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樵山的飞流瀑布之下,三十三口石湾窑药瓮正冒着热气,熬煮着深蓝色的药汤。
这药汤并非寻常之物,而是用岭南独有的草药和矿物质调配而成,专为驱散瘴气而制。
司徒虺立在三叠泉顶,他的右眼的黄蜡石早已被一颗血珀珠所取代。
这颗血珀珠是用知府幼子的脐带血淬炼而成的“瘴目”,能洞察瘴气中的隐秘。
“沈大夫可知这茶山原名‘药人冢’?”司徒虺甩动着骨鞭,鞭梢扫过之处,七具嵌在岩壁的铜棺应声而开。
棺中干尸的胸口,赫然留有梅花针孔,竟与太医院密函中的暗记完全吻合。
这七具干尸,显然是太医院的秘密实验品,被司徒虺利用来布置瘴阵。
黄飞鸿的醒狮旗插入溪涧,旗面浸透的水瞬间汽化,化作一片白雾。
沈逸之抛出三枚桑枝针,钉住了铜棺的方位。针尾系着的龙利叶在瘴气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召唤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七星钓蛊法的阵眼,原来藏在陆羽烹茶处!”沈逸之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陆羽烹茶处是岭南茶文化的发源地,如今却被司徒虺利用来布置瘴阵,真是讽刺至极。
司徒虺的骨鞭突然炸裂,九节鞭骨化作塘鲺毒刺,漫天飞射。
黄麒英的药铲旋成风车,铲头淬过雄黄的刃口擦出火星,点燃了提前布置在茶丛间的艾草硫磺包。
毒刺遇烟即软化成蛞蝓状,失去了攻击能力。
“起阵!”沈逸之将《岭南瘴气录》的残页抛向瀑布。水流冲开焦糊的字迹,显现出疍家秘传的七星潮汐图。
这幅图结合了疍家水文与针灸时辰的破阵术,是岭南医术与水文化的完美融合。
黄飞鸿脚踏茶树枝干,醒狮旗杆点出北斗方位,每颗星位对应的铜棺内立时传出爆豆声——那是蛊虫遇雄黄酒气的炸裂之音。
司徒虺的右眼血珀突然迸裂,瘴血滴入溪涧,竟让游鱼生鳞。
他狂笑着撕开衣袍,胸口的龙舟纹已蔓延成整张岭南水系图:“整个珠三角都是我的蛊鼎!”
话音未落,七具铜棺干尸破壁而出,招式竟糅合了洪拳与疍家船拳的精髓。
这些干尸显然是被司徒虺用蛊术控制的傀儡,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沈逸之甩出浸透的葛布,黄麒英药铲猛击岩壁,震落的碎片精准嵌入干尸的“疍门隐穴”。
首具干尸轰然跪地,爆出的蛊虫被黄飞鸿的醒狮旗卷住,旗面顺德鱼生图突然游出活鲤,将虫群尽数吞食。
这是顺德食补文化的衍化,利用鱼生的特性来克制蛊虫,堪称巧妙至极。
司徒虺见势要逃,右腿却陷入突然松软的茶田——沈逸之早用雄黄酒浇软了藏有蛊虫卵的土壤。
黄飞鸿的旗杆穿透其“膻中毒门”,挑出的本命蛊竟是条长着知府官印的金环蛇!
“好个‘官蛊一体’的毒计!”沈逸之将蛇首按入石湾窑药瓮,瓮身浮现出太医院在岭南的十八处暗桩。
司徒虺七窍流瘴,残躯竟化作一滩靛蓝药汁渗入茶山——原来他早将自身炼成了活蛊。
山脚下忽然传来马蹄声,知府水师的火把映红了半边天。
沈逸之却劈碎最后一尊药瓮,瓮底暗藏的半页《瘟疫论》残章正被蛊血腐蚀:“速回宝芝林!司徒虺不过是药引,真正的瘟神还在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