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饶有兴趣地看着炼心之界外的众生百态，转头问道：“你这试炼，是不是太狠了点？”
允初轻笑：“狠？”
她指尖一划，界内景象浮现。
一名人族修士在无尽轮回中挣扎千年，最终明悟本心，破劫而出。
甚至还有一名魔族修士，在杀戮幻境中顿悟，道心升华！
“真正的强者，从不怕磨砺。”允初淡淡道，“而那些连这点考验都承受不住的废物，就算修炼到混元境界，也不过是劫灰罢了。”
通天大笑：“说得好！”
他忽然抬手，一道剑意直入炼心之界：“既然如此，我也添点彩头。”
“但凡能通过试炼者，可来我剑界，得我一式剑道真解。”
此言一出，洪荒震动！
通天教主的剑道真解，那可是洪荒生灵都垂涎的机缘。
允初瞥他一眼：“你倒是会凑热闹。”
通天勾唇：“彼此彼此。”
...
回到道场，通天正欲说什么，突然挑眉，留下一句有事便离开了。
允初手指微动，眼中有规则转化。
“元始，也要成圣了。”
三清成圣，女娲成圣，天道下的九位圣人，现如今有了四位。
地道下的圣人，目前虽只有后土一个，但洪荒危机即将到来，想必镇元子成圣在即。
至于人道，人族三皇虽有人族气运，但并未得到人族的鸿蒙紫气。
人道，可不只有人族。
啧啧啧，想来圣人也不过那几个，凡是能威胁洪荒的大能，业障缠身便入量劫，身负功德气运，便成为圣人。
到时候元神寄托出去，不得插手洪荒事宜，还真是把人供了起来。
这地道和人道也不是傻白甜，瞧瞧，算盘打的劈啪作响。
至于她和通天两个以力证道，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她是变数，打不过，但保命逃跑的手段多，弄死她，典型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她也的确没做过任何损害洪荒的事。
通天就简单多了，一来，是盘古后裔，天地正统，二来嘛，就是前往混沌收集世界本源的话，洪荒也得有个自己人。
不然一个个出去，从混元大罗金仙修为掉到混元金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允初不再想，大摇大摆的去看自己那三个好徒儿。
孔宣和大鹏的羽毛现在不是一般的好看，流光溢彩，还有法则流转。
敖甲的鳞片，温润如玉，她这个辛苦的师父，薅一些给自己做法衣，不过分吧。
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洪荒天地间，骤然紫气浩荡三万里。
昆仑山上空，祥云汇聚，金莲绽放，无尽道韵化作实质的符文垂落。
元始天尊立于玉虚宫前，周身清气流转，头顶庆云翻滚，一道恢弘圣威席卷八荒。
“吾乃元始天尊，今日成圣，万年后，于昆仑山玉清宫讲道。”
声音如黄钟大吕，传遍洪荒每一个角落。
洪荒降下无量功德，元始的气息节节攀升，最终冲破桎梏，踏入圣人之境。
洪荒众生皆有所感，纷纷跪伏，口诵圣名。
然而，就在元始成圣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天道意念传入他的识海。
“圣人本尊，非无量量劫不可入洪荒，只许留分身。”
元始眸光一凝，但很快恢复平静，淡淡扫了一眼昆仑山，随即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混沌之中。
只留下一具分身坐镇玉虚宫，继续执掌阐教。
凌霄宝殿。
帝俊立于殿前，望着昆仑山方向的浩荡紫气，脸色阴沉如水。
“又一个成圣的......”
他攥紧拳头，太阳真火不受控制地从指缝溢出。
太一走到他身侧，沉声道：“元始成圣，也落后太清和上清，想来大哥只是时机未到。”
帝俊冷笑：“你莫要劝我，圣人之威，凌驾万灵之上，我妖族，终是不得天地喜爱。”
他没有说完，但太一明白他的意思。
妖族气运锐减，人族又在崛起，如今元始成圣，阐教必然大兴，而妖族却连成圣的边缘都摸不到。
沉默良久，帝俊忽然道：“太一，天庭事务暂且交给你。”
太一一愣：“兄长要去何处？”
帝俊目光投向混沌深处：“去拜访一位'故人'。”
他转身走向天庭宝库，挥手间取走半数珍藏。
先天灵材、灵宝奇物、甚至包括混沌灵宝的残片。
“兄长，你这是？”
“赌一把。”帝俊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绝。
“我若无法成圣，你能成圣，也是好的。”
话音落下，他化作一道金虹，直冲洪荒之外的新界。
新界，允初刚把三个便宜徒弟的羽毛鳞片收好，就察觉一道还算熟悉的气息。
“稀客啊。”
袖袍一挥，界壁开启，帝俊的身影踏空而入。
“妖族帝俊见过前辈。”
允初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倒是许久未见，不知妖帝前来所谓何事？”
帝俊也不绕弯子，直接挥手，无数珍宝浮现在空中。
“此乃天庭半数珍藏，想与道友换一个机缘。”
允初心知肚明的扫了一眼那些宝物，兴致缺缺：“哦？什么机缘值得妖皇如此大出血？”
帝俊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鸿蒙紫气。”
允初终于笑了：“成圣，光有鸿蒙紫气可不够，若是天道不认可，哪怕你有一百条，天道也不会让你成圣。”
帝俊心头大震，脸色煞白：“我无天命？”
“妖族气运大减，业障缠身，屠戮人族，洪荒万族早已厌烦，你说这样的妖族，这样的妖帝，会有天命吗？”
帝俊浑身剧震，踉跄后退两步。
“不可能，我妖族掌天，创妖文证天婚，成立妖庭，天降功德……”
“掌天？”允初讥讽地打断他，“天道让你掌天，也想维持洪荒乱象，妖族可有做到？”
“若不是有龙凤麒麟先天三族压你们一头，妖族怕早就在量劫之下湮灭十之七八。”
帝俊如遭雷击，半晌说不出话。
允初继续道：“回去吧，圣人不会选择业障缠身因果加身的生灵。”
帝俊猛地抬头：“那太一呢，若是太一脱离妖族，可还能成圣？”
允初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