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秦晓的身影仿佛原地消失了一瞬。
“嘭!”
一声沉闷如重锤砸在败革上的巨响骤然炸开!
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却快如闪电,重如擂鼓,结结实实轰在了秦宴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秦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下一瞬——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秦宴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身体弓成一只煮熟的大虾,口中鲜血狂喷,夹杂着七八颗断裂的牙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足足三丈远!
“咚!”
他沉重的身躯狠狠砸在别院坚硬的院墙之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蛛网般的裂纹以撞击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
而后,“噗通”一声,他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连滚了四五圈才堪堪停下,激起一片尘土。
此刻的秦宴,鼻梁骨彻底塌陷,满脸鲜血横流,混合着尘土,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是已经……自废修为了吗?!”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断断续续的话,“怎么……怎么可能?!”
院子里,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那九名原本还在嚣张大笑的秦家旁支子弟,脸上的笑容僵住,齐刷刷倒抽一口凉气!
“嘶——!”
这怎么回事?
他们脸上的惊骇,比秦宴本人还要浓烈几分!
秦宴,那可是秦家旁支中实力顶尖的好手,武道铜级三星大圆满的境界!
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晋升为银级初阶,在整个滨海市的外劲武者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这样的实力,对付一个传闻中早已自废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跟虐狗一样简单?
可结果呢?
仅仅一拳!
秦宴就被轰飞了!
败得如此干脆利落,如此猝不及防!
难道传言有误?这秦晓根本没废?还是说,他隐藏了实力?
一股寒意从他们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们遍体生寒。
秦晓缓缓收回拳头,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一丝褶皱。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秦宴,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武道铜级三星?呵,”他轻嗤一声,语气淡漠如九幽寒风,“就你这种废物,也配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废……废物!秦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姜望云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指着地上不断抽搐的秦宴破口大骂,气得浑身发抖。
计划的完美开局,瞬间变成了惊悚片!
他猛地转头,面目更加扭曲,对着剩下那九名已经吓得有些腿软的秦家子弟咆哮道。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他只有一个人吗?!一起上!给我把他乱拳打死!打死了算我的!秦家不需要这个废物,我们姜家大房更不稀罕!出了事,我担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姜望云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若是退缩,回去也无法交代。
那九名秦家旁支子弟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被逼到了绝路,反而激起了凶性。
“嗷!”
“杀了他!”
“为宴哥报仇!”
他们怒吼着,从各个方向朝着秦晓猛扑过去,拳脚生风,招式狠辣,显然是要将秦晓置于死地!
姜望云脸上重新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秦晓在围攻之下手忙脚乱、最终被打成一滩烂泥的场景。
他甚至已经在盘算,等下怎么把秦晓的尸体悄无声息地运出姜家,再嫁祸给哪个不长眼的仇家。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姜望云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见秦晓身形如鬼魅般在九人的围攻中穿梭,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简单直接,却又快到了极致,角度刁钻无比。
“咔嚓!”
“啊!”
“砰!”
“呃啊——!”
骨裂声、惨叫声、闷哼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空中奏响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不过眨眼功夫,那九名气势汹汹的秦家武者,便如下饺子一般,七零八落地倒在了秦晓周围的地上。
每个人都抱着一条以诡异角度扭曲的胳膊,额头冷汗涔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翻滚,再也爬不起来。
不多不少,每人一条胳膊,尽数被秦晓以雷霆手段卸掉!
凄厉的惨叫声如同厉鬼夜啼,划破了姜家别院深夜的寂静,也狠狠刺穿了刚刚驱车赶回的姜旗山与邹曼如的心脏。
“婉君!我的婉君!”
邹曼如脸色煞白,她踉跄着就要往别院里冲,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扭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秦晓靠不住!一个自废武功的废物,一个秦家的野种!他怎么可能护得住婉君!姜旗山,都是你!当初你为什么要招这个丧门星进门!”
邹曼如双目赤红,泪水汹涌而出,指甲几乎要掐进姜旗山的胳膊里。
“婉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她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尖刀,不仅刺向姜旗山,也无形中将所有的罪责都预判给了那个此刻正在院中的身影。
姜旗山心中同样掀起惊涛骇浪,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遍体生寒。
他一把抓住几乎要失控的邹曼如,厉声对手下保镖低吼。
“快!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已亲自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吱呀——”
院门洞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邹曼如的尖叫戛然而止。
只见庭院之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多道身影,一个个捂着断臂,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压抑的哀嚎,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板,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啊……鬼啊!”邹曼如浑身一软,若非姜旗山眼疾手快扶住她,她恐怕当场就要瘫倒在地。
饶是如此,她也吓得浑身筛糠,牙齿不住地打颤,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哪里是人间的景象,分明是修罗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