残忍地利用自己的后人,将他们的生命视如草芥,简直是丧心病狂!”
面对殷郊的咆哮,广成子只是眼皮微抬,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动作轻缓,示意殷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