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商鞅虽死,新法犹存,秦国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战车,朝着称霸天下的道上一路狂奔。可老话说得好,车轱辘转太快容易崴泥,这变法带来的后劲,慢慢就显出些麻烦事儿来。咱今儿就掰扯掰扯,秦国这架战车为啥越跑越刹不住闸。
一、军功爵制:把人变成「砍头机器」
商鞅定的军功爵制,好比给秦国士兵心里头埋了把火。那时候上战场,别的国家士兵琢磨的是「保家卫国」,秦国兵脑子里就俩字——「人头」。《战国策》里记着个事儿:两军对阵,秦军士兵连盔甲都不穿,光着膀子拎着戈就往上冲,跟见了肉的饿狼似的。
为啥这么玩命?砍颗脑袋能换田宅,砍两颗能免徭役,要是砍够五颗,家里还能分俩仆人。您说这哪是打仗,分明是拿命换富贵。有个小兵更绝,仗打完了怀里揣着三颗人头,见人就问:「我这能换几亩地?」
可这么搞也有毛病。有一回打了胜仗,俩士兵为了抢一颗人头,当场就动了刀子。还有人打完仗不先救伤员,而是蹲地上数脑袋。这哪还有半分军规?活脱脱成了砍头竞赛。
二、重农抑商:把人拴死在土地上
商鞅变法还有一招,叫「重农抑商」。意思是种地的给好处,做生意的遭白眼。那会儿秦国的商人可惨了,出门不能坐车,穿衣服不能用绸缎,连子孙后代都不能当官。您说这谁还敢经商?
这么干倒是让秦国粮食囤得山高,可也闹出笑话。有个卖布的小贩,挑着担子走村串户,被官府当成流民抓了。还有人想把自家产的核桃运到邻国卖,半道被没收充公。老百姓私下嘀咕:「种粮能吃饱,可总不能拿粮食换盐吃吧?」
最要命的是,这政策把人都拴死在土地上。别的国家城里热闹,酒楼、作坊、茶馆样样齐全,秦国城里除了衙门就是粮仓,晚上天一黑,大街上连个灯笼都见不着。
三、严刑峻法:把人逼成「惊弓之鸟」
商鞅的法令有多严?举个例子:路上倒个垃圾,被逮着就要在脸上刺字。有个老头赶集时尿急,没找着茅房,就在墙根撒了泡尿,结果被判了三年苦役。老百姓出门都得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说错、哪件事做错。
连坐法更绝。有个村子里,一家儿子偷了头牛,全村人都被罚去修长城。邻居们恨得牙痒痒,半夜就把这家人的房子给烧了。您说这哪是治民,分明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更荒唐的是,有人为了不被连坐,看见小偷都不敢喊。有次城里遭了贼,街坊邻居听见动静,愣是没一个人吱声。等官兵来了,小偷早跑没影了。
四、变法红利:把秦国推上「不归路」
可话说回来,这些毛病为啥没把秦国拖垮?因为变法带来的红利太诱人。就像喝酒,明知喝多了伤身子,可喝到兴头上谁还管那么多?
秦国靠着变法,十年间扩了三次疆土,粮仓里的粮食堆得冒尖,军队里的新兵蛋子都盼着上战场。别的国家还在慢悠悠种地,秦国已经能组织起二十万大军。这时候要是谁敢说「咱把新法改改」,估计士兵们先不答应——没了军功爵,他们上哪换田产去?
到后来,秦国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商鞅虽然死了,可他定的规矩已经成了秦国的「筋骨」。别的国家想追上秦国,就得学变法;可等他们开始变,秦国又已经跑到前头去了。
结语:变法是药不是饭
商鞅变法就像一剂猛药,治好了秦国的「穷病」,可也留下了病根。秦国靠着这剂药成了霸主,可也把自个儿逼到了「非胜即亡」的绝路上。
这事儿给咱提个醒:改革就像盖房子,光图快不行,还得讲究个「稳当」。商鞅这房子盖得确实结实,可窗户开少了,住里头闷得慌;地基打得太硬,往后想翻修都难。后来秦国统一天下,又迅速灭亡,根子上还得从这变法里找缘由。
要我说啊,变法是药不是饭,不能天天吃。秦国倒是把药当饭吃了,开头觉着香,吃到最后,连自个儿啥滋味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