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均无奈,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传达命令。
“嗵!嗵!嗵!”三十艘战船同时擂鼓,鼓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鼓声与呐喊声交织,仿佛千军万马即将攻入曹营。
北岸曹营警报骤响,甘宁和黄忠迅速赶到岸边。
“兴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荆州军夜袭?”黄忠皱眉问道。
甘宁沉声说道:“或许是黄祖急于求胜,想趁我军未完全准备就绪时偷袭。快召集弓箭手,放箭驱逐敌船!”
“此言甚是!”黄忠点头同意,立即调遣三千弓箭手。
一声令下,利箭呼啸而出,直指黑暗深处。
“噗噗噗!”箭矢纷纷命中草人目标,却无法穿透船身。
“三弟,现在你应该明白了。”诸葛亮摇着羽扇,笑着望向诸葛均。
诸葛均顿时醒悟,不禁赞叹道:“原来兄长是欲虚张声势,假装夜袭以骗得曹军十万支箭?”
“正是如此。”诸葛亮微微颔首,冷笑道:“今日从曹贼处借箭十万,他日我军渡江北伐,定会原数归还,取其首级!”
诸葛均松了一口气,感激地为诸葛亮斟酒。
兄弟二人,在船上对饮畅谈。
曹营中,曹晚正欲安寝,却被突然的喧嚣惊醒。
鼓声骤响,惊扰了他的思绪。
“夫君,荆州军可能正在夜袭!”
黄月英急切地坐起,眉宇间满是担忧。
“黄祖这般急躁,究竟意欲何为……”
曹晚伸了个懒腰,披上战甲,这才从容来到岸边。
“回禀将军,江面突现鼓声,因天色昏暗,我们无法判断敌方虚实,便下令发射乱箭,阻敌靠近。”
黄忠与甘宁上前禀报。
曹晚望向夜幕,火光映照下隐约见得几许船影,却难以辨明。
他眼中忽现锐利光芒。
“有意思,这倒是想学草船借箭了?”
曹晚低声呢喃,随即挥手道:“传令,改用火箭反击!”
“曹晚,即便饿死,我也不会因你一口饭而对你卑躬屈膝!”
孙尚香高昂着头,神色坚毅。
“好!”
曹晚赞赏不已,“你若真饿死,我必尊你为晚女,为你立碑颂扬!”
他一挥袖,燕云亲卫即刻押走孙尚香。
曹晚跨出营帐,跃上追电,手握霸王戟,直奔营门。
此时,
营内燃起号火,向江东军投出诱饵。
夜色里,万余江东军隐匿其中。
“黄老将军,曹营起火,是吕岱发出信号!”
太史慈指向曹营,高声欢呼。
黄盖大喜,问道:“主公果然神机妙算,那孙策之子是否已除?”
……
“即便未败,也必身负重创,否则吕岱绝不会发出警示!”
太史慈眼中闪烁着狂喜之色,激动地道:“黄老将军,还犹豫什么?动手吧!”
黄盖热血沸腾,挥刀怒吼:“江东儿郎们,为伯符将军复仇的时刻到了!随我踏破曹营!”
黄盖催马疾驰而出。
太史慈紧随其后。
万余江东将士,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自黑暗中杀出,直扑曹营。
瞬息之间,他们已越过百步。
曹营内寂静无声,似仍未察觉敌军来袭。
“程韩二位兄长,今日我黄盖终能为你们雪耻,哈哈哈……”
黄盖越想越亢奋,忍不住仰天大笑。
忽而!
曹营中万千士卒猛然站起,数千火把瞬间点燃,将营地映照得亮如白昼。
冲锋中的江东将士,被火光刺目,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抬手遮挡。
黄盖亦猛地勒住坐骑,以手蔽光,心中不由一凛。
待勉强适应强光,放下手臂再看前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营门一线。
曹军仿若幽灵,骤然现身布阵,气势肃杀。
这般部署,显然是早有预谋!
“莫非孙氏的刺杀未能成功?”
“不对,即便她行刺失败,曹贼又怎会知晓我们夜袭,事先做好防备?”
黄盖惊得额头冒汗,一时竟茫然无措。
营门大开。
曹晚手持方天画戟,傲然伫立于营门前。
“黄盖老贼!”
“孙权欲遣他妹妹行刺于我,命你等内外夹击夜袭我营,这般拙劣伎俩,你以为能瞒过我的双眼吗!”
曹晚的话语如雷贯耳,震得营外的江东将士头皮发麻。
“嗖!”
曹晚手中之物掷出,正落在黄盖面前。
一颗人头!
正是吕岱的首级!
黄盖大惊失色,喃喃惊呼:“怎可能?主公之计堪称神妙,为何尽被他识破?他究竟何方神圣?”
万余江东士卒,士气瞬间崩溃,陷入混乱。
营门处。
曹晚提戟高喝:“连弩营,还不出击!”
号令下达。
藏于护营壕中的千名连弩手随即现身,万箭齐发。密集箭雨化作铜墙铁壁,直逼江东军。
“这弩箭怎如此诡异?一箭可分十道!”黄盖骤然震惊,冷汗渗出。他挥刀急舞,试图抵御漫天箭矢。箭潮袭来,顷刻间,数千江东士卒惨遭伏击,横尸遍野。
江东军节节溃败,仓皇撤退。曹晚持戟高呼:“尽数剿灭!”曹军如洪水决堤,席卷而至。辗杀之际,太史慈疾呼:“黄老将军,速归建业!”黄盖咬牙怒目,心中不甘:“若败退回城,建业必失,孙家根基尽毁!”
忽生一念,黄盖拉弓搭箭,锁定曹晚。箭矢破空,劲力十足,似有李广遗风。眼看命中,曹晚冷笑抬臂,在瞬间将箭矢攥于掌中。
“他竟徒手接箭,这般反应,世间罕见!”黄盖大惊失色。
曹晚目光如刃,追索箭矢轨迹,锁定黄盖。他冷笑拔弓,原是黄盖所发之箭再度回射。弓弦振响,箭矢飞驰。
黄盖本能举刀格挡,却见箭矢偏斜,非为针对自己。他松口气:“此箭不过尔尔,撤回建业要紧!”
黄盖心中轻蔑,未敢再对曹晚放箭,拨马欲逃。
转身之际,寒光骤现。
那箭竟于空中转折,直逼他侧方。
“噗!”
利箭贯穿额头。
“怎会有能射出曲箭之人,他是人还是……”
黄盖满脸惊惧,重重摔下马背。
江东三老将最后一位就此陨落。
“黄老将军——”
太史慈目睹此景,悲愤高呼。
但他强忍愤怒,低头疾奔建业城。
江东士卒如潮水溃散,涌向建业城。
“夏侯叔父,率军追击,务必攻破建业!”
曹晚回身下令。
“遵命!”
夏侯渊领命而去,又问:“子昭,为何不亲自领军?”
曹晚冷笑:“我自率豹骑,于东面设伏,定不让孙权逃脱!”
夏侯渊领悟,立即催促大军前行。
曹晚率豹骑绕至建业东侧,占据有利地形。
建业西门城楼。
孙权目光灼灼,注视曹营方向。
火光映照下,厮杀声清晰可闻。
“即便曹贼未亡,此战我军亦胜券在握,曹军必将退守江北。”
“自此,江东还有谁敢不尊主公?属下预祝主公威名远播!”
步骘笑容满面,奉承道。
孙权开怀大笑,夸赞:“步骘,全赖你的妙策,你果然深得我心。”
至此,因步练师之事而生的隔阂消弭无形。
步骘暗自舒缓,心满意足,不禁笑意盈盈。
忽然,笑声中断,孙权眼神惊变。
建业城西,无数溃兵蜂拥而来。
此等惨状,显系大败。
“这不可能!怎会如此!”
“若非孙权未能击杀曹贼,至少也该重创其军!”
“曹军定已军心动摇,我军怎会落败?”
步骘亦显慌乱,声音颤抖地高喊。
此刻,太史慈疾驰至城下,大声呼喊:“主公,曹贼识破我方计策,早有准备,我军惨败,黄老将军更遭曹贼射杀!”
晴空骤响惊雷,击中孙权。他踉跄后退数步,倚墙而立,满面惊恐与疑惑。
“我的妙计,竟被曹贼看穿?”
“这岂不是赔上妹妹,又折损全部万余兵力?”
孙权喃喃低语,神情恍惚。忽然,他面容扭曲,怒吼着抓住步骘:“皆因你献此拙策,致我陷此绝境,废物一个!”
孙权几近疯狂,痛斥不已。
“主公息怒!属下亦不解曹贼缘何识破计策。”
步骘哀号诉苦。
城下,太史慈再度大呼:“主公,曹军即将追至,建业再无守兵,难以固守,速弃城向吴郡撤退!”
孙权浑身一震,瞬间回神。
步骘急切劝谏:“此时非责难属下之时,请速弃城,迟则难逃!”
孙权咬牙切齿,眼含不甘。思虑良久,才勉言:“传令全军,即刻由东门撤离,前往吴郡!”
孙权再不敢耽搁,迅速登城上马,率数百亲卫直奔东门。
城外的太史慈未及进城,便驱马绕城而逃。
天渐明亮。
建业东门外,孙权纵马狂奔,仓皇而逃。回首一瞥,身后无追兵,建业渐行渐远。
“盼诸葛孔明能说服四大家族相助,我孙权终有一日必夺回此城!”
孙权暗自发誓。
忽而,狂奔的亲卫骤然止步,一片惊呼。
孙权转身仰视,不禁倒抽冷气。
前方大道,千余曹军铁骑赫然拦路,彻底阻断前路。
曹晚横持长戟,立马而立,冷眼看着他们惊惧万分的模样。
“曹...曹晚?”
孙权瞠目结舌,颤抖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这一刻,孙权彻底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曹晚竟准确预测到他会从东门逃跑,提前在此设伏,而且是亲自设伏!
身边只剩下一百亲兵,一个将领都没有,又如何能够冲破一千虎豹骑的防线?
别说一千人,就算只有一个曹晚,恐怕也能将他们尽数击杀。
“难道,真的是我们孙家气数已尽了吗?”
孙权仰头望天,悲怆地怒吼。
“孙权,你以为这次我还会让你逃脱吗!”
曹晚一声暴喝。
孙权浑身一震,冷汗直冒,立刻被深深的恐惧笼罩。
稍作迟疑后,孙权长叹一声,翻身下马。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朝曹晚深深一揖:“曹将军神勇无敌,我甘拜下风,愿率江东子弟,归顺曹将军!”
他投降了!
周围亲兵无不震惊,满脸难以置信。
“主公,您,您这是...”
步骘同样愣住,满脸惊愕。
“还不快下来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