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虫魔胸腔处的黑洞愈发恐怖,透出惊人的威压!
若是让其内星辉斑斓状的能量全部释放,绝对会给丁安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真的是蜕皮期的星辉时蚕吗?
不敢想象巅峰状态时的八级星辉时蚕该强到什么地步!
丁安不敢再拖延下去了,他一边维持着九劫长生嶂,一边祭出青帝戮妖刺,张口喷出精血,强忍着识海中的绞痛,全力激活了戮妖刺的诛邪能力。
“哗!”
戮妖刺仿佛突破了光阴的束缚,携着诛邪之力,直逼虫魔的胸腔!
“雕虫小技!”陈昊煌轻轻拨弄了一下半空中的日月虚影,顿时,戮妖刺竟然定格在了半空,难以寸进!“小娃娃,你要做那时光长河里的孤魂野鬼吗?”蚕魔探出触手,便要将戮妖刺捏住。
“等的就是现在!”
丁安突然暴起,原本被腐蚀的九劫长生幛猛地收缩,七枚生生造化玉组成箭簇形状,将一股庞大的力量传递到戮妖刺中!
丁安故意示敌以弱,换来了一刹那的机会,戮妖刺真正超出了虫魔施展的光阴束缚!
“轰!”
戮妖刺穿透陈昊煌胸口时,对方脸上还残留着错愕。
然而,丁安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刺尖传来的触感虚不受力,他眼前的虫魔身影如沙般消散。
“很精彩的算计。”一片星光中,蚕魔缓缓踏出,触手上卷着一件沙漏状的法宝,“可惜啊,本座早就说过了,尔等不过是光阴长河里的孤魂野鬼,而我则是永恒不灭的存在!”
光阴之道的确厉害,但是仅仅涉及到皮毛的星辉时蚕绝对没有陈昊煌口中说的那么强!否则,此人也不必鬼鬼祟祟地躲在地底两千多年,恐怕早就出来大杀四方了。
丁安连连后退,不得不半跪在地,长生幛似乎受创,不断地颤抖着。
更令人心悸的是,丁安的右手指节开始透明化,那是即将被放逐到时光缝隙的征兆。如果真的陷入时光缝隙,那么丁安和长生树的联系必然会被切断,他无穷无尽的寿元亦会归于虚无!彼时,他真的会有陨落的危险!
“臭小子,”恍惚间,丁安的耳朵里传来王砚丘细若游丝的声音:“别看他的眼睛!本座会给你争取机会!”
“为什么帮我?”丁安传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丁安清楚,陈昊煌并没有做到完全镇压住王砚丘,这头恐怖的虫魔依旧由陈王两人共同主导!既然如此,那丁安就有取胜的机会。
毫不犹豫,丁安驱使戮妖刺插入自己的胸膛,仅仅半寸,却奇痛无比,但剧痛也让他灵台清明。原来,不知不觉间,丁安已经被虫魔的幻术影响到了心神。
星辉时蚕,丁安一直在提防着“时”,却忽视了“星辉”!
一道道星光不断交错,构成一座庞大无比的迷宫,不断编织着虚假的信息。
时光长河、过去身、现在身、未来身……甚至虫魔腹腔处孕育的恐怖攻击,竟然全部是幻术造成的假象!
这就解释得通了!
否则,此虫魔对光阴之道的领悟未免太深了。
丁安福至心灵,终于看清陈昊煌元神深处有道细若游丝的裂痕——那是王砚丘在争夺控制权!
“噬灵!”
戮妖刺携着鲜血猛然转向虫魔的左眼,陈昊煌正要操控时间回溯,左眼瞳孔却诡异地扩散成漆黑——王砚丘在强行关闭虫魔之瞳!虽然只有半息空档,但对丁安来说足够了。
“噗嗤!”
戮妖刺狠狠扎入虫魔左眼,直接从后脑勺穿了出来。
“啊!”虫魔疯狂惨叫,魔躯时而如蚕,时而幻化为人,似乎陷入了癫狂。
丁安大口地喘气,若非神龙使及时出现将他搀扶,恐怕会直接躺倒在地。
消耗太大了,丁安一边大口吞噬着长生树字虚空中传来的生机,一遍吞服着恢复灵力的丹药,准备给虫魔来上最后一击。
恰在此时,虫魔似乎知道危险,竟然招来了巨大青铜棺,“嗖”的一声窜了进去,将青铜棺盖盖得密不通风!更让人惊讶的是,仅仅刹那间,巨大的青铜棺便被一颗洁白的蚕茧包裹住,仅仅稍作靠近,便有一种光阴错乱的感觉。
虫魔的手段果然不凡。
丁安深知,或许只有等待虫魔识海内陈昊煌和王砚丘的残魂分出胜负后,他才有机会继续出手。
陈王这对老冤家,绵延了两千多年的争斗,是时候结束了。
当丁安的戮妖刺洞穿了虫魔小半个脑袋后,青黑色光华如利刃劈开混沌。霎时间,蚕魔的识海内开始上演一场激烈无比的决战——陈昊煌的残魂化作一条银鳞巨蟒,蟒身缠着半截青铜编钟;王砚丘的怨气则凝成百足蜈蚣,甲壳上钉着七枚噬魂钉。
两股元神在星辉时蚕的识海中撕咬了两千多年,此刻被丁安彻底引爆。
“王家贱婢!”银蟒突然人立而起,现出陈昊煌生前的面容。他头顶的编钟震荡出沙哑钟鸣,竟将百足蜈蚣震退三步,“当年你假意联盟,诱骗老夫捕捉星辉时蚕,却在血契里掺了蚀魂散!若非如此,陈王两家岂会翻脸?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好人?”
“老匹夫!”蜈蚣的百足突然暴涨,每根足尖都挑着个王家修士的残魂。王砚丘的冷笑从蜈蚣口器中传出:“如果不是你先在暗中藏着镇魂钉,本座岂会出手?归根到底还不是你们陈家想要独吞星辉时蚕!”话音未落,蜈蚣猛地扑向银蟒七寸,两根毒颚撕下大片魂鳞。
原来,陈家和王家的恩怨竟然源自于一头突然出现的幼年星辉时蚕!
此刻,银蟒被撕开的伤口里,流淌的竟是王家血脉特有的金血!两千年了,陈昊煌不是吃干饭了,他早就开始吞噬王砚丘的本源!而蜈蚣断足处蠕动的银丝,分明是星辉时蚕的神经索。
“哈哈哈。”王砚丘似乎魔怔了,竟然兴奋地颤抖起来,尖叫到:“老匹夫,我们早就不分彼此了!想要镇压我,除非你也去死!”
银蟒心有不甘,突然盘绕成阵,似乎要做最后一搏。就在此时,虫魔的识海中竟然开始浮现出两千年前的战场虚影——
陈昊煌的飞剑贯穿王砚丘丹田时,对方袖中突然飞出一缕猩红雾气。那雾气顺着剑身钻入陈昊煌鼻孔,在他识海里种下噬魂蛊。垂死之际,王砚丘狂笑:“我要你世世代代……”
画面猛然跳动,来到陈昊然寿元将尽之前。
只见陈昊煌捏碎本命玉牌,强行遁入了星辉时蚕的识海。此时,本该形神俱灭的王砚丘残魂,竟因噬魂蛊与妖魂的撕扯获得喘息之机。
“每吞一个陈家子嗣……”银蟒突然痛苦翻滚,它腹部鼓起王砚丘的脸庞,“我的蚀魂散就深一分!”
“每吃一个王家血脉……”蜈蚣背甲裂开,露出陈昊煌的独眼,“他的镇魂钉便弱一成!”
陈王二人竟然开始彼此交融,连记忆都开始斑杂起来。
若是此时有外人能够进入虫魔的识海,便能看到那些被吞噬的陈王子弟精血,成数百颗米粒大小的血晶,每颗血晶里都囚禁着一道残缺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这场旷日持久的争斗,没有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