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月光下下的街头,行人寥寥。
一位老奶奶守着摊位,叫卖声在寂静中回荡:“栗子,香甜的栗子,三文钱一斤,十文钱三斤咯!”
一些尚未入眠的人,透过窗户瞧见这位老人深夜仍在售卖栗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诸多猜测与故事。
然而,他们自身生活也颇为拮据,虽心生怜悯,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缩进被窝,蒙上头,假装听不见。
好在这儿并非边疆,不然实行宵禁,连出门闲逛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一队镖局的人马由远及近而来。
他们赶路错过了入城时间,直至此刻才抵达这座城市。
“镖头,要不先派人去客栈开间房,咱们先歇一歇,顺便买点栗子垫垫肚子。” 有人提议道。
镖头思索一番,觉得可行,便吩咐一人先行前往客栈安排,而后带着几个伙计走向卖栗子的老奶奶。
“栗子怎么卖呀?”镖头问道。
“三文钱一斤,十文钱三斤。”老奶奶回应道。
镖头听后,眉头微皱,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但转念一想,这老妇人这么晚还在卖栗子,想必家境贫寒,实在无奈,便想着权当发发善心。
“给我来二十文钱的。”镖头说道。
“二十文钱能买下我所有的栗子啦,都给你们吧。”老奶奶说着,便将篮子递向镖头。
“老奶奶您真是心善,敢问您怎么称呼?”镖头客气地问。
“老身姓熊,大家都喊我熊姥姥。”老奶奶回答。
“熊姥姥啊,这天色确实不早了,您也赶紧回家吧。”镖头关切地说道。
“你们说得对,天色已晚,栗子也卖光了,我也该回去喽。”熊姥姥应道。
镖局的几个人边说话边准备马上篮子里的栗子开吃。
“等一下,这个栗子还没加工好,你们等一下。”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在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那个篮子顺手夺走。
原来是跟熊姥姥差不多的一个老人,须发皆白,但红光满面。
“抱歉啦,这是我老伴有点糊涂,性子比较急,这个栗子还没加工好,还有点生,老头给你们加工一下,你们等一下。”
老头一边说一边伸手拉着熊姥姥向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怪异马车走去。
走到马车旁,他将熊姥姥扶到旁边一个凳子上坐下,然后把那个篮子的栗子倒入马车一个洞口,随后那个马车上一个装置就开始咔呲咔呲滚动动起来,原来旁边有一个身穿大花袄的年轻女子在门头转着把手。
老头又从马车旁边拿出几根马扎。
“几位客官请稍等,糖炒栗子马上就好。”
镖局几人看着这对老夫妻,心里有复杂情绪,有些想家里的父母了。
“没事,没事,我们可以等。”
几人也不急,反正已经到城里了,不急这一时。
“耽搁几位客观时间,老头不好意思,不如老头给你们唱段小曲儿吧。”
“哦?老人家还有这手?”
“那是当然,小老儿年轻时也是走过难闯过北的。”
“哈哈哈哈,我们有镖的也是走南闯北,要是不好我们可不依。”
“几位客官,那小老儿就献丑了。”
老头拿出一件乐器,正是陕北常见的三弦,又拿出一个甩板绑在腿上。
用右手弹多了几下,音色纯正,高音甜,中音准,低音沉。总之一句话,就是通透。
几个镖局的人看到老头拿出三弦就猜到他要唱什么了,因为他们去过陕北。
看他那个试音的样子就知道有一定的水平,不禁倾耳听。
随着三弦声音响起,老头用他那沧桑的嗓音唱出了无名的小曲儿:
高山上点灯就彤光红,
我可不是无名少姓的人~
拔起个苗苗带起个根,
我就是那地道的米脂人~
古县米脂人文底蕴深,
祝勤劳善良的米脂人节节高登~
大家说我的姓氏不对劲儿,
我本就姓李不姓那个熊~
我把传承乡音当正事儿,
挠上一把三弦一天唱古曲儿~
爱青山爱绿水爱蓝蓝的天,
爱母亲爱黄河爱我们乡田~
爱三弦爱唱曲儿爱信口编写,
弹不精唱不雅破嗓烂弦~
就那么点爱好是我的志向,
我自愧才学浅编不周详~
还请我的老乡们多赐良方,
让咱们的传统文化焕新光~
“好”
“好”
“好”
镖局的几人不禁叫好,这老头确实有一手嘞。
“多谢多谢,小老儿才学浅,也就会这一点点。”
“哈哈哈哈,老人家客气了,这水平没有二十年功力可拿不下。”
“栗子可以咯。”
一个带走蜀地口音的声音打断他们的交谈。
老头闻言,赶紧在那个装置里扒拉,半晌后将一篮子开口笑的栗子递给镖头。
镖头闻到一股从未有过的香味,香中带甜。
“这栗子怎么会这么香?”
“我加了点野蜂蜜。”
“加得妙啊。”
尝过后镖头觉得更妙了,这是从未吃过的味道,他把自己的钱袋塞给老头,不等拒绝,就带着几人跑了。
“宝宝,可以了,停了,瓜娃子,哈妹儿~”
看到周围没人,老头对那个一直低头转把手的女子出言道。
那名身穿大花袄的女子抬起头来,是一个年轻的三无女子,无口无心无表情。
“你不要说我瓜,其实我一点都不瓜,我机智的一批。”
“啊,对对对,收拾一下我们该离开了。”
老头吩咐一声,转身走向熊姥姥。
熊姥姥自从老头出现后就一言不发,任人摆布,其实注意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内心很慌乱的。
老头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熊姥姥浑身一颤,仿佛从睡梦中惊醒。
“姓李的,你什么意思,一直纠缠我。”
“我不说,公孙兰你也应该懂我的意思。”
“你不说,我怎么懂你的意思。”
“以前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我不说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你一上来就说对我有意思,摆明就是馋我的意思。”
“没错,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意思。”
“不好意思,我对你确实有意思。”
“强扭的瓜不甜,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但强扭的瓜解渴啊,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你这样说就没意思。”
“但我觉得很有意思。”
“放过我吧,其实我一点都没意思。”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没意思。”
“好话说尽了,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
“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大花袄女人在一旁头雾水:“他们俩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