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叶溪浅孤身一人回返,朝着赛场走去。
就在赛场的轮廓即将映入眼帘时。
一声尖锐的惊呼划破长空:“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落水?
叶溪浅心中一紧。
来不及细想,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她。
脚尖轻点,施展轻功便朝着声音的源头疾驰而去。
当她赶到事发地时,只见一道白衣身影如惊鸿般跃入水中。
眨眼间,便将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救起。
尽管看不清两人面容,但叶溪浅凭借衣着,一眼认出落水的是苏婉晴,施救者则是钟梓萱。
两人上岸后,周围已围满了人群。
叶溪浅不经意瞥见一个年轻男子,此时正站在一旁,气急败坏,脸色铁青。
非常不甘地看着苏婉晴。
又气愤地看向钟梓萱。
叶溪浅一下便想到了这一段是什么剧情了。
此时,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叶溪浅便迅速从空间中取出两件披风,快步走向两人:“快披上吧。”
苏婉晴和钟梓萱闻言也没有推辞,接过披风便快速披在身上。
不然这里这么多人,还有许多男子在外围。
虽然此时离得远,但待会她们要离开时总会碰上。
她们又衣衫全湿,如此她们名声可就全毁了。
因此二人系好披风,便神色郑重地向叶溪浅道谢:“多谢叶姑娘。”
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
叶溪浅闻言关切道:“二位姑娘不必客气,还是先回营帐休整一下吧,莫要受了风寒。”
二人颔首回应。
随后再次向叶溪浅诚挚道谢后,裹紧披风,脚步匆匆地穿过人群,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而叶溪浅也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几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位穿白衣服的姑娘是谁啊?身手竟如此敏捷!”一个尖细的声音率先响起。
“可不是嘛,举手投足透着一股英气,跟咱们平常看到的姑娘家完全不一样。”另一人附和道。
“你们不知道吗?她就是钟大将军的女儿,两个多月前才刚回京呢。”一个消息灵通模样的人,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
“哦?原来是她!怪不得刚刚赛马会能夺得冠军。”人群中发出一阵恍然的惊叹。
“听说啊,她成天跟军营里一帮男人混在一起,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有人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屑。
“天哪!那咱们可得离她远一点。”一位女子的声音中满是嫌弃。
“没错,行事作风这么另类,跟咱们可不是一路人。”
“可是……我觉得她很厉害啊。”一道微弱的声音试图表达不同看法。
然而,话音刚落,就被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瞬间淹没,再无踪迹。
叶溪浅默默听完这些议论,神色冰冷刺骨,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就是这样,他们在原书中也是这样议论排挤钟梓萱的。
那时她刚回到京城,第一次参加赏花宴在众人面前露面。
一袭劲装打扮,与周围那些裙裾飘飘的贵女们格格不入。
之后又因为作的诗不好被批判。
“这也能叫诗?用词粗陋,毫无美感,简直不堪入耳。”一位公子满脸嫌弃,折扇在掌心重重一拍。
“就是,钟姑娘常年在军营,怕是沾染了太多粗鄙之气,行事做派像个男人,连作诗都透着一股莽撞劲儿。”贵女们交头接耳,掩嘴轻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即便有几人试图为钟梓萱解围,轻声说一句“诗也有几分豪情”。
但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批评声淹没。
钟梓萱当时站在原地,被这些人如此折辱,无地自容。
她的脸色无比难看,双手却紧握成拳,拼命隐忍。
最后这场赏花宴从始至终,她都被众人的嘲讽与不屑包围。
无数异样的眼神像冰冷的箭,射向她。
宴会结束后,钟梓萱回到家中,只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就是与他们不同,又怎么了?
她当时真的很想全都一一反击回去。
但是她不能。
这样只会为父亲为家族树敌,毕竟这些人的身份与家族钟家根本惹不起,她只能选择忍了下来。
而之后只要有什么公开场合,她都一概不去参加。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
就是因为这样,在之后不久的一次宴会上。
苏婉晴被设计落水,工部侍郎家的公子下水去救。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肌肤相贴。
苏太师与苏婉晴再不愿,也只能被迫嫁给这位卫公子。
而苏婉晴婚后生活也并不幸福,尤其是在男主登基以后。
苏婉晴过得更加水深火热,后来被丈夫活活折磨而死。
若是当时钟梓萱在,定也会如这次一样毫不犹豫地下水相救,让渣男的谋划落空。
可惜,她当时已经被排挤出了京城。
而她也不知,为何钟梓萱两个月前没去那个赏花宴,才让她得以今日前来,正好救了苏婉晴。
这时系统提醒道【宿主你忘了,那场宴会是是范家办的,而他们这次没办是因为在原书中七皇子在春日宴相中了范姑娘,因此范家才想着举办宴会和京中权贵人家来往,而这次,七皇子又没有看中范姑娘,这宴会自然就举办不成了】
哦,她想起来了。
这么一说,此次还是她的功劳了?
因为七皇子在春日宴看上了她,而没看上范姑娘?
只能说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叶溪浅此时已经走到了马车身旁,准备离去。
正好钟梓萱与苏婉晴也已经换好衣服休整完毕。
两人及时追上她。
钟梓萱率先开口,声音清脆:“叶姑娘,今日多亏有你相助,若不是你及时递上披风,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婉晴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激:“等披风洗净,我们定当归还。”
叶溪浅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不过是两件披风,并非什么贵重之物,二位姑娘不必挂怀。”
钟梓萱与苏婉晴闻言对视一眼,便不再坚持。
只是心中却记下了这份恩情。
而叶溪浅想了想,最终还是看向苏婉晴提醒了一句。
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郑重:“苏姑娘,方才在岸边,我留意到工部侍郎家的卫公子脸色阴沉得可怕,模样十分反常,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失败了才让他如此生气。”
两人都不是蠢人,一听就明白了过来。
一股寒意从苏婉晴脚底升起,竟有人设下如此恶毒的圈套。
“原来是这般无耻又恶心的算计!”钟梓萱义愤填膺。
苏婉晴身子微微颤抖,心中又气又怕。
待情绪稍稍平复,苏婉晴深吸一口气。
目光真挚地看向叶溪浅和钟梓萱,声音诚恳:“今日多亏二位仗义相助,让我躲过这一劫,这份大恩,我苏婉晴没齿难忘,往后二位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谢礼明日也会送到府上,还望二位姑娘务必收下,聊表我的感激之情。”
两人都不是扭捏之人。
闻言便大方笑着应下。
不然苏婉晴会觉得心中亏欠,无法回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