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薛宴辞给女儿卸妆了整整十分钟,又洗了半小时,才将叶嘉念弄干净。路知行清点一遍叶嘉念破坏掉的化妆品,又连夜下单买了一整套回来。
薛宴辞拿起卷发棒给女儿做了她以前最喜欢的水波式卷发,又给女儿描了眉毛,从路知行西装口袋里拿出口红给女儿涂好。
叶嘉念太漂亮了,是个小仙女。
“大嫂,演出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我带您过去坐。”
“周越叔叔,等一会儿再去,可以吗?”
周越弯下腰,蹲在地上,笑盈盈地看着叶嘉念,“当然可以。”
叶嘉念伸伸手,够着路知行,她这是还想让爸爸抱。
路知行宠女儿,没边儿。
“爸爸,我喜欢你。”叶嘉念亲一口路知行的脸颊,这妆,得重画。
“这边也要。”路知行侧过脸,要叶嘉念在左边也亲一下。
薛宴辞看着都觉得头疼,看一眼时间,只剩六分钟了。
“先和妈妈去台下坐,爸爸很快就在台上看你。”
叶嘉念高高兴兴地跟着薛宴辞从侧门出去了,化妆师气的脑子疼,今天这钱,太难挣了。
八点十九分,舞台上的灯刚亮,还没来得及放音乐,叶嘉念就站在椅子上大喊大叫,“爸爸!我在这里!爸爸!爸爸!爸爸!我和妈妈在这里!”
薛宴辞连忙伸手将女儿抱进怀里,这小姑娘玩起来和自己一样疯,薛宴辞是真怕她一头栽地上,摔花了脸,那可就太丑了。
叶嘉念这几声爸爸不仅引得台上的路知行朝两人看过来,也惹得台下不少人举起手机,不停地在拍薛宴辞和叶嘉念的背影。
路知行已婚这事不是秘密,但路知行有女儿这事,还是秘密。
但这两年,随着薛宴辞越来越接近核心圈子,当年的求婚视频早都被删光了,网络上也早就没人再敢上传相关视频和照片了,连说一句也是要被封号的。
也正是因此,无名乐队的粉丝换过一批又一批,路知行已婚这事就变成了不确定的事,更何况他还换了姓氏,在外人看来,这一切都很像是一个谜题。
若不是因为和薛宴辞结婚,路知行肯定会是个光芒四射的明星、歌手,他的条件太好了。骨相好,皮肉紧,外貌俊俏,音色特别,声域很广,舞台表现力也超棒。
薛宴辞是个小心眼的人,听不得路知行的女粉丝说任何一句话,更受不了那些戴着头纱,大喊着想嫁给他的人。
从照片里看到,和在现场看到这些,听到这些,感官上差距太大了。
路知行只能是自己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得是。活着是,死了也得是。
薛宴辞被气疯了。
talk环节,薛宴辞找一顶鸭舌帽给女儿戴好,又给女儿戴了口罩,才由周越牵着叶嘉念上台,给路知行送一束无尽夏的绣球花。
中间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薛宴辞气到一个人跑去后台准备好好教训路知行一番。但看到他衬衣后背湿了一片,略显疲惫的样子,始终也没多说什么,只轻轻抱了他一下。
可路知行瞧着薛宴辞气势汹汹地模样,还是将她抱紧,哄她一句,“好姑娘,哪里不高兴?”
“我没事儿。”薛宴辞别过脸去,她烦得很,就连说话都带着股狠劲儿。
“别装了。”路知行将薛宴辞的头摆正了,捧着她的下巴,“我家太太都气成什么样了,我还能不知道?”
薛宴辞趴在路知行肩头,朝着他腰间猛掐一把,才泄愤地说一句,“等我晚上收拾你。”
“爸爸,你真帅!”
薛宴辞松开手,看一眼站在门口的叶嘉念和周越,又看看路知行,这父女俩长得真像。
薛宴辞形容路知行,只说过他长得好看,从没说过他长得帅,叶嘉念这个「帅」字是从哪学来的?
“姑娘,你怎么知道帅这个形容词的?”
“我们后面那些姐姐都说爸爸长得帅。”
路知行明白了,薛宴辞这是听到了不想听的话,女儿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哪怕叶嘉念将「姐姐」换成「阿姨」,薛宴辞都会少生气一些。
薛宴辞倚在化妆台上,盯着路知行仔仔细细看了三分钟,只得出一个结论,“真丑。”随后踩着高跟鞋,抱着女儿出去了。
晚十点半,演出终于结束了,叶嘉念早在十点钟就困到躺在薛宴辞怀里睡着了。她将女儿交给周越,抱去车里等着,转身就跑去后台找路知行算账了,想让他再也不要登台演出了。
“这里!好姑娘!”
薛宴辞循声望去,路知行正站在后台转角处,双手插兜,一副不正经的样儿。
“宴辞,轻点儿。”路知行哀求一声。
薛宴辞生气的时候,亲路知行的模样是要把他吃掉的,力气很大,不容他有一点喘息,更不许他往后躲,否则就会打他屁股,下手很重。
路知行知道薛宴辞心里有气,顺着她,依着她疯狂索取,紧扣着她的后脑勺,比她更用力的去回应这个亲吻。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路老师,你好香啊。”薛宴辞解了路知行的衬衣扣子,在他左侧锁骨往下三厘米的地方印下今晚的红唇印。
“好姑娘,我们回酒店。”他一刻都不想多等了,只想快一点儿和她接吻,快一点将自己献给她。
......
“路知行,你小声点儿。”薛宴辞推推路知行的肩膀,“别把姑娘吵醒了。”
路知行眼都没睁一下,“不会的,姑娘睡得很沉。”他比她更着急,更想要。
从大运中心体育馆回酒店的路上,路知行一直把女儿抱在怀里,生怕醒了。到了酒店更是挡着孩子眼睛一路抱进房间,连灯都没开,就放在客厅婴儿床上了。
这场索要有多心急?
她摘了他的眼镜随手丢在一边,他一点儿预防措施都没来得及做,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自己忍着,怕伤到她一点点。
可薛宴辞才不管这些,她气极了,摁着路知行的手一点儿都不肯松,就像当年一样,她就是要得到他,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路知行没办法了,只好依了她,将自己再一次献给薛宴辞。
凌晨一点,叶嘉念醒了,路知行抱女儿洗过澡,吹干头发,哄睡放在一旁。才又抱着薛宴辞到浴室洗澡,再一次臣服在她身下。
凌晨两点,薛宴辞终于满足了,疲乏困倦地躺在路知行怀里,开始朝他要个说法。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路知行就又亲了她。
薛宴辞明白这些的,这一年半里,除了九月那次,昨天那晚,没有任何一晚不是草草了事的。路知行的瘾可不是一般的大,薛宴辞明白的。
“宴辞,你是不是累了?”
“没有,我只是想揍你。”
路知行稍稍松了抱着薛宴辞的手,竭力克制情绪,保持冷静去听她说什么。
“叶知行,你只能是我的。”
这句话,薛宴辞说过很多遍,路知行每次都回答同样的一句话,“薛宴辞,我一直都是你的,从没变过。”
薛宴辞酸溜溜地,“台下很多人都戴着头纱要嫁给你。”
若是在大学,或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薛宴辞肯定不会在乎这些的。
但现在,她马上就要三十岁了,而且自从生完女儿后,再加上无休止地工作,薛宴辞总觉得自己比以前老了许多,丑了许多。
今天坐在她身后的那些姑娘,全都是十八九的年龄,各个青春洋溢、年轻貌美的。相较之下,薛宴辞认为自己此刻就像是一株枯萎的杂草,毫无任何生命力。
“我怎么没看见?没听到?”
“你还想看到,听到,是吗?”薛宴辞朝着路知行屁股就是一巴掌,痛的他又往她身上贴一贴。
“好姑娘,我今天没戴隐形眼镜,我只能看到你和女儿,只听见女儿喊爸爸了,其他的都没看到,更没听到。”路知行解释一句。
自认识到谈恋爱,再到结婚,这是薛宴辞第三次因为其他女生同路知行生气。
第一次路知行高兴到开怀大笑,第二次路知行委屈到吃不下饭,这一次他觉得好玩极了。
“你没戴眼镜,怎么能看清提词器?”
“我不需要那个东西。”路知行抱着薛宴辞转个身,“我这么专业,哪用得上提词器。”
今年六月体检的时候,心内科、妇科的医生都说了,总朝一个方向侧躺着睡觉并不好,要时常换一换。
可薛宴辞压根就不当回事,总觉得她自己就是医生,还能不清楚这些事?可路知行是一点儿都不敢赌,天天抱着她换方向睡。
“你骗我。”薛宴辞又转回去了,脾气大得很。
路知行只摇摇头,依着她胡闹,“薛教授,你家先生近视三百度,他能看到什么,你还不知道?”
薛宴辞没说话,但也没那么生气了。对于路知行,她是百分百信任的,很多时候,就是单纯地气不过,路知行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宴辞,等到明天演出结束,我以后就不登台了,好不好?”
“不好。”薛宴辞拒绝了。
这件事,路知行同薛宴辞提过很多次。但薛宴辞早在婚前就说过了,不会参与他的任何事、任何工作。所以,尽管路知行一直提,她却从没同意过。
可等到路知行真的要因为她放弃打拼了十多年的事业时,薛宴辞还是很愧疚。
路知行是一个站在舞台上会发光的人。
两人从第一次开始吵架,包括后来吵到不可开交,大多都是因为路知行总是要出门,薛宴辞总是找不到他。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就跟消失了一样。
后来路知行放弃掉很大一部分演出机会,陪着薛宴辞在学校上课、吃饭、午睡。只留下周五、周六、周日的演出,可无论走到哪,也都是带着她一起。
那段时间很短,也很累,也掺杂着很多争吵,可也是薛宴辞独在他乡时,少有的慰藉。
“我不想你因为这些事生气,和我闹矛盾。”路知行答一句。
薛宴辞没说话,只捧着路知行的脸亲他一遍又一遍,给他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