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阿慈只拉了半小时小提琴,就将琴收入琴盒。
左腕旧伤隐隐作痛,她揉了揉手腕,裹上青色长袖睡下。
次日五点,阿慈套上长袖长裤,扎了个高马尾,而蓝色丝带绑在了左手手腕上,开始绕院晨跑,
断角随着步伐又因为早晨的微光在影子当中显得非常小巧,青色吊坠拍打着锁骨疤痕。
刚跑完两圈,就见凌风穿着短袖从月洞门进来,额角还挂着汗:“蔚羊羊!早啊!”
“早。”阿慈放慢脚步,左手习惯性藏到背后。
凌风的目光扫过她裹得严实的袖口,笑容僵了僵:“一起跑吗?”
“不了,我快结束了。”她礼貌点头,转身走向训练场。
凌风望着她被长袖遮盖的手臂,耳尖的猫耳蔫蔫耷拉下来。
接下来半个月,阿慈每天泡在训练场。长袖下的手臂渐渐鼓起薄肌,背部蝴蝶骨更显突出,马甲线在吸气时若隐若现。
凌风发现,她挥枪时的喘息声比从前轻了,收枪的姿势却更稳——像株被风雨压弯却不折的竹。
这天训练,凌风第一次用了奇猫国的“燕返斩”,木剑划出刁钻的弧线。
阿慈旋身避开,长枪带出的风扫落他发间的草叶——这是她头次在实战中露出半截小臂,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晃了晃。
“好招。”她喘息着笑,又迅速将袖口扯下。
凌风喉结微动:“你刚才用的是……”
“无名。”阿慈转身擦枪,蓝色丝带扫过他手背。
训练结束时,炯老拄着拐杖晃过来:“小徒儿,跟我打铁去。”
凌风挑眉:“我也去!”
炯老并没有说什么,点点头也让他跟了上去。
锻造屋里,炯老扔给阿慈一块黑沉沉的陨铁:“打腰牌,自己来。”
阿慈第一时间把手腕上的蓝色色带取了下来,一圈一圈缠在了头发上绑了个蝴蝶结,之后再握紧铁锤,左腕旧伤因用力泛起酸麻。
第一锤落下,陨铁只凹了个浅印——比寻常铁硬太多。
她抿唇继续,汗珠顺着断角滑到下巴,青色运动衣后背渐渐湿透。
凌风靠在门边,目光盯着她挥动的手臂:
袖口随动作上卷,露出半截小臂的薄肌。
“当——” 第十锤下去,陨铁终于平整些。炯老在旁嗑着瓜子,没吭声。
表面处理时,阿慈将草木灰拌入醋,用改良毛笔蘸着擦拭腰牌。
凌风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她肩膀:“这是做什么?”
“别碰。”她头也不抬,“骨胶水很烫。”
凌风却好奇地伸手撑向碗边,指尖离滚烫的胶水面只有半寸。
阿慈下意识用碗沿刮了刮笔毛,手腕一抖——碗突然倾斜,琥珀色的骨胶水泼向凌风右手!
“嘶!” 凌风惊呼着缩手,阿慈瞬间转身,毛笔掉在地上:“没事吧?!”
炯老三步冲过来,拽着凌风就往水龙头下按:“冲水!20分钟!”
“嘶——” 冷水冲过伤口的瞬间,凌风肩膀猛地绷紧,猫耳狠狠压向头皮。
阿慈看着自己的错误导致有人受伤,指甲掐进掌心。
她原地僵立一秒,忽然转身冲向墙角的置物架,扯下条干净的白毛巾攥在手里。
毛巾精美边缘蹭过她腕间旧伤,很柔软,不过现在的气氛顾不得这么多。
炯老甩了甩手上的水,“蔚羊羊你看着他,20分钟到了之后,把毛巾打湿裹住他的右手,我去准备药。”炯老说完这一句,拐杖敲地声响渐远。
阿慈喉咙发紧,盯着墙面上的时钟——秒针走得比枪术训练时慢太多。凌风垂在水龙头下的手微微发抖。
“疼吗?” 话刚出口就想咬掉舌头。
凌风摇头,猫耳却蔫蔫贴着发顶:“比被你的枪打到轻多了。”
阿慈盯着他手背上渐渐肿起的水疱,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他鞠了个躬,然后很郑重的说:“对不起,我很抱歉,没想到无意识的一个动作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很抱歉。”
凌风看着小姑娘,这一本正经的稳重模样,强忍着疼痛,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实在觉得很抱歉的话,那你帮我涂药怎么样?”
阿慈连忙答应,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很无理的要求,更何况是她自己有错在先。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安静,沉默被水流声填满,忽然凌风开口:“其实……你每次躲着我,我都在想——”
“时间到了。”她打断他,抓起毛巾浸到冷水里。拧干毛巾时,阿慈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白毛巾裹上他右手的瞬间,凌风忽然轻声说:“你闻起来像铁线莲。”
她手指一抖:“……嗯。”
“小时候我种蒙大拿组铁线莲”他盯着她发间的蓝丝带,“春天开花的时候很美,很好闻,很惊艳。”
阿慈听着这些话,微微勾起唇角,耳尖有点红,她也知道凌风这是在拐着弯夸她漂亮,不过还是有些疏远说:“是吗?听你这么一说,看来真的很美丽。”
凌风抬头看她,目光扫过她发烫的耳尖,忽然轻笑一声:“你好像在躲瘟疫。”
阿慈微微一愣说:“没有吧?”
凌风笑的有些苦涩:“有,自从我来的第1天开始,你就像躲瘟疫一样躲我。”
阿慈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炯老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碗,碗里有泥糊糊的东西,应该是蜂蜜和绿豆粉混合的膏体。
“我帮凌风敷药吧。” 阿慈主动开口。
炯老点了点头:“按理说这敷药也是你该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