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谷的晨雾未散,梁萧已抱着算筹蹲在青石板上。沈逸之木剑轻点地面,碎石随剑气排列成河图之形:\"数术之道,可窥天地经纬。你若能解此局,我便传你一式剑法。\"
梁萧咬住糖葫芦签子,小指勾画洛书轨迹:\"乾位缺三,当补离火!\"算筹噼啪交错。沈逸之眼底掠过赞许,剑锋忽化游龙,将满地碎石卷作星斗——正是泰山牌\"岱宗夫如何\"的起手。
\"看好了!\"木剑斜挑巽位,剑气激得梁萧手中算筹腾空而起,\"岱宗如何的要诀,在于考虑天时地利人和,算尽敌手方位、招式、气机,一旦出手无有不中。\"
泰山派的绝技十分厉害,可惜需要心算高手方能发挥其全部威力,沈逸之也只是初窥门径,但他相信以梁萧未来的数学基础,此招传他,必然能臻至超过泰山派创始人的境界,发挥出不逊于独孤九剑的威力。
三枚算筹钉入古松,恰封住飘落松针的退路。梁萧看得两眼发亮,抄起木剑便往松鼠洞捅:\"我先算算这窝崽子往哪逃!\"
\"萧哥哥!\"花晓霜拎着药篮路过,一脸疑惑道\"沈叔叔传你剑法,是让你捉松鼠的?\"
沈逸之忍笑拂袖:\"晓霜你可错怪你梁萧哥哥了,算尽万物本是算术精要。\"
转头见梁萧已使用其教授用神行百变绕树三周,残影竟暗含九宫布阵,初见归元三三步雏形,心下暗惊此子悟性果然惊人——难怪日后能成西昆仑,数百年后仍有赫赫威名。
云台药庐内,花晓霜盘坐蒲团,细密冷汗浸透白衫。沈逸之掌心九阳真气如暖泉流转,金针随洛书方位刺入\"至阳灵台\"二穴。
\"霜儿记住,峨眉九阳功走手少阳经,需与药力同频。\"他屈指轻弹针尾,药炉中蒸腾的紫烟竟随针鸣凝聚不散。
花晓霜体内所带寒毒与张无忌类似,沈逸之便传她改良过后的峨眉九阳功,此功适合女子习练,且经改良后兼具不会走火入魔和阳从内生的特点,能缓解寒毒。
可惜晓霜寒毒自娘胎带来,想要根初顽疾此功法仍显不足。于是沈逸之还传她另外一门功法,搭配使用。
\"沈叔叔,这吸星法门...\"花晓霜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气旋,怯生生道,\"霜儿怕控不住...\"
\"所以才要你时时夜观星象、多去江河湖海观潮。\"沈逸之将新配的赤玉丸塞入她口中,\"北斗主生,南斗主死。吸星大法不是夺人内力,而是借星辰、寒月之力悟吸斥之道。\"窗外忽有流萤入室,竟绕着女童指尖盘旋不散。
吴常青抱着药杵撞进门来,见满室星辉与药雾交融,八字胡惊得翘起:\"好小子!这以天象入医道的法门,莫不是...\"
\"吴先生来得正好。\"沈逸之袖中飞出药方,\"霜儿需以百年鹤涎香佐服赤玉丸,劳烦您去库房取——\"话音未落,胖神医已化作旋风卷出药庐,远处传来库房管事的惊叫。
三月时光如白驹过隙。这夜沈逸之独坐观星台,望着梁萧在石阵中演练\"岱宗如何\",木剑每刺必中阵中运转的木桩;又瞥见花晓霜于药田按北斗方位栽种紫芝,步法暗合九阳功要诀,唇角终露欣慰。
\"明日我便要启程。\"他召来两个孩童,将连夜雕琢的玉算盘与星晷分别递上,\"萧儿切记,算术不是屠龙技,而是量天尺。霜儿需知,武学不是杀人剑,而是济世舟。\"
梁萧把玩着算珠忽然抬头:\"沈叔叔,学完这些就能打跑大猫吗?\"花晓霜攥紧星晷轻扯他衣袖:\"萧哥哥,沈叔叔说不能显露武功的...\"
\"待你算尽江河日月、星辰轨迹,别说大猫了,蛟龙也能斩于剑下。\"沈逸之并指划破夜空,剑气在云海刻下一道星河轨迹,
\"记住,真正的武功不在招式,而在心境,以后叔叔会常来看望你们俩的。\"话音戛然而止,人已踏着流星掠出山谷。
晨光初现时,梁萧在沈逸之卧榻处发现三卷帛书:《周天算经》压着半包松子糖,《九阳针诀》旁搁着会转动的木鸢,最底下一本小册子。
里面囊括了江湖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破解之法,扉页写着:\"打不过就跑,活着才能当大侠——沈逸之赠梁萧、晓霜。\"
谷外松涛如啸,江湖故人,不知何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