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暮色沉沉,冷风卷着枯叶在南宫家老宅的庭院里盘旋。南宫铃兰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冲进大门,昂贵的羊绒大衣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皱巴巴的丝绸旗袍。她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晕开,眼线糊成一片,唇膏也在慌乱中蹭到了下巴上。
管家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里的黄铜门钥匙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南宫铃兰声音发抖:“大哥呢?我要见他!”
管家微微欠身:“大少爷不在,二少爷在书房,吩咐了不见客。”
南宫铃兰指甲掐进掌心:“我是他亲妹妹!算什么客?!”
管家面无表情:“大小姐,大少爷说……您已经不是南宫家的人了。”
她猛地抬头,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珠宝发簪在青石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她不等管家回应,直接推开他,踉跄着冲向二楼。高跟鞋在木质楼梯上敲出凌乱的声响,像是她此刻濒临崩溃的心跳。
书房的门紧闭着,她抬手想敲门,却在半空中僵住——门缝里漏出一缕雪茄的烟雾,袅袅升起,又很快被窗外的冷风吹散。
南宫铃兰深吸一口气,声音放软:“哥……是我。”
里面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敲,这次加重了力道。
南宫铃兰声音哽咽:“哥,求你了……阿良出事了!”
终于,门内传来一声冷笑。
南宫骞嗓音低沉:“进来。”
她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雪茄的辛辣和威士忌的醇厚。她的哥哥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被暮色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窗外,枯黄的梧桐叶簌簌落下,像是无声的嘲讽。
南宫铃兰嘴唇颤抖:“哥……”
南宫骞没有回头:“怎么,慕容家少奶奶也有求人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
她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但还是强撑着走到他身后。
南宫铃兰低声下气:“哥,阿良被海关带走了,他们说他走私……可是你知道的,他不可能……”
南宫骞突然转身,眼神冰冷:“不可能?”
他抬手,将一叠照片甩在她脸上。照片散落一地,每一张都是她丈夫和走私货物的合影,清晰得刺眼。
南宫骞冷笑:“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南宫铃兰低头看着照片,指尖发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南宫骞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当年,你嫁进慕容家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他抿了一口酒,眼神阴鸷,“慕容家不干净。”
南宫铃兰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可他是你妹夫啊!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南宫骞甩开她的手:“妹夫?”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他配吗?”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被乌云吞噬,房间里骤然暗了下来。
南宫铃兰终于崩溃,跪倒在地:“哥!我求你了……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
南宫骞垂眸看她,眼神冷漠:“你的面子?”他弯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当年你为了嫁进慕容家,连亲妹妹的命都可以不要,现在跟我谈面子?”
南宫骞突然俯身掐住她下巴:“阿良?”冷笑,“叫得真亲热。”甩开手,“当年你丈夫把我妹妹沉海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情深义重?”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
南宫铃兰声音发抖:“那件事……不是我……”
南宫骞松开手,直起身:“不重要了。”他转身走向书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丢在她面前,“签了它,我可以考虑让他在监狱里少受点罪。”
她颤抖着翻开文件,瞳孔骤缩——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南宫铃兰猛地抬头:“你要我和他离婚?!”
南宫骞冷笑:“不然呢?等着跟他一起烂在监狱里?”
她攥紧文件,纸张在她手中皱成一团。
南宫铃兰声音嘶哑:“我不会签的……我不会抛弃他……”
南宫骞眼神彻底冷下来:“随你。”他转身走向窗前,背影冷漠得像一堵墙,“管家,送客。”
管家推门而入,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旁。
南宫铃兰突然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哥!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南宫骞甩开她,眼神厌恶:“从你选择慕容家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了。”
她被管家半拖半拽地带出书房,最后一眼,她看到她的哥哥站在窗前,暮色将他的身影吞噬,只剩下一个冷硬的轮廓。
门外,秋风卷着落叶呼啸而过,像是无声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