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娓娓讲述此故事之际,红鲤闻至趣处,竟于水中奋击鳞尾,激得浪花翻涌,珠玉飞溅,竟有三两水珠飘落元心罗衫之上。
『女应曰:“然也。故汝万不可将吾送回村中,否则村长必使吾嫁与彼家那痴儿。”
孝民讶然:“当世岂尚有此事?汝何不报与警署?”
女摇头曰:“警署之人岂会管此闲事?今日管得,明日尚能顾得上否?”
孝民颔首:“然也。然汝意欲长留吾处乎?”
女茫然曰:“吾亦不知可往何处。”
孝民又问:“汝父母安在?”
女答曰:“皆留于村中。”
孝民再问:“汝年方几何?”
女曰:“吾已数百岁矣。”
孝民大惊,笑曰:“汝乃妖邪!哈哈,岂敢诓吾?汝数百岁高龄,分明一老妖耳!”
女反问:“然则汝以为吾年几何?”
孝民端详良久,曰:“观汝之貌,不过二十许岁。然以汝此等发育不良之身形,倒似十七八岁之学童。若汝尚未成年,吾此处断难收留,恐为人所见,百口莫辩!”
女又问:“成年者何也?”
孝民正色道:“速将汝之身份证明呈上!”
女懵然:“身份证明者,状若何物?”
孝民遂取己之身份证明出示于女前。
女摇头曰:“吾无此物,吾村之人皆无。”
孝民沉吟片刻,无奈点头:“诚然,此僻壤穷乡,诸多之人无身份证,来历皆不明。然汝意欲留吾处至何时?”
女答曰:“待吾能归之时。”
孝民曰:“善。然汝勿再肆意妄为,若需饮食,尽管取用。”
女又问:“吾可直接食之?无需窃取乎?”
孝民嗔道:“噫!大姐,一苹果汝亦欲偷?此前供奉土地爷之物,亦是汝所窃?”
女乖巧点头。
孝民叹曰:“唯愿汝留此两日之后,速速离去。”
孝民忽觉午睡之期已过,头脑昏沉,怒而取步枪,离开庭院。
及暮,孝民归,见女倒挂于树上,若蛇悬枝。孝民讶然:“大姐,树下有椅可坐,汝何挂于树上?莫再惊吾,可好?”
女轻巧跃下,身姿轻盈若羽。孝民张臂欲接,女却稳稳落地。
孝民奇之:“汝昔习体操乎?亦或身负武功?何以自树上跃下而安然无恙?城中女子断无此能。吾实疑汝究竟为何人?”
孝民强行按捺那女子,令其正襟危坐于椅上。继而神色一凛,似欲正式问询,乃曰:“汝姓甚名谁?”
女子垂首敛眸,轻声答道:“吾于天明之际降生,村中之人皆唤吾‘破晓’。”
孝民闻之,眉梢微扬,嘴角泛起一抹戏谑之笑,缓声道:“破晓?何不以‘破烂’称之?”
其言未毕,那女子赤足而坐,忽觉孝民言语轻佻无礼,顿时嗔怒交加。猛然抬足,朝着孝民狠狠踹去。孝民反应极快,眼疾手捷,伸手一捉,竟牢牢握住女子之足。但见那足小巧玲珑,触手软滑,肌肤胜雪,实乃惹人注目。
女子忽感玉足落进孝民那温热宽厚之掌中,刹那间,双颊绯红如霞,慌忙急缩其足。原来,她瞥见孝民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色,心下暗惊,忖道:此处之人竟对女子之足别有癖好,当真怪异至极。
孝民亦觉失态,赶忙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以掩饰神色,缓缓言道:“也罢,‘破晓’此名甚是古怪,汝可另选其一。”
女子微微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戏谑之色,缓声道:“依君之见,吾当以何为称?君可随意为吾取之。”
孝民陡然放声长笑,似闻极妙之事,笑罢乃曰:“诸如‘铁柱’‘二狗蛋’之类,如何?”
女子竟不以为忤,一本正经地答道:“‘铁柱’与‘二狗蛋’?倒也颇具新奇之意。”
孝民见状,笑意愈盛,催促道:“不错,汝便从二者之中择其一吧。”
女子眨了眨眼,道:“那便唤吾‘铁柱’吧。”
孝民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心中暗自思忖:“此女着实天真懵懂,憨态可掬至极。”
笑罢,孝民佯装正色,道:“也罢,吾今不再与汝玩笑。吾欲去准备晚餐。”
言罢,便转身朝厨房走去,口中还喃喃自语道:“昨日夜里所煮之面,尚置有几颗鱼饺、一把头水紫菜,还有数颗花甲,足可供二人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