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的灶台刚冒起炊烟,星痕就被星石烫得缩手。他蹲在自家灶台前,看着母亲新砌的灶王爷画像突然渗出黑渍,石缝里飘出的不是麦香,而是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 这是凡人世界灶火灵根被侵蚀的征兆。
\"又盯着灶台发呆?\" 母亲用沾着面粉的手敲他后脑勺,铁锅里的面片汤咕嘟冒泡,\"去把你爹磨的新面扛回来,雷兄弟说用那面擀面条能看见星星。\"
星痕刚接过面袋,星石突然剧烈震动,灵视中浮现出北方面镇的景象:所有灶台的火眼都在冒黑烟,面缸里的面团长出紫黑色霉斑,就连擀面杖都在地上蹦跳着划出逆星图。
\"面镇出事了!\" 星痕拽着雷耀就跑,\"通知司徒雪带《灶王经》,唐小棠去灵兽阁借会找灶眼的地鼠!\"
面镇的青石板路铺着发黑的面片,家家户户的灶台都贴着褪色的 \"断火符\"。打更的老伯端着冷透的面碗叹气:\"自打三天前灶王爷画像流泪,俺们的面就煮不熟,锅底还总粘着骷髅印......\"
司徒雪刚进村就皱起眉头:\"火凤凰说这里的灶火灵根在流血,比上次酒窖的伤还重。\" 她摸着灶台裂缝,琴音里竟带着哽咽,\"混沌海的邪祟在啃食凡人对热汤热饭的念想。\"
四人在镇中央的土地庙发现异常,破损的灶王爷雕像怀里抱着个生锈的面缸,缸底刻着创阁祖师的星纹,却被血影教的 \"蚀灶符\" 覆盖。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对着缸底怒吼,爪子拍下去竟溅起黑色面汤 —— 那是被污染的灶火灵根之血。
\"雷耀!把你的麦香罗盘改造成扫符器!\" 星痕甩出星界?净,蓝光化作擀面杖形状,\"这些蚀灶符怕人间烟火气,尤其是刚出锅的热汤面!\"
胖子手忙脚乱地拆算盘:\"早该想到!灶火和面香本是一家子!\" 算珠在面缸上排列成蒸笼图案,竟自动吸收空气中的腐臭,飘出青木村面片汤的鲜香。
司徒雪轻抚琴弦,这次弹的是《灶王贺岁调》:\"灶火明,面团软,邪祟见了绕墙走......\" 琴音化作热汤雾气,顺着灶台裂缝钻进每道邪文,蚀灶符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最棘手的是面缸底部的咒印,每道都缠着凡人忘记生火做饭的绝望记忆。唐小棠突然想起母亲常说 \"灶王爷爱吃热乎饭\",掏出怀里的麦香饼掰碎撒进面缸:\"火麒麟,用你的舌头给灶王爷请安!\"
火麒麟虽然嫌弃地甩头,却乖乖地舔舐缸底的咒印 —— 反正灵兽的舌头比钢丝球还耐磨。奇迹发生了,面缸突然发出 \"嗡\" 的轻鸣,缸壁浮现出创阁祖师教凡人砌灶台的画面,每块砖都刻着 \"热汤暖肠,灶火暖心\"。
血影教余党首领突然从灶台阴影里跳出,手中举着用冷饭馊菜泡过的邪幡:\"星石守护者,凡人的破灶台也配谈守护?没有混沌海的寒气,他们连碗热汤都煮不熟!\"
星痕突然想起父亲砌灶台时说的话:\"灶台砌得矮三分,热汤端着不烫手。\" 他将星石按在灶王爷雕像掌心,石面上的灶台纹路与面缸印记重合,虚空中显化出无数生火做饭的场景:母亲熬粥时的搅拌声,父亲煮面时的蒸腾热气,孩童们偷吃面片的偷笑。
\"错了。\" 星痕看着邪幡在热气中崩解,\"灶台烧的从来不是柴火,是凡人盼着热乎饭的心思、念着家人归的情分。这些你们永远不懂。\"
当最后一道邪文剥落,面缸发出清越的鸣响,缸身浮现出创阁祖师的虚影。老人将手中的擀面杖递给星痕,杖头刻着新的星纹 —— 正是青木村灶台的火眼形状。
回程的马车上,雷耀举着算盘大喊:\"算出来了!面镇的灶火灵根和咱们的星石连上了,以后胖爷我煮面再也不怕锅底糊了!\"
司徒雪摸着琴弦上凝结的面汤珠笑了:\"刚才在灶台边,我听见每个火眼都在唱《开锅曲》,那是凡人世界的温饱喜乐。\"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趴在面缸上打盹,爪子还抱着个迷你擀面杖:\"火麒麟说以后要当灶台守卫,谁煮夹生饭就踩谁脚背!\"
回到青木村时,父亲正在给灶台贴新的灶王爷画像。星痕摸着星石,发现表面的灶台纹路已经与麦浪纹完美融合,每道纹路里都映着面镇灶台的火光。母亲端来新煮的面片汤,热气里竟浮现出小小的星图。
\"娘,\" 星痕喝着汤,发现汤里的面片竟自动排成了灶台形状,\"以后咱们的灶台,是不是能让所有灶火都记住暖肠?\"
母亲笑着往他碗里添了勺臊子:\"傻孩子,灶台记不住暖肠,记住暖肠的是人心。只要有人还在灶台前盼着热汤,在面缸前和着面团,咱们的星石啊,就永远有发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