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家。二十年前,她的儿子被抓去当兵,从此音讯杳无。老伴走得早,留下她孤苦伶仃,日子本就过得艰难。可偏偏祸不单行,家中又闹起了鼠患,粮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连床腿都被咬坏了。
一日,老妇人在米缸里舀米,突然听到“吱吱”的叫声。她探头一看,只见一只小耗子被困在米缸里,正瞪着小眼睛往外瞅。老妇人本想教训它一番,可看到它可怜兮兮的眼神,心顿时软了下来。
“你这小家伙,也是为了填饱肚子。这屋里就我一人,你留下来给我做个伴吧,但以后可不能再乱咬东西了。”老妇人说着,将小耗子放了出来,并在米缸旁撒了些米。
小耗子似乎听懂了老妇人的话,从那以后,它再也没有咬过家里的东西,只吃洒在米缸旁的米。渐渐地,小耗子和老妇人熟识起来,常常在老妇人的脚边转悠,有时还会爬到她的身上。老妇人也不介意,常常逗弄它,还会给它讲自己年轻时的故事,讲自己儿子的往事。
小耗子似乎能听懂老妇人的话,每当老妇人讲到伤心处,它总会从身上蹦下来,呼呼地转圈,直到转得晕头转向,逗得老妇人开怀大笑。这只小耗子,成了老妇人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然而,好景不长。五年后,老妇人的身体每况愈下,腿脚也越来越不灵便了。她常常拿着凳子坐在门口,望着远方,期盼着儿子能回来。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梦到儿子打仗被人杀死的噩梦,醒来时总是泪流满面。
终于,半年后的一个夜晚,老妇人病倒了。小耗子静静地趴在她的床上,眼中满是悲伤。老妇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小耗子,说道:“我快不行了,你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吧。”
小耗子没有去吃米,而是安静地守护着老妇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老妇人愣住了,她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心中充满了希望。门开了,一个瘦瘦的男人站在门外,正是老妇人的儿子!
“娘!我回来了!”儿子喊道。老妇人泪如雨下,紧紧抱住儿子,仿佛要将这二十多年的思念都化作泪水流干。
儿子回来后,老妇人的病竟奇迹般地好转了。她每日都开开心心地和儿子在一起,享受着迟来的天伦之乐。然而,那只小耗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日,老妇人在街上遇到了一位道人。道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询问她家中是否发生过怪事。老妇人摇了摇头,刚想走,却被道人拦住了。
“实不相瞒,老人家,我见你身上沾染了妖气,怕是家中有邪祟作恶。”道人说道。
老妇人吓了一跳,想了想说道:“没有异常之事啊。”
道人追问道:“那你家中可有老而不死的生物?”
老妇人想起了那只小耗子,手中的米不自觉地掉落在了地上。但她口中却说道:“没有,没有。”然后匆匆离去。
回到家中,老妇人心中乱如麻。她想起了道人的话,又想起了和儿子重逢的喜悦,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她决定将道人给的降妖符咒撕掉,不愿相信儿子是妖邪所化。
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后,老妇人再次病倒,未过三日便已奄奄一息。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说道:“这几年亏得有你在我身旁。”
老妇人的儿子泣不成声,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只只会点头的小耗子。
老妇人离世后,她的儿子将她安葬在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他心中默念着:“娘,您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
从此以后,每当夜深人静时,总会有人听到老妇人的坟前传来阵阵哭泣声。有人说,那是老妇人的儿子在思念母亲;也有人说,那是那只小耗子在守护着他们曾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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