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里酸涩,皇后乌拉那拉氏还是打起了精神。她放下手中的佛珠,对身旁的王嬷嬷说道:“去库房挑些上好的首饰、衣料,再备些燕窝,给芸嫔送去。”
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疲惫。
王嬷嬷欲言又止:“娘娘,您何必……”
皇后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本宫是皇后,后宫之事理应周全。芸嫔初承宠,赏赐是规矩,不能让人说本宫失了体统。”她顿了顿,又道,“挑些素雅些的,别太张扬。”
王嬷嬷叹了口气,点头应下:“老奴这就去办。”
很快,一队宫女捧着锦盒,浩浩荡荡地朝延禧宫走去。锦盒中装着精致的翡翠簪子、云锦缎子,还有上等的血燕,每一件都彰显着皇后的身份与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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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内,年贵妃得知皇后已派人送礼,气得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桌上。“装什么大度!”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翡翠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片刻后,年贵妃压下怒火,吩咐道:“去,把本宫那枚羊脂白玉佩拿来。”翡翠一愣:“娘娘,那不是您最喜爱的……”
“让你拿就拿!”年贵妃厉声打断。翡翠不敢多言,连忙取来玉佩。玉佩温润如脂,雕工精细,是难得的珍品。
年贵妃摩挲着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皇后都送了,本宫自然不能落下。”她将玉佩放入锦盒,又添了一对金镶玉的耳坠,淡淡道,“送去延禧宫,就说是本宫的心意。”
翡翠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这玉佩……”
年贵妃冷哼一声:“不过是个玩意儿,本宫多的是。”她心中暗想:林芸,如今到了本宫的地盘,定要你好看!
“再加一盒香料。”年贵妃盯着翡翠。
“娘娘,这香料可是……”翡翠的脸煞时白了。
“快去。”
“是”
其他各宫看皇后和年贵妃娘娘动了,也都纷纷往延禧宫送了礼。
延禧宫内,林芸刚刚醒来,浑身酸软无力。春兰和李嬷嬷早已候在一旁,见她醒了,连忙上前伺候。
“娘娘,您可算醒了。”春兰红着脸,小声说道,“各宫的主子们都派人送了礼来,堆了满院子呢。”
林芸一愣:“送礼?”
李嬷嬷笑着解释:“这是宫里的规矩,娘娘初承宠,各宫主子都会表示心意。”
林芸点点头,她勉强起身,在李嬷嬷的搀扶下走到外间。只见殿外摆满了锦盒,宫女们正忙着清点登记。
这时,苏培盛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芸嫔娘娘,皇上特意吩咐奴才来看看您。皇上说了,您若身子不适,今日不必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林芸脸一红,低声道:“多谢皇上体恤。”
苏培盛又道:“皇上还让奴才带了句话“芸儿很好,朕心甚慰”。”
林芸耳根发烫,羞得说不出话来。春兰夏荷和李嬷嬷在一旁掩嘴轻笑。
苏培盛退下后,林芸深吸一口气,对李嬷嬷道:“嬷嬷,这些礼该怎么处理?”
李嬷嬷恭敬答道:“娘娘且先收下,稍后老奴会帮您拟一份回礼的单子,按规矩来便是。”
林芸点点头,目光扫过满院的礼品,她知道,这些礼物背后,不知藏着多少双嫉妒的眼睛。
林芸走到年贵妃送的礼品旁边,春兰上前打开,只见里面摆着一匹云锦,只是颜色略显老气、一个羊脂玉佩,还有一盒名贵的香料。
“娘娘,年贵妃派人送来的,说是贺您承宠之喜。”春兰笑着说道。
林芸走近看了看,目光落在那盒香料上。
她随手拿起,揭开盖子轻轻一嗅,眉头瞬间皱起。灵泉水的滋养让她的嗅觉异常敏锐,那股若有若无的麝香气味虽被其他香料掩盖,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嬷嬷!”她立刻放下盒子,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发紧,“把这香料拿出去,别放在殿里。”
李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娘娘,怎么了?”
林芸压低声音:“这香料里掺了麝香,闻着不对劲。”
李嬷嬷脸色一变,赶紧招呼宫女将香料盒端走,又命人开窗通风。她转身握住林芸的手,低声道:“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去查清楚。”
林芸点点头,心里却一阵发冷。她早知后宫险恶,却没想到年贵妃竟如此明目张胆。若非她有灵泉水加持,恐怕就着了道。
傍晚时分,雍正踏入了延禧宫。林芸正靠在软榻上发呆,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行礼。雍正一把扶住她,笑道:“免了,朕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累了?”
林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言:“皇上,臣妾今日收到年贵妃送的礼品,其中有一盒香料……臣妾闻着像是掺了麝香。”
雍正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冷了下来:“麝香?”
“是,”林芸点头,“臣妾嗅觉灵敏,觉得不对劲,就让嬷嬷把东西收起来了。”
雍正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年氏倒是胆大。”他转身对苏培盛道:“去查查,那盒香料是谁经手的,一个都不许漏。”
苏培盛领命退下,殿内一时安静下来。雍正拉过林芸的手,语气缓和了些:“吓着你了?”
林芸摇头:“臣妾只是没想到,她们会这么急。”
雍正轻叹,将她揽入怀中:“是朕疏忽了。”他的手指抚过她的发丝,低声道:“你放心,有朕在,没人能动你。”
林芸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的不安渐渐平复。她轻声道:“皇上,臣妾不怕,只是觉得……有些寒心。”
雍正收紧手臂,声音低沉:“后宫争斗,自古如此。但朕不会让你受委屈。”
当晚,雍正留宿延禧宫。他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林芸爱吃的菜,又陪她下了几局棋,直到她眉眼舒展,才放下心来。
夜深人静时,林芸靠在雍正肩头,忽然问道:“皇上,您会不会觉得臣妾太小题大做?”
雍正侧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怎么会?你肯告诉朕,朕很高兴。”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许瞒着。”
林芸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雍正眸光渐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明日朕替你讨个公道。”
今日两人纯盖被子,什么也没做。
次日,年贵妃被禁足翊坤宫的消息传遍后宫。
雍正以“御前失仪”为由,罚她抄写《女诫》百遍。嫔妃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皇后听闻后,心中突突直跳,皇上真是一点都不念旧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