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思索片刻无果,江玉燕失望地睁开眼睛,带着几分娇嗔望向陈凌:“公子,我怕是无法突破了。”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
若是旁人如此说话,恐怕早已被围攻,幸亏她是陈凌的心仪之人,否则定有人难以抑制怒火。
张三丰亦是眉头紧皱,虽未发作,但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短短数日,江玉燕竟从半步大宗师中期跃至圆满,已是罕见天赋,她却仍不满意,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陈凌忍俊不禁,轻斥道:“胡言乱语,大宗师岂是轻易可成?快去谢过张真人,接下来还有太极剑等着你学习呢。”
江玉燕听罢大喜,忙不迭地跑到张三丰面前拜谢。
张三丰仰首叹息,暗自思忖是否该继续传授太极剑法,毕竟以江玉燕的悟性,他实在担心自己支撑不住。
然而最终,他还是选择坚持承诺,即便内心纠结万分。
其余弟子早已不愿久留,各自回房平复心情去了。
第三日,张三丰心事重重。
张三丰最终还是把太极剑传给了江玉燕。
这回,为了避免麻烦,他特意带着江玉燕来到武当山后山。
除了张三丰、江玉燕以及远处观望的陈凌外,其余武当弟子都被他遣散到别处。
甚至为了减少干扰,他自己也只是简单讲解一遍太极剑便返回后山。
然而,这一遍讲解已足够让江玉燕掌握太极剑的精髓。
毕竟,太极剑与太极拳虽形式不同,其核心理念却相通。
陈凌在悬崖边的一块人工开凿平台上悠然煮酒,还备了几道热菜。
张三丰传授完毕后,径直过来,看见此景,不禁嘴角抽动,哭笑不得:“陈小友,你这是把武当当自家了吧?”
“有何不可?”陈凌笑着给自己斟酒,显然没有张三丰的位置,毕竟这位道士向来滴酒不沾。
当然,茶水还是准备了的。
张三丰也不客气,坐下后目光扫过正在专心领悟太极剑的江玉燕,问:“你不担心她学不会?”
“嘿,您老能不能祝我好运?”陈凌笑着回应,随后顺着张三丰的目光看了看下面,接着说道:“张真人如何看待如今的大唐与大元?”
正在倒茶的张三丰微微一愣,随后继续倒茶,举起茶杯轻碰陈凌的杯子,喝了一口。
“大唐与大元之争不过是皇朝间的恩怨,我这出家的老道,有何可看?”
“那石之轩和厉工又如何?”
陈凌浅笑,眸光微敛,似对张三丰的回答有所不满。
张三丰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此事顺其自然罢了。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于我,我也不会平白树敌,刀兵相见之事……实在非我所愿。”
“……”陈凌被这话噎住,却未再多言。
毕竟张三丰活过百载,阅尽世间万象。
传闻曾有人言,查派武学自南宋至元末无高人、无江湖,因作恶之辈尽被张三丰铲除。
此话真假无从知晓,但确有记载,五十年前,张三丰曾令大元一脉魔道断绝传承。
据他多年来的推断,年轻时亲手击杀的魔道高手便超三千。
沉思片刻,陈凌举杯遥敬张三丰,一饮而尽,复自斟一杯,低声叹道:“真羡先生逍遥自在,可惜我却不得闲。
那二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话至此,陈凌顿住,无须赘述。
他面上虽显忧虑,却平静如常,不见丝毫波澜。
张三丰听罢,忍俊不禁,若换作数日前,他或许会宽慰几句,然而经历近日雷劫后,他只轻叹一声,默然不语。
毕竟以陈凌现世修为,他不信石之轩与厉工联手亦能成事,除非陈凌心智迷乱。
恰在此时,下方江玉燕忽然动弹,随之后山风云突变,雷声滚滚。
好在张三丰一直留意着江玉燕的进展,所以当异动刚起时,他立刻挥掌布下一道防护罩,将后山完全覆盖。
他这样做并非担忧江玉燕会损坏后山,只是不愿前方的武当弟子再受二次冲击。
随着江玉燕的动作,陈凌放下酒杯,站到平台边沿,目光沉稳地望向她。
张三丰静静立在一旁,脸上的神情随时间变化愈发复杂。
虽早有所料,但他仍难以置信江玉燕能在短短几天内将太极剑练至这般境界。
他钻研二十余载才创出这套剑法,而江玉燕仅用不足五日便融会贯通,且造诣颇高。
尤其令人惊讶的是,这期间还隔了三天。
此刻,张三丰仿佛明白了某些高手的心境。
要不是他寿元悠长、阅历丰富,修为更达天人之境,换作旁人,恐怕早已被江玉燕碾压至崩溃。
正感慨间,江玉燕的气息突然剧烈爆发。
感受到下方波动,张三丰眉头微皱,目光投向陈凌……
武当后山,群峦环抱的谷地里,江玉燕宛如灵动的精灵,挥舞长剑反复演练。
第一遍……第二遍……
至第三遍时,她的周身已凝聚出完整的太极阴阳图,连天刀刀法与覆雨剑法的痕迹也隐约可见于剑势之中。
她竟将两种技法融入太极剑中。
到了第四遍,太极拳的精髓亦悄然显现于剑招之内。
那瞬间,她身后浮现的太极阴阳图悄然泛起淡淡金光。
渐渐地,这庞大的太极图竟完全融入她的身躯。
就在此刻,她骤然睁开双眸,身上气息猛然爆发,一举突破了半步大宗师圆满的桎梏,直达大宗师境界。
要知道,仅仅三天前,她习练太极拳时虽有所进步,但这一关卡却极难跨越,多少武者终生止步于此。
然而江玉燕仅用五日,便从半步大宗师中期跃升为天下顶尖高手。
突破后,她并未停歇,剑势愈发凌厉。
太极剑本以借力化力着称,此刻经她演绎,却兼具天刀的刚劲、覆雨剑的灵动。
起初她的动作略显生涩,但不足半个时辰,便将各派精髓融会贯通。
感受到江玉燕的气息变化,陈凌嘴角微扬。
果真,张三丰的太极拳剑是最好的催化剂。
家中秦梦瑶、王语嫣、上官海棠、绾绾皆为半步大宗师,授其拳法,一年之内便可登堂入室。
李莫愁、黄蓉宗师圆满,两年亦能晋阶。
至于赵敏与周芷若,年仅十岁,尚有充裕时间,陈凌期望她们十五岁前达到大宗师境界。
*咳,幸好无人知晓他的想法,否则江湖怕是要沸腾。
即便无力对抗,众人恐怕也会群起而攻之,实在令人恼火。
十几岁的大宗师,岂非儿戏?
石青璇是唯一让陈凌感到困扰的存在。
这位女子虽已达先天圆满之境,却对武学毫无兴趣,整日只专注于吹奏洞箫。
尽管陈凌也承认,石青璇的音乐能摄人心魄,甚至影响修为较低者的心智,但……
除非她能以音乐入道,像阿青那样直达天人境界,否则……
“得找个时间好好和石青璇谈谈。”陈凌压下心中杂念,目光转向下方的江玉燕。
而身旁的张三丰则满脸震惊,仿佛凝固在脸上。
他突破大宗师时已年过七旬,眼前的江玉燕却只有十七岁。
即便他心态平和,此刻亦觉天翻地覆。
半个时辰悄然流逝,江玉燕终于收起长剑,体内气息缓缓归于平静。
确认自身状况后,她面露喜色,抬头望向陈凌,随后跃起,在空中借力三次,稳落数百米外的高台。
“公子,我现在是大宗师了!”
兴奋的江玉燕奔向陈凌,脸上的表情像是邀功,逗得他忍俊不禁。
“嗯,你很棒。
快去谢谢张真人。”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江玉燕转身欲行,却发现张三丰早已不见踪影:“谢就不必了,这是你的机缘。
老道即将闭关,若无要事,你们可自行离去。”
确实如此,张三丰急着赶人。
他深知,若两人继续滞留,他苦心创立的武当派或将毁于一旦。
看着张三丰消失的身影,江玉燕好奇地眨了眨眼,随即带着一丝委屈转向陈凌:“公子,是不是张真人不喜欢我?”
陈凌愣住了。
尽管他知道这是江玉燕的习惯性反应,她虽然历经世事,内心依旧单纯,但此刻听到她的话,总觉得她脸上那几分困惑的模样,像极了某些影视剧里的绿茶桥段。
他猛地摇摇头,驱散脑海中这些杂念,轻拍她的肩安慰道:“不是这样的,张真人只是从你的太极剑中有所感悟,所以去思索大道了。
下次再见时,记得向他道谢。”
“嗯!”江玉燕并未多想,她对陈凌的信任从未动摇,闻言后又恢复了愉悦的神情。
然而,陈凌望着武当山的方向,心中暗忖:自己是不是已经上了武当山的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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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官道上,一驾马车疾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车厢里坐着陈凌和江玉燕,两人刚从武当山归来。
自五天前离开武当后,他们便踏上归途,沿途游览风光,享受山水之乐。
与来时不同,这次的旅程不再带有任务性质,纯粹是为了放松身心。
毕竟,他们已达成所有目标,若继续强求,反倒显得多余。
更重要的是,江玉燕刚突破大宗师境界,此时最需要的是沉淀修为、锤炼心境,其他外物对她来说并无意义。
至于陈凌,他的天人之道已趋圆满,接下来只能耐心等待机缘降临。
像令东来那样苦守十绝关以悟生死轮回的修行方式,对他而言毫无帮助。
经历生死的陈凌,无疑是世人中对生死领悟最深之人。
他曾尝试突破虚空,却徒劳无功,最终释然。
破碎虚空本就艰难,否则千年岁月也不会只诞生一位令东来。
此刻的陈凌,已在这世间无所执念,唯愿随心而活,于浮华间静待机缘。
……
“吁——”
疾行中的江玉燕忽然勒住缰绳,停下马车,转头说道:“公子,前方有人。”
车内饮酒的陈凌被突如其来的急停惊扰,险些洒出酒壶,他皱眉撩开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十多岁、衣衫凌乱的年轻人,懒散地倚在路边斜坡上,举着酒壶自饮自酌。
吸引陈凌目光的并非青年举止,而是他似曾相识的面孔。
半个时辰后,客栈内,江玉燕为二人斟酒后退至旁桌,让两人独处。
陈凌端起酒杯示意,轻啜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怎么沦落至此?”
青年眨眨眼,嘴角浮现苦笑:“陈大哥,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可她似乎并不在意我……”
“噗——”
陈凌闻言一口酒喷出,随即大笑:“我以为是什么大事,竟然是这种事!你可是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剑神的人,为了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李**就没劝劝你?”
此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快剑阿飞,亦是沈浪与白飞飞之子。
当年沈浪离去时并不知晓此事,白飞飞亦未曾告知。
这个世界里,白飞飞虽倾心于沈浪,却未像原本轨迹那般香消玉殒,而是选择在沈浪离去后归隐山林。
然而二十多年来,关于她的消息无人知晓,生死成谜,或许除了阿飞,再无他人了解真相。
阿飞轻哼一声,“李大哥如今整日待在李园与表妹双宿双栖,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我去过几次,他只劝我莫要错付真心,说那女子并不适合我,可我觉得她恰恰很好。”
说到此处,阿飞眼珠一转,瞥向身旁的江玉燕,压低声音问道:“陈大哥,你身边佳人无数,定是追女孩子的好手,能否指点一二?”
江玉燕闻言,忍俊不禁,掩唇浅笑,灵动的眼眸扫向阿飞,笑盈盈地道:“我家公子可不懂这些,倒是不少姑娘对他趋之若鹜呢!公子你说是不是?”
“吃饭去!”陈凌瞪了江玉燕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江玉燕吐了吐舌头,低头埋头扒饭,这世间唯美食不可辜负,她将这一道理贯彻始终。
陈凌轻轻敲击桌面,悠悠开口:“不妨先说说你喜欢谁?”
阿飞闻言,难得泛起一丝羞涩,局促不安地低声回答:“是林仙儿。”
陈凌瞳孔微缩,果然如此。
林仙儿,姿容绝世,却被称作江湖第一**人物。
虽不知此称号从何而来,但她的美貌想必令人惊艳。
可惜,她并非良善之辈,惯以美色为刃,谋取私利。
她在外人面前温婉可亲,实则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最爱挑拨男人们彼此争斗,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林仙儿不仅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神秘人物,更是隐秘的梅花盗。
从未有人知晓她的真正身份,她甚至公开宣称愿嫁于非梅花盗者,可见其对此身份的绝对自信。
她坚信,天下无人能揭露她是梅花盗。
然而,自五年前起,梅花盗便已销声匿迹,近期也未闻复出江湖,那么,阿飞是如何结识林仙儿的呢?
见陈凌迟迟未作答,阿飞眉头微皱,低声问道:“陈大哥,你真的无计可施吗?”
陈凌欲言又止,许久后才叹气道:“……”
“李兄弟说得没错,林仙儿这个人,你根本应付不来,趁早抽身才是明智之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客栈中,面对阿飞期待的目光,陈凌终究不忍心伤害这个纯真的年轻人。
一方面,他欣赏阿飞身上那股自信却腼腆的气质;另一方面,他也明白阿飞的身份特殊——他是沈浪的儿子。
即便不清楚沈浪是否还有其他子女,但他愿意尽己所能帮助阿飞。
然而,当听到陈凌的回答时,阿飞彻底愣住了。
江玉燕也被激起兴趣,凑近问道:“这位公子,这林仙儿究竟有何特别?阿飞兄实力不俗,怎么会应付不了呢?”
阿飞也满怀期待地注视着陈凌。
陈凌略带笑意摇头,阿飞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如今已是宗师中期高手,快剑术更是炉火纯青。
即便是宗师后期的对手,他也能从容应对。
只是……
思索片刻,他将关于林仙儿的信息简要叙述了一番。
庆幸的是,客栈内只有店小二和掌柜在场,加之陈凌自身的手段,他们的谈话并未被旁人听见。
否则,以林仙儿在江湖中的地位,他们恐怕早已陷入无数麻烦之中。
当然,陈凌凭借自身的威望,完全能迫使林仙儿就范,但那是她招惹自己之后的事。
眼下两人素未谋面,陈凌根本懒得理会,更确切地说,他并不热衷于涉足江湖琐事。
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便放眼整个大明江湖乃至天下武林,也能将所有恶徒斩尽杀绝。
随着他的叙述,江玉燕的小嘴微张,整个人呆住了。
这很自然,毕竟江玉燕单纯、善良、质朴,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世上竟有人如此邪恶。
在她心中,自家那位邻居已是恶之极点,那些被剿灭的山匪恶霸也无法与林仙儿相比。
至于阿飞……他的三观几乎彻底崩塌。
他从未怀疑过陈凌。
一方面,他们是朋友,他对此深信不疑;另一方面,陈凌身为大明吴王,更是罕见的天人境高手,这种层次的武者根本不会屑于欺骗一位宗师。
然而,他依然难以置信。
在他印象中,林仙儿是天下最温柔、善良、纯洁的女孩。
如此强烈的反差,几乎动摇了他的道心。
过了足有一盏茶时间,阿飞才木然地望向陈凌:“陈大哥,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你所说的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林仙儿她……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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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笑着拍拍他的肩:“我这番话句句属实,能否接受全看你。
林仙儿这样的人,你抓不住,所以趁早抽身。
以你的品性,将来定会遇到更合适的人。”
“嗯。”阿飞虽不甘心,但听陈凌说得这般坦诚,他也明白是时候放手了。
即便内心抗拒,仍点头答应。
然而,他的情绪仿佛被抽空,整个人瘫坐在桌前,眼神空洞,连最爱的酒也不想碰。
见状,江玉燕心中不忍,轻轻拉了拉陈凌衣袖:“公子,阿飞兄这般落魄,您就帮帮他吧?”
陈凌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世间万般情,唯‘情’字最难消受。
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自己。
早些看清林仙儿的真面目,总比日后深陷其中好。”
他语调温和,更像是对阿飞劝慰。
果然,阿飞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低声重复:“世间万般情,唯‘情’字最难消受?”
放下疑问,他起身端起酒杯:“陈兄,多谢!无论怎样,这份情我记住了。”说完一饮而尽。
陈凌自然不会推辞,与他碰杯后迅速换了话题:“行了,别提这事了。
说点别的,比如你提到的李**,他最近是不是一直待在李园,和林诗音形影不离?还有,龙啸云的儿子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是解开心结,还是话题转移成功,阿飞眼中泛起一丝亮光,笑着坐下:\"陈大哥提到的可是龙小云?他现跟随诗音姐,归于李兄麾下,不过李兄仁慈,未让他改姓。
但我总觉龙小云看李兄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
说到此处,阿飞眉间微皱,摇头续道:\"难以言表,陈大哥,若无其他事,咱们去寻李兄饮酒如何?他李园藏有不少好酒,皆是龙啸云留下的珍品,不尝岂不可惜?\"
陈凌嘴角轻扬,想到这两年李兄常往他的王府蹭酒,便点头应允,转向江玉燕:\"燕子,收拾行装,退房,咱们去李园歇息!\"
陈凌等人所处之地距李园不远,满打满算二十多里,马车行驶不到半个时辰即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