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若是此仇不报,我柳家以后如何能在他人面前维持最基本的尊严?”
柳老爷子的话,也让夫人稍稍放宽了心。
但饶是如此,如何报复回去,就成为了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了!
“可是那秦煜身为北境战神,我们要如何对付他呢?他的战斗力太强大了!”
夫人还是有些迟疑。
“真正想要消灭一个人,未必需要动武,最重要的是,彻底摧毁他的威望。”
作为混迹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柳老爷子自然有一套生存法则。
他忽然想起。
如今秦煜的筠心堂在城中名声愈发显赫。
尤其是对于很多穷苦人家,更是免费为他们诊治,百姓无不称其活菩萨!
念及此处,柳老爷子忽然冷笑。
“从今天起,让人盯着筠心堂。秦煜不是喜欢当活菩萨吗?那就让他看看,菩萨是怎么在淤泥里淹死的。”
……
夫人愣住,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望着丈夫眼中的阴狠,忽然想起三十年前,他也是用同样的眼神,让政敌全家葬身火海。
“老爷的意思是……”
“派人去西域买通商队,让他们在药材里掺狼毒。”
柳老爷子道出自己的计划,“再散布谣言,说秦煜用毒药害人。记住,要让百姓亲眼看见‘证据’。”
夫人颤抖着握住他的手,只觉掌心一片冰凉。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柳老爷子嘴角的冷笑上,竟比暴雨更让人胆寒。
……
禁军。
柳明远正在府上处理公务。
他的妻子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尽管屋子里安静极了,但柳明远的内心,却始终不得安宁。
“夫人,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柳明远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妻子。
“夫君可是为了公务而担忧?”
妻子云飞儿秀眉微蹙。
“非也……”
“感觉似乎和家里有关,许久没有同家里联系了,我想改天询问一下家里的近况。”
柳明远回答道。
“也好,听说宋家那边,宋琛那小子也想要踏入仕途,或许我们可以帮他一二呢。”
云飞儿回答。
忽然间。
有小厮跌跌撞撞闯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柳明远握着狼毫笔的手猛然收紧,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狰狞的黑团——
竟是自己的母亲送来一封密信。
说宋氏被灭门,柳氏悲愤之下自尽而亡,死不瞑目。
除此之外,还有北境战神秦煜近期的所作所为,种种件件,令他心中的怒火愈发强烈。
“什么?!”
柳明远骤然发力,狼毫笔杆在掌心裂成两半。
他猛地起身,一脚踹翻檀木椅,眼中杀意翻涌如潮,“宋府灭门也就罢了,竟敢动我柳家血脉?”
“传我的命令,调动虎贲营封锁城西!我要让秦煜那厮……”
“夫君不可!”
云飞儿大惊,连忙扑过来阻止,“您身为禁军统领,擅自调动军队可是大忌!皇上若是察觉……”
“住口!”
柳明远反手甩了她一耳光,“我柳明远的妹妹惨死府上,若连仇都不报,还算什么兄长?”
“当年在北境,我与阿古达曾立誓‘同生死,共进退’,如今他死于秦煜之手,我若不讨还血债,如何服众?”
云飞儿望着他泛红的眼眶。
她深知丈夫的秉性,可此刻不同往日——
秦煜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而柳家的根基,早已在贪腐与权谋中摇摇欲坠。
“夫君三思啊!”
她拽住他腰间的令牌,“您忘了刘猛的教训?那可是黑虎帮二当家,照样被秦煜玩得团团转!如今您若轻举妄动,怕是要连累整个柳家……”
“连累?”
柳明远忽然冷笑,“那黑虎帮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禁军统领面前相提并论?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
数日后。
筠心堂飘出阵阵药香。
李筠正给陈婆婆包扎伤口,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喧闹声。
她掀开竹帘,只见十几个百姓捂着肚子倒在台阶上,嘴角泛着黑血,正是狼毒发作的症状。
“李姑娘!你们卖的药有毒!”
人群中有人举着药包大喊,“我家孩子喝了你们的止咳散,现在人事不省!”
黄鸢儿吓得躲在秦煜身后,手里的药罐啪嗒落地。
秦煜望着那些百姓的样子,忽然轻笑。
有些人果然沉不住气,竟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泼脏水。
他放过了柳氏,但也得知柳氏自杀的消息。
秦煜对于这件事情向来是无所谓的。
死就死了,与自己何干?
他充其量只会感慨。
没能让柳氏亲眼见证柳家的覆灭,属实有些可惜了!
“别怕,看好了。”
他摸了摸黄鸢儿的头,转身走向人群。
“各位街坊!”秦煜的声音沉稳如钟,“若信得过我秦某,就把药包给我看看!”
有人犹豫着递来纸包,秦煜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混着狼毒粉末。
他捏起粉末对着阳光细看,忽然挑眉:“这并非是我筠心堂所开出来的药物,而是一种叫做蝎心散的毒药,此药产自西域雪顶,寻常药铺根本买不到。各位可知,整个京城,谁有门路买到这种毒药?”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西街米铺的王掌柜忽然一拍大腿:“这蝎心散我倒是听说过!去年我在西域经商,说那玩意儿价比黄金,唯有部落首领才配用——”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人群,“咱们这地方,谁能搞到这玩意儿?”
“对啊!”
卖菜的张婶捏着药包直摇头,“就算想害人,但咱老百姓哪值当用这么金贵的毒药?除非……”
她忽然看向柳府方向,“除非是见不得人想害活菩萨!”
“对,肯定是这样,有人见不得筠心堂为咱们穷苦百姓看病,想要栽赃陷害他们!”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各位稍安勿躁。”
李筠忽然开口,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她解开中毒孩童的衣襟,指尖点在膻中穴上,“这毒虽狠,却难不倒我。哥,把药箱第三层的醒神散递给我。”
秦煜应了一声,从药箱里取出青瓷瓶。
粉末撒在孩童颈间,李筠手腕翻转,银针如蝴蝶穿花般刺入几处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