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陈兴,伺机而动。当彼祭司再启攻势之际,其手疾速,效法洞壁古符之状。此符,乃金塔秘术之基石,唯镇守者方能全然领会。然陈兴身负奇术,眼见心记,虽未深谙其理,却能依葫芦画瓢,窥得形似。其势虽未娴熟,略带生疏,然值此存亡之秋,果见奇效。祭司所发之芒,本应锐不可当,此刻却忽而微滞,光华黯淡,其威亦随之而削。陈兴乃乘隙,身形一矮,翻身急遁,如流光般隐于他柱之后,堪堪避过那减弱却仍具威胁的攻击。
祭司见状,面呈异色,心甚骇然。此子何人?竟能触吾之法源?非金塔血脉,非秘术传人,何以能效仿古符,干扰吾之施法?此等情形,千年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震怒,视陈兴如窃取圣物的蟊贼。遂厉声问曰:
“汝……汝何故识此古术?此非尔等凡俗所能触及!”
陈兴闻言,从柱后探身而出,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声朗然,回荡于空旷幽深的地下空间:
“祭司大人,吾本无犯意。吾知大人恪守金塔之秘,镇压此地,功德无量。然大人或为外寇所惑,所见所闻,皆非真相。此辈来历不明,其心叵测,欲逆天改命,搅乱诸时空之秩序,予各地带去无穷灾祸。吾等,便是为阻止其阴谋而来!”
祭司闻此言,更觉荒谬。他已在此镇守不知多少岁月,见过无数觊觎金塔力量的宵小之辈。如今,一个突然出现的青年,身怀异术,竟敢大言不惭,声称自己是受人误导?其眼中寒光一闪,怒意更盛。
“休得巧辩!吾镇守此地历经岁月,金塔之下,纤毫毕现,岂容宵小误吾?汝身藏诡异,行迹鬼祟,分明怀窃宝之心,意图染指金塔之秘!” 言讫,不待陈兴再言,复挥手中权杖,其上古老的符文随之亮起,此次所施之法,更见繁复。一道道蕴含古老力量的符文,自杖尖飞腾而出,它们在阴暗的空间中闪烁着幽光,于半空交织盘绕,并非简单的攻击,而似布下天罗地网,结成巨网一张,无声无息,却携带着沉重的束缚之力,朝着陈兴笼罩过去,势欲将他彻底禁锢。
陈兴不敢大意,深知此网非同小可。他凭借着前世作为顶尖刺客所磨砺出的敏捷身手与本能,在这逼仄却充满障碍物的地下空间中左突右闪,身形如电,轨迹飘忽。石柱、岩壁、甚至地面微小的凸起,都被他借力利用,每一次腾挪都恰到好处,险之又险地避开魔法网的追捕。
“此老法力深厚,且对金塔术法运用自如,正面硬抗,难有胜算。唯有设法打破僵局,寻其破绽,或者……说服他。” 陈兴心中急速盘算,他的行动并非盲目躲避,而是在观察,在分析。祭司的魔法固然强大,但其攻击方式和节奏,总会透露出一些规律。他的目光,不时瞟向金字塔本体,那是所有力量的核心,也是这场冲突的根源。
祭司见陈兴身法如此精妙,心中亦是暗惊。他本以为,凭借金塔之力施展的束缚法阵,便是强如巨龙,也难逃脱。眼前这青年,其闪避之技,竟胜过他曾见过的任何生灵。他不断变换魔法的形式,有时是收缩巨网,压缩陈兴的活动范围;有时是在网中生出锐利的符文尖刺,迫使陈兴改变方向;有时甚至试图扰乱陈兴的感知,制造幻影。每一种变化,都旨在将陈兴困住,耗尽他的体力与反应。
“此子,非同寻常的闯入者。” 祭司心想,但他对金塔的忠诚与对外来窥探者的憎恶,使他坚定地认为陈兴是敌人。他镇守此地,便是为了防止任何企图染指金塔力量的存在。这些古老的秘术,只能由他来守护,由他来决定其用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眼前的青年,正如过往那些失败的盗墓者、探险家一样,不过是利欲熏心之徒。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兴的灵活超出了他的预料。巨网虽强,却始终无法完全锁死那个鬼魅般的身影。祭司不得不持续输出法力,维持法阵的运转。在持续的施法过程中,一个细微的规律被陈兴敏锐地捕捉到——祭司每次施展威力更加强大的符文变化,或者试图加强对法网的控制时,都需要短暂的蓄力时间。那时间极短,常人难以察觉,但在陈兴这等视死如归、对细节有着极致洞察力的刺客眼中,却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机会!” 陈兴心中一动,一个大胆且充满风险的计划成型。仅仅依靠言语,难以撼动这位古老守护者的心防。必须做些什么,直接触动祭司最看重的事物,才能迫使他正视自己带来的信息。
趁着祭司再次凝神蓄力,准备施展更强大的束缚法阵变化时,陈兴不再闪避,而是身形暴起,疾若离弦之箭,竟是直直地朝着祭司所在的方向冲去。
祭司察觉到陈兴意图近身,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自寻死路!靠近金塔,吾之力更盛,任你身法再快,亦不过笼中之鸟!” 他心中冷哼,正待欲中止蓄力,转而施展近身的防御或反制魔法时,陈兴却在冲至半途时,忽而停下脚步,其手迅速在地面一捞,捡起一块毫不起眼的碎石块。
这石块,本是地下空间无数碎石中的一块,微不足道。然而,陈兴并未将其掷向祭司,也未用作其他攻击手段,反手一挥,竟是朝着那庞大巍峨、静默伫立的金字塔底部,精准地扔去。
这一下,出乎祭司意料之外。他以为陈兴会孤注一掷,拼死一击,却未料到他会如此行事。
“叮!”
碎石块击中金塔底部,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声响。这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地下空间中,却显得异常突兀。而更突兀的,是随之而来的反应。金塔,这座历经无数岁月,沉默守护着秘密的古老建筑,在这一击之下,竟引发了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其表面那些原本只是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古老符文,光芒骤然闪烁,忽明忽暗,似是某种能量连接被触动。更为 alarming 的是,金塔内部所释放出的,那维持着空间稳定和力量运转的能量,竟出现了明显的异常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人投入巨石,涟漪层层,紊乱不堪。
祭司目睹此景,其心大乱,面色剧变!金塔,乃他生命的一切,其稳定便是他的信念基石。这等异常波动,是他守护岁月里从未遇到的情况,远比陈兴闯入本身更令他震惊和恐惧。他顾不得眼前的“敌人”,其心神完全被金塔的异状所牵引,疾速转身,凝神察看金塔之况,试图稳定那紊乱的能量。
陈兴要的便是这个时机,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他知道,仅仅用嘴说,难以动摇祭司根深蒂固的观念。唯有事实,唯有直接呈现在祭司眼前的异常,才能打破他的固执。陈兴乘此间隙,高声言道:
“祭司大人,请观此塔之异兆!此非自然之变,亦非寻常之故!这正是那股外来势力所为也!他们潜伏暗中,早已暗动手脚,侵蚀金塔之力,企图借此达成其叵测之事!而大人您,或许正是在无意之中,被其利用,反而助其为虐!”
神秘祭司眉头深锁,其目光紧紧盯着金塔表面那些不安跳跃的符文,耳中回响着陈兴的话语。他心中翻腾,思绪如潮。回溯近来岁月,确有数桩怪事发生,并非金塔内部的自然变化,而是某种隐晦的外力在作用。彼时未曾深究,只当是能量潮汐或是自身感知出现了偏差。此刻思之,那些怪事的发生时机和现象,隐约皆与陈兴口中的那股外寇势力相关联。
再联想到方才陈兴所展露,对金塔古符的了解,以及他能够干扰自己施法的诡异能力……种种迹象,交织在一起,如同尖锐的冰锥,刺破了祭司多年来坚不可摧的信念壁垒。他开始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青年,重新审视自己所坚守的“真相”。敌意在心中缓缓退潮,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困惑与疑虑。他缓缓转首,目光从金塔移向陈兴,其声微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问道:
“汝言……可为实乎?”
陈兴见其神色转变,知晓此番对话已有转机。祭司的动摇,证明他抓住了关键。陈兴乃抱拳,不再是战斗的姿态,而是带着一种诚恳与尊重,言辞恳切:
“祭司大人,吾所言,字字肺腑,绝无虚假。吾乃奉命而来,吾辈组织,素以维护诸时空历史之稳固为任,阻止任何企图改变既定轨迹的强大力量。此次潜入,正是为阻止彼外寇之狼子野心,其对金塔的图谋,绝非善意,一旦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大人镇守此地,是维护秩序的伟力。吾等目标一致,敌人相同。与其相互争斗,消耗力量,何不联手,共护金塔之秘,不教此辈奸计得逞!”
然则,此神秘祭司,历经岁月,阅人无数,其心是否尽信陈兴之言?一个千年的守护者,是否会轻易相信一个闯入者的说辞?又是否愿与此身怀异术、行迹神秘的青年携手,共抗那股潜伏暗中的外敌?
在此扑朔迷离、危局暗藏之地,金塔之异兆已现,外寇之影幢幢。陈兴与祭司,这对原本的敌手,将如何抉择?他们又将如何应对那股窥伺金塔、觊觎时空的外寇?
金塔之下,暗流涌动,气氛依旧紧绷。所有悬念,皆待下回分晓。
陈辞已破疑云重,
兴许金塔共相守。
看出阴谋乱世局,
准待携手破外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