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将这座繁华的都市点缀得五光十色。
寰宇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李长夜结束了一天选拔，却没有丝毫疲惫。
他把玩着手机，拨通了孙耀华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李董！您……您找我有事？”
孙耀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和紧张。
李长夜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双腿交叠，语气听不出喜怒：“老孙，今天我选的那些女孩子，都安顿好了？”
“是是是，李董，都安顿好了。住宿方面，我已经安排了公司附近的酒店式公寓，两人一间，环境绝对舒适。相关的合同她们已经全部签署完毕。”
孙耀华连忙回答，生怕怠慢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年轻老板。
他深知，李长夜此刻打电话过来，绝不仅仅是关心住宿这种小事。
李长夜“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意味：“都安顿好了就行。接下来，有些事情，需要你提前跟她们通通气，做好她们的思想准备，你懂得。”
孙耀华的心猛地一跳，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懂得”李长夜指的是什么。
白天招聘会上，李长夜毫不掩饰的目光和挑选标准，已经将一切都昭示得明明白白。
“明白，明白。”
孙耀华的声音有些干涩，却依旧保持着卑微的姿态，连连点头哈腰，仿佛李长夜就在他面前一般：“李董您放心，我……我一定把事情办妥，保证让您满意。”
“很好。”李长夜淡淡地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用强，但也不希望有人拎不清状况。给她们选择，也给她们看清现实。就这样。”
说完，李长夜便挂断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他将手机随意地丢在桌上，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无数灯光汇聚成流动的星河，而他，就是这片星河的主宰。
另一边，孙耀华挂断电话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却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这差事，可真不好办啊。
第二天，星光影业的培训中心，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
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旁，稀稀拉拉地坐着二十八个年轻女孩。
这些女孩此刻还沉浸在昨日被寰宇集团这样的大公司选中，即将成为明星的巨大喜悦当中。
她们彼此交头接耳，兴奋地讨论着未来的星途，脸上洋溢着对璀璨未来的憧憬。
“哇，真没想到我居然被选上了！李董还夸我眼睛像小鹿呢！”
一个留着齐刘海，长相甜美的女孩兴奋地对旁边的同伴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晕。
“是啊是啊，我也被留下了！李董说我皮肤白，腿长，有潜力！”
另一个穿着紧身牛仔裤，身材高挑的女孩也忍不住炫耀，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拍戏了？我好想演《星尘远征》啊，哪怕是个小配角也好！”
“肯定有机会的！没听李董说嘛，要重点培养我们，资源管够！”
“寰宇集团真是太有实力了，李董又那么年轻，还这么有眼光……能被他看中，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对啊，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大家要互相帮助哦！”
她们三五成群，热烈地讨论着未来的星途，想象着自己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走红毯，拿大奖，享受鲜花和掌声。
或许有人问了，影视学院出来的女生，不都会当明星吗？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娱乐圈是极为残酷的。实际上，影视学院出来的漂亮女生，只有极小部分能真正踏上星途，成为聚光灯下的宠儿。更多的，则是在短暂的尝试后，或者在残酷的竞争中被淘汰，最终各谋生路，回归平凡。
毕竟这世上从不缺想要当女明星的人。从各大影视学院、艺术院校，到社会上的各类培训机构，甚至那些毫无专业功底，仅仅凭借一腔热血在影视城门口苦苦等待机会的群演……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甚至数以百万计的俊男靓女涌入这个行业，梦想着一夜成名。可现实是残酷的，金字塔尖的位置永远只有那么几个，绝大多数人都将沦为默默无闻的背景板，甚至连背景板都算不上。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孙耀华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助理。
原本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女孩们纷纷收敛了笑容，有些拘谨地看向这位公司的总裁。
她们能感受到，孙总此刻的气场与白天在招聘会上那种和颜悦色、不停附和李董的样子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孙耀华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女孩。
“各位，”孙耀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首先，恭喜你们通过了选拔，正式成为我们星光影业的一员。能被李董事长亲自选中，说明你们自身都具备相当不错的潜质。”
女孩们脸上露出矜持的微笑，心中再次涌起一丝自豪。
然而，孙耀华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她们心中的火焰。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冷硬：“我接下来的话，有些残酷，但我不想欺骗你们。”
女孩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们有些不安地互相看了看，会议室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孙耀华的目光在她们脸上逐一扫过，将她们的紧张、疑惑、甚至隐隐的恐惧尽收眼底。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方式。
“李董看上你们了。”
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女孩们的心上：“接下来，如果你们想要上位，想要获得公司倾斜的资源，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崭露头角……就必须接受一些……潜规则。”
“潜规则”三个字一出口，整个会议室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嗡”的一声，女孩们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此言一出，这些女生反应各异。
有的女孩瞬间脸色煞白，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她们纯净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剧烈的冲击，美好的幻想如同肥皂泡般破灭。
有的女孩则是身体一僵，随即脸上迅速腾起两抹不正常的红晕，眼神闪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们对娱乐圈的黑暗面早有耳闻，甚至在内心深处有过某些模糊的预设。
但当这层窗户纸被捅破时，羞耻、激动、兴奋、恐惧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们面容兴奋，心跳如擂鼓。
她们明白，这是一条捷径，一条通往梦想之巅的、充满诱惑但也可能万劫不复的道路。
还有的女孩，则是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纠结无比。
她们既渴望成名，渴望那种光鲜亮丽的生活，又不愿轻易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短暂的死寂之后，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抽泣声和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样……”
“孙总，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潜规则……是指……是指那个意思吗？”
“天呐，李董他……他看起来那么正派……”
混乱中，一个坐在角落里，看起来比较文静，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猛地站了起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怎么行！ 我们是正经谈恋爱的，我不能背叛他！我们是来当演员的，不是来做……”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孙耀华点了点头， 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神色平静得近乎冷酷，早就对这种反应早有预料。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的太清楚。”
他语气淡漠地说道，目光扫过那个哭泣的女孩，并没有丝毫动容：“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李董说了，这件事情讲究你情我愿。他不喜欢勉强别人。”
听到这句话，一些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不同意的，公司可以免费无条件解约。”
孙耀华紧接着抛出了一个“仁慈”的选项：“合同里约定的高额违约金，李董说了，一分钱都不要你们的。你们可以离开公司，自己发展了。”
此言一出，这些女人再次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当中。
免费解约？
这听起来很诱人，意味着她们可以保留自己的清白和尊严。
但是……离开寰宇集团，离开星光影业，离开李长夜这位挥金如土、资源通天的年轻富豪的视线，她们还能有未来吗？
白天招聘会上，李长夜乘坐的加长迈巴赫，随行的护卫车队，以及寰宇集团醒目的LoGo所代表的雄厚实力，还历历在目。
她们深知，失去了这个平台，她们很可能就会像无数前辈一样，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明星梦将彻底化为泡影。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资源和机会，但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另一边是自由和尊严，但前途未卜，甚至可以说是渺茫。
这个选择题，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