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封的结论，布鲁斯没有急于表态，而是让秦封继续说。
“我想了一整晚。
“回忆了所有和他交手的过程。
“我发现，他每一次都是这么做的。
“用人质来威胁我们，戏耍我们。
“因为他没有底线，而我们有。
“尤其是在这种——
“无数观众，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我们的情况下。
“我们的压力会更大。
“他一直在竭尽所能的利用这种优势。
“我相信，下一次也不会例外。”
秦封认真地分析着，甚至连结巴的毛病都没了。
说到这，他身子前倾，胳膊压在桌面。
压低了声音。
“我想过，他可能会利用疯人院里面的人来做人质。
“但现在疯人院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只剩下院长和一些管理人员。
“当然。
“这些人也可以成为他的人质。
“但我认为他不会这么做。
“——用这些人当人质，跟剧院里的事件相比，节目效果就差的太多了。
“人质，一定另有其人。”
此时的秦封，声音虽然不高，但眼中满是炽热。
他思考了一个晚上，已经彻底把自己代入了对方的角色。
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小丑的思维。
并且…
开始尝试沉浸于此。
布鲁斯微微皱眉，问道：“节目效果？”
“对，节目效果。这个家伙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跟我们较量而已…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他每一次和我们的对垒，都像是在做一场‘惊艳而又伟大’的表演…”秦封停顿了一下，“抱歉，我用了‘伟大’这个词语来形容他的行为，但我确信，这就是他的感受和想法……”
布鲁斯看着秦封，目光中透露出了惊讶。
“秦封，你的想法让我感到很受益。你和之前…似乎有所不同了。”
听到这句话，秦封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第一批进来的追捕组专家们，只剩下他一个了。
尤其是唐人的淘汰，对他的心理影响非常大。
虽然唐人总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在秦封的心中，唐人早就是他的金牌搭档了。
把唐人从他身边摘除，就如同切断了他的臂膀，没有区别。
这不仅让他感到愧疚，更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想到自己刚参加节目时，急于寻找对手的样子，秦封就想笑。
——自己太稚嫩了。
就连福尔摩斯先生都会被对方如此摆布，自己又怎么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后来，秦封想到了自己之前和冈本新一和唐人他们的话：
“如果想要抓到这个家伙，我们要认可他，重视他，才有机会靠近他……”
是的。
已经坚持到了这个地步，这个阶段。
自己能做的，就是把自己代入对方的思维。
靠近他！感受他！
只有这样，才可能有一丝机会，赢得对方…
这也是他刚刚的分析，全部都是从对方角度出发的原因。
“我只是，静下来好好思考了一段时间，我觉得，这个思路是不会错的。他一定会出来抓人质，而不是用疯人院里剩下的那些人当人质。”秦封说道。
布鲁斯点了点头，问道：“对他具体的目标，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
就在秦封刚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布鲁斯抬手，没有让秦封继续说下去。
“进来。”布鲁斯说道。
门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刘小谦。
不，应该说是福雷德更合适。
因为刘小谦现在已经完全伪装成了福雷德的样子。
从外表看上去，几乎没有区别。
除了声音。
为了能模仿出福雷德的声音，作为演员的刘小谦，调整了很久的嗓音。
最终，找到了和福雷德最为接近的嗓音和语气。
虽然外人几乎是听不出来区别了，但仔细去分辨，还是有区别的。
这是刘小谦唯一感到不完美的地方。
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傻了眼。
【诶？那老头出来了？】
【你是不是旷课了？这是谦哥！！】
【哎呦，我没给认出来，那小女孩的手法，也太恐怖了吧？？之前光线不好，还没感觉。这么一看，跟真人一样！】
【这很正常，‘玩皮’大师，和普通化妆师能一样？】
【这化妆手法，加上谦哥的演技，等于奥斯卡。】
【我都已经能想到，布鲁斯事后发现自己被骗的反应了…】
看到刘小谦，布鲁斯愣了一下，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福雷德，你怎么来了？”布鲁斯问道。
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愧疚。
“少爷，身体重要。你一直没有休息，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了点炖品。”
刘小谦来到桌子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这让布鲁斯很感动。
无论在哪里，无论福雷德是不是虚拟的，对自己都是那么关心。
“福雷德，你的声音……”
布鲁斯听出了福雷德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刘小谦轻咳了一声，“少爷，抱歉，我的年龄也已经不小了。”
这句话让布鲁斯想到——昨天夜里，福雷德也一直没睡觉，待在客厅等自己回家。
“昨晚的事，是我…”
“我明白的，少爷。”刘小谦打断布鲁斯。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听到这句话，刘小谦在心里笑了。
虽然刘小谦不知道他们之前的对话内容。
但根据情景和自己安排的“线索”就可以推断出：
两人因为那个凶手的事情，发生了一些语言上的冲突。
然后福雷德才独自去展开调查，掉进了陷阱。
刘小谦很理解布鲁斯——
小蝙蝠，只是想妈妈了。
刘小谦脸上却面无表情，说道：“少爷，你只是太思念他们了，我很理解。”
布鲁斯叹气。
“少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刘小谦看了一眼秦封，说道。
“没有。”布鲁斯看向秦封，“福雷德是自己人，他教会了我很多。”
秦封向刘小谦点头示意，说道：“他…他是个好人，我在银行见过他。”
说完这句话，秦封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布鲁斯先生，我接下来想说的事情，就是和你相关，我想福雷德先生也许也可以帮忙琢磨一下。”秦封说道。
“你是说，具体的目标？”布鲁斯问道。
秦封点头，说道：
“对。
“我回顾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发现一个问题。
“在跟他的交涉中，我发现他根本没有把其他的追捕者放在眼中。
“唯一，除了你。
“再结合他在地下室里和你说的那些话…
“我怀疑…
“具体的目标，会是你身边的人…
“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