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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深处的夜,沉得像一潭凝固的、冰冷的墨,吸走了所有声音和光。运输机引擎的轰鸣被无边的寂静吞没后,只剩下索降绳索摩擦湿冷树冠的“沙沙”声,以及众人粗重压抑、喷着白气的喘息。寒意不再是沙漠里刮骨的干燥,而是带着山林深处特有的、能钻进骨头缝的湿冷,混合着腐烂落叶、苔藓和陈年朽木的阴郁气息,无孔不入地往毛孔里钻。

沈观澜双脚陷进厚厚腐殖泥沼时,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舌尖缝合处的刺痛,每一次吞咽都像钝刀子割过喉管,提醒着精神被榨干后的虚浮。额角那道旧疤,在湿冷的空气里隐隐发胀。他裹紧单薄的作战服,毯子早丢在机舱,只能靠着吴老渡入体内、那丝温和却后继乏力的内息,勉强驱散透骨的寒意。黄金瞳黯淡无光,视野边缘像是蒙了层脏污的毛玻璃。唯有识海深处,铜镜“源石”那点微弱的波动,如同风中残烛,死死维系着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

林晚秋无声地靠近,温热的手指轻轻搭在他冰凉的手腕内侧,指腹下传来稳定却略显急促的脉搏跳动。她没说话,只将一管粘稠的能量胶塞进他另一只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心。李冰端着枪,猫着腰,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前方被浓雾封锁的山谷入口,枪身冰冷的金属在幽暗中泛着死寂的光。龙战魁梧的身影立在最前,像一块沉默的礁石,通讯器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下颌绷紧的线条。楚韵蹲在湿冷的泥地上,平板电脑屏幕的冷光打在她专注的脸上,手指快速滑动,试图解析柳先生那简陋得如同鬼画符的地图。小灵通则抱着膝盖缩在一棵巨大的榕树气根后面,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气,像只受惊的鹌鹑。

劫后余生的那点松弛,被这深山老林的死寂和无处不在的阴冷彻底碾碎,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喘不过气。

突然!

沈观澜猛地挺直了几乎佝偻下去的脊背!黯淡的黄金瞳瞬间收缩如针尖!不是因为听到异响,也不是看到威胁——是嗅觉!那几乎被疲惫和寒冷麻痹的嗅觉神经,像是被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异香,穿透了腐殖质的土腥、夜露的湿凉、树木的木质清苦,如同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初闻是深山古刹石阶上苔藓的湿冷陈旧,细辨之下,又夹杂着某种劣质陈旧檀木焚烧后残留的、带着焦糊味的灰烬气息,而在这层层掩盖的最深处,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腥甜腻顽固地渗透出来!这气味微弱到极致,却带着一种跗骨之蛆般的粘稠感,精准地刺入沈观澜高度敏感的嗅觉中枢!(嗅觉·追源溯迹)

“有东西!”沈观澜的声音干涩嘶哑,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瞬间撕裂了死寂。身体的本能快过意识,他猛地侧身,将林晚秋护在身后,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定头顶那片被巨大树冠遮蔽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几乎在他出声示警的同时!

机舱顶部靠近通风口的一块复合装甲板,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咔哒”声!一道灰影,如同没有骨头的蛇,又似一缕从墓穴中飘出的青烟,贴着冰冷的金属舱顶阴影,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动作轻盈诡异,落地时竟连一片枯叶都未曾惊动!

“警戒!”龙战的低吼如同炸雷,枪口在声音响起前已如毒蛇昂首,红外瞄准光点瞬间钉在那道灰影的胸口!李冰的枪口紧随其后,吴老一步踏前,枯瘦的手掌间隐有风雷之声滚动,沈清竹迅速将小灵通拖到更粗的树根后,楚韵合上平板,指尖已扣住一枚特制的强光震撼弹。

灰影落地,身形显露。一身洗得发白、多处破损的旧式灰色长衫,裹着瘦削如竹的身躯。面容清癯,带着几分旧时读书人的儒雅,但此刻那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郁、疲惫,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正是曾在江州以棋局试探、又在鉴武会上代表玄阴宗出战的——柳先生!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发紫。长衫下摆沾染着大片深褐近黑、尚未干透的粘稠血迹,左肩处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触目惊心,深可见骨!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黑气如同活物般缭绕侵蚀,散发出与沈观澜嗅到的异香同源的、更浓烈的阴冷与血腥!他的出现方式太过鬼魅,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和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心神不宁的独特阴冷异香,瞬间让空气凝固如铅。

“柳先生?”吴老眉头拧成川字,浑浊的老眼中精光暴涨,体内醇厚的内力如江河奔涌,蓄势待发,“玄阴宗长老,夤夜至此,意欲何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像块巨石压在人心头。

柳先生对指向他的致命枪口视若无睹,目光越过众人,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死死钉在沈观澜脸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头的伤口,带来一阵痛苦的痉挛。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在拉扯,透着刻骨的绝望和急切:

“沈…沈观澜…第五鼎…在…在玄阴宗…‘血髓池’…禁地!”

“第五鼎”三个字,如同在凝固的铅块中投入烧红的烙铁!

嗡!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连龙战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都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刚刚在沙漠死城用命搏回来的第四鼎还在运输机上,那冰冷的青铜质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第五鼎的线索竟以如此诡谲惨烈的方式出现在眼前!

“玄阴宗?”龙战的声音冷得掉冰渣,红外光点纹丝不动地锁定柳先生的心脏,“柳先生,你身为玄阴宗长老,此刻叛宗泄密,是苦肉计,还是另有所图?”玄阴宗行事诡秘阴毒,与境外势力牵扯不清,柳先生此时此地、以此种状态出现,疑点重重,杀机四伏!

“叛宗?苦肉计?”柳先生惨然一笑,那笑容扭曲而绝望,比哭嚎更令人心悸。他猛地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狠狠撕开左肩染血的衣襟!

嘶啦!

布帛撕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伤口边缘的皮肉不仅灰败,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蠕动、萎缩!缭绕的黑气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贪婪地啃噬着残留的血肉生机,散发出更加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阴冷异香——“引魂香”!这正是玄阴宗用以标记、追踪叛徒的独门秘药,一旦沾染,如同附骨之疽,极难清除!

“看清楚!‘噬魂蚀骨手’!宗主亲赐!”柳先生的声音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愤恨而颤抖,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怨毒与深入骨髓的恐惧,“只因我…只因我反对他!反对他以十万生魂血祭,催动血髓池内那尊邪鼎,冲击…冲击那灭绝人性的‘血魔之境’!”

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硬生生抠出来,带着血沫:“那鼎…是禹王九鼎之一…不假!但被宗主以邪法祭炼数十年,早已煞气滔天,沦为…魔器!他要用十万生魂的怨毒精血,彻底污秽鼎灵,将其…化为他踏入血魔道的踏脚石!此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之举…我柳某虽出身玄阴,尚存一丝…人性良知,岂能…坐视?!岂能…同流合污?!”

那股萦绕在他身上的独特阴冷异香,此刻如同实质的绳索,将他牢牢捆缚。他显然是付出了惨重代价,拼着重伤和这如同死亡标记般的“引魂香”,才在玄阴宗无孔不入的追杀下,堪堪摆脱追兵,如同孤魂野鬼般找到了“潜龙”的踪迹!

沈观澜的黄金瞳死死聚焦在柳先生肩头那蠕动萎缩的伤口上!视觉全力运转,穿透皮肉表象(视觉·能量洞察)——那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毒伤!那是一种活的、污秽的、吞噬生机的邪异能量!它像是有生命的黑色蛆虫,在血肉经络中疯狂钻营啃噬!更可怕的是,透过这伤口弥漫出的浓烈怨毒气息,沈观澜的意识被强行拖拽,模糊地“看”到了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巨大的、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洞顶倒悬着狰狞的钟乳石。中央,是一个翻滚着粘稠如熔融血浆的巨池!池中白骨沉浮,残肢断臂在暗红色的泡沫中若隐若现!而在血池中央,一根布满扭曲邪符的黑色石柱拔地而起,柱顶,一尊庞大无比、通体缠绕着浓郁得近乎凝固的黑红煞气的青铜巨鼎,被数条由凝固血浆和无数痛苦哀嚎的怨灵虚影拧成的锁链,死死捆缚悬空!鼎口上方,一个巨大的煞气漩涡疯狂旋转,无数张扭曲痛苦的人脸在其中沉浮嘶嚎!整个空间被巨大的邪异法阵笼罩,血光幽幽,正贪婪地从血池中抽取污秽能量,疯狂注入那尊被囚禁的邪鼎!鼎身剧烈震颤,发出沉闷如濒死野兽般的咆哮!(视觉·溯源片段)

噗!

沈观澜喉头一甜,强行将涌上来的腥气压下。这景象带来的精神冲击,如同重锤砸在他本就布满裂痕的识海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身体晃了晃,被林晚秋用力扶住。但他确认了!柳先生没有说谎!那血髓池中的鼎,确实是禹鼎!但它已被污染、亵渎、扭曲到了何等骇人听闻的地步!那滔天的怨气与煞气,隔着时空都让他灵魂战栗!

“位置!入口!如何进去?!”沈观澜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冰冷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在地上。无论玄阴宗主想做什么,必须阻止!那尊鼎,必须夺回!哪怕它已化为魔器!

“十万大山…腹地…隐龙涧!”柳先生急促喘息,因失血和剧痛而意识模糊,全靠一股意志强撑,“入口…有‘迷魂障’…无形无质…吸入者…神魂颠倒…自相残杀而死!唯有…唯有靠极致的嗅觉…追踪‘引魂香’的源头!我的伤…我的伤就是…引路标!”他艰难地抬起染血的右手,指向自己肩头那散发着浓烈异香的伤口。

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出带着黑气的血沫,眼中恐惧更深:“进入总坛…必经‘断魂甬道’…布满‘千机破甲弩’…弩箭…淬炼百年尸毒…见血封喉…机关发动…毫无征兆…唯有…唯有听觉臻至化境…能在弩机绷簧微响的刹那…预判…闪避!甬道尽头…便是…血髓池…禁地!宗主…就在那里…主持…血祭…”

“龙队!目标!华夏西南十万大山,隐龙涧!立刻!”沈观澜不等柳先生说完,目光如电射向龙战。没有质疑,没有犹豫,只有刻不容缓的决绝!时间就是那十万条人命!

龙战眼中厉色一闪,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如同出鞘的军刀,斩开冰冷的空气:“‘潜龙’全体注意!最高战备!目标变更!十万大山隐龙涧!重复,隐龙涧!准备强行突入古武宗门核心禁地!不计代价!阻我者,杀!”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瞬间注入每一个“潜龙”队员的神经。运输机引擎的咆哮再次撕裂死寂的山林夜空,巨大的机体在密林上空强行转向,朝着那被浓雾和传说笼罩的死亡之谷——隐龙涧,破空而去!

数小时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隐龙涧。名字带着龙气,实则是被十万大山重重包裹、终年不见阳光的一道险恶裂谷。谷口被浓得如同实质的灰白色雾气封锁,这雾气粘稠湿冷,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流淌,散发着令人昏沉欲睡、心神恍惚的诡异气息。这便是玄阴宗的第一道天堑——迷魂障。传说中,飞鸟入内亦会迷失方向,最终力竭坠亡。

运输机巨大的机体无法在这种地形降落。众人利用速降索,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谷口外一片相对稀疏的林地。脚下是深可及踝、冰冷刺骨的腐殖泥沼。柳先生因伤势过重且身染浓烈的“引魂香”,成为最醒目的追踪标记,被留在临时开辟的隐蔽点,由两名全副武装、神情冷峻的“潜龙”队员严密看守。

沈观澜站在谷口,冰冷的雾气如同湿冷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脸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腐殖质、苔藓和浓烈“引魂香”的冰冷空气涌入肺腑,激得他一阵咳嗽。他闭上眼,强行压下识海的刺痛和翻腾的气血,将几乎枯竭的精神力,孤注一掷地灌注于嗅觉!

轰!

世界在鼻端炸开!

潮湿泥土的腥咸、腐烂落叶的酸腐、夜露的清冷、蛇虫鼠蚁的腥臊、草木汁液的苦涩、岩石的冷硬…无数复杂到令人眩晕的气味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冲击着他的嗅觉神经!这洪流足以瞬间冲垮普通人的意识。沈观澜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如同最老练的渔夫,在狂暴的气味海洋中,精准地撒下精神之网,摒弃所有干扰,全力捕捉那根唯一的、救命的“线”——那源自柳先生伤口、混合着苔藓湿冷、陈檀灰烬与血腥甜腻的独特**“引魂香”**!

找到了!

那丝气味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坚韧无比,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指向性!它如同一条在气味泥沼中蜿蜒前行的、半透明的灰色细线,顽强地穿透了前方翻滚涌动、散发着致幻气息的迷魂雾瘴,清晰地指向雾气最浓、最深的某个方位!(嗅觉·追源溯迹)

“跟我走!一步不能错!闭气凝神!”沈观澜猛地睁开眼,黯淡的黄金瞳在浓雾中亮起两团微弱却异常坚定的幽光。他不再看脚下泥泞湿滑的地面,不再理会两侧嶙峋怪石投下的狰狞鬼影,所有的感知都维系在那根无形的“香线”上。他如同被那香气牵引的提线木偶,率先一步,踏入了那片翻涌的、吞噬一切的灰白浓雾之中!

龙战、吴老紧随其后,李冰一把拽起瑟瑟发抖的小灵通,林晚秋和沈清竹相互扶持,楚韵殿后。一行人如同串在一条无形绳索上的蚂蚱,义无反顾地扎进了这片传说中有进无出的绝地。

雾瘴之内,五感被彻底扭曲。光线昏暗迷离,方向感完全丧失。诡异的低语声忽左忽右,时而像情人呢喃,时而如厉鬼哭嚎,直往耳朵里钻。扭曲的幻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有惨死的亲人伸出手臂,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闪烁诱惑,更有周浩、苏雅等人充满恶毒嘲弄的脸庞不断闪现!它们试图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贪婪和怨恨,瓦解意志,诱人沉沦。

众人脸色凝重,紧守灵台一点清明,牙齿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驱散幻听幻视,目光死死锁定前方沈观澜那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如同灯塔般的背影,不敢有丝毫偏移。沈观澜则完全将自己交给了那根由嗅觉构筑的“生命线”。每一步落下,都精准地踏在“引魂香”气息最浓郁、最纯粹的那一点上,那是唯一能穿透迷障、避开无形陷阱的安全路径。污泥没过脚踝的冰冷粘腻,嶙峋怪石刮擦小腿的刺痛,都无法动摇他分毫。

时间在浓雾中失去了意义。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跋涉了千年。就在众人的精神被这无休止的幻境折磨得濒临极限时,前方翻滚的雾气陡然变得稀薄!

一道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天然形成的狭窄石缝,如同巨兽咧开的漆黑嘴巴,出现在众人眼前!石缝向下倾斜,深不见底,散发出更加阴冷、带着铁锈和淡淡血腥味的寒风。入口两侧,矗立着两尊高达丈余、面目狰狞、手持巨大断头斧的石雕鬼将!鬼将雕刻得栩栩如生,怒目圆睁,獠牙外露,斧刃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污迹,浓烈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让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甬道入口!机关弩阵!”沈观澜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的听觉·谛听耳已然提升到极限!身体微微前倾,耳朵几乎要贴到冰冷的石壁上。

甬道内一片死寂,只有从深处吹来的、带着血腥味的阴风呜咽。但在沈观澜此刻的耳中,这死寂之下,却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无数极其微弱、如同无数根被绷紧到极限的琴弦在寂静中发出的、几不可闻的“铮…铮…”声,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覆盖了整条甬道!那是隐藏在石壁深处、数以百计的弩机绷簧被压缩到极致、蓄势待发的声音!(听觉·入微辨机)

“停!”沈观澜猛地抬手,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众人脚步戛然而止的同一刹那!

前方甬道两侧看似浑然一体的粗糙石壁上,三块毫不起眼的石板毫无征兆地、如同鬼魅般无声滑开,露出三个黑黢黢的、深不见底的孔洞!

“左一步!退半步!伏低!”沈观澜冰冷急促的指令如同冰锥,刺破凝固的空气!

咻!咻!咻!

三道乌光带着撕裂布帛般的刺耳尖啸,从孔洞中激射而出!快!快到超越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箭头闪烁着幽蓝的、如同鬼火般的淬毒光芒,瞬间撕裂了众人刚才站立位置的空间!

龙战、吴老身形如电,严格按照指令闪避!李冰反应快如鬼魅,一把将小灵通死死按进冰冷的泥水里!三道毒矢几乎是擦着龙战的肩甲、吴老的发梢、李冰的后背射过,狠狠钉入后方湿滑的石壁!噗!噗!噗!三声沉闷的入石声,箭尾兀自剧烈震颤,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幽蓝的毒液顺着石壁缓缓淌下,腐蚀出缕缕青烟!

冷汗瞬间浸透了所有人的内衣!死亡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若非沈观澜那神乎其技的听觉预警和精准到毫秒的指令,此刻甬道入口已添三具尸体!

“走!跟上我的节奏!一步错,万劫不复!”沈观澜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如同冰冷的机器。他不再停留,黯淡的黄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点跳动的鬼火,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耳中捕捉到的、那无数根“死亡琴弦”每一次最细微的颤动上!他带领着这支小小的队伍,在这条被死神精心布置的甬道中,跳起了一场惊心动魄、与死神共舞的死亡芭蕾!

“右二!贴壁!”

咻咻咻!数支毒矢擦着鼻尖飞过!

“原地不动!低头!”

头顶石壁无声滑开,一排弩箭呈扇形激射,钉入对面石壁!

“左跨一步!疾冲三步!伏地!”

地面石板陡然塌陷,露出下方闪着幽蓝毒芒的尖刺!同时两侧石壁孔洞齐开,箭雨泼洒!众人几乎是贴着毒刺和箭雨滚过!

甬道幽深曲折,仿佛直通地狱。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味、岩石的冷硬气息,逐渐被一股越来越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尸体高度腐败的恶臭所取代。机关弩阵的密度和威力也在疯狂提升!从最初的三箭齐发,到后来的箭雨如蝗!弩箭破空的声音连成一片,如同恶鬼的狂笑!到最后,狭窄的甬道几乎被幽蓝的毒光所充斥!

沈观澜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成滴。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负荷如同无数根钢针在脑中搅动,每一次预判和指令都消耗着他本已枯竭的心神。但他眼神依旧冷冽如冰,每一次指令都精准无误,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带领着队伍在这死亡风暴中艰难穿行。

终于!

在不知经历了多少轮箭雨洗礼,众人神经绷紧到极限、几近崩溃的边缘时,前方甬道豁然开朗!

一扇巨大无比、厚重如山的青铜巨门,如同地狱的闸口,矗立在甬道尽头!巨门之上,布满了扭曲蠕动、如同活物般的暗红色诡异符文,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邪异波动!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腐臭味、以及一种滔天的怨毒煞气,如同实质的粘稠血浆,从门缝中汩汩涌出,几乎要将人淹没!

“到了…血髓池!”沈观澜停下脚步,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子,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更深沉的凝重。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目光死死锁定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巨门,黯淡的黄金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强行穿透那厚重无比、铭刻邪符的门体阻隔(视觉·能量穿透)!

门后的景象,如同地狱的画卷,瞬间撞入他的脑海!饶是他经历了沙漠死城的时间循环、深海残舰的硅基寄生,此刻也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和强烈的冲击!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溶洞!洞顶倒悬着无数尖锐如矛、闪烁着幽暗磷光的钟乳石,如同恶魔口中参差的獠牙。整个空间的核心,是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巨大血池!池中的液体并非鲜血的鲜红,而是粘稠如融化的暗红玛瑙,翻滚着浑浊粘腻的泡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血腥、污秽与浓烈尸臭!池中,无数森森白骨沉浮不定,更有尚未完全融化的、肿胀发黑的残缺尸骸在粘稠的血浪中载沉载浮,若隐若现!

而在那翻滚沸腾的血池正中央,一根粗大无比、通体漆黑、刻满扭曲蠕动如同活物般邪异符文的石柱,如同支撑地狱的巨柱,拔地而起!石柱顶端,一尊庞大得令人心悸、造型古朴却散发着滔天邪气的青铜巨鼎,正被数条粗如巨蟒、由凝固的暗红血浆和无数痛苦哀嚎、扭曲挣扎的怨灵虚影拧成的锁链,死死捆缚,悬停在沸腾的血池上空!

这尊鼎比沈观澜之前获得的任何一尊禹鼎都要巨大数倍!鼎身早已失去了青铜温润古朴的青金色泽,通体覆盖着一层污浊粘稠、不断蠕动滴落的黑红色血痂!浓郁得近乎凝固成实质的黑红煞气如同沸腾的岩浆,从鼎身上每一个缝隙、每一个铭文中疯狂喷涌而出,在鼎口上方凝聚成一个直径超过十丈、不断扭曲旋转的恐怖煞气漩涡!那漩涡之中,亿万张痛苦扭曲、无声嘶嚎的人脸虚影沉沉浮浮,它们空洞的眼窝死死“瞪”着下方,散发出滔天的怨毒、绝望与对生者刻骨的憎恨!无数凄厉到超越人耳极限的哀嚎,直接作用于灵魂!

血池周围的地面上,刻画着一个覆盖了整个溶洞底部的、巨大而繁复的邪异法阵!法阵的线条由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的物质构成,九个关键的节点处,矗立着九面高达丈余的白骨幡!幡杆由人腿骨拼接,幡面以硝制过的人皮绷成,上面用黑红色的污血绘满了狰狞扭曲、不断蠕动的鬼符!此刻,整个法阵正散发着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血光!一股股污秽粘稠的血色能量,如同活物般从翻滚的血池中被强行抽取出来,汇聚成九道粗壮的血色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那九面白骨幡,再由幡面转化为更精纯、更邪恶的能量,疯狂注入那尊被怨灵锁链捆缚的巨鼎之中!

鼎身剧烈地震颤着,每一次震颤都发出沉闷如远古凶兽濒死咆哮般的轰鸣!每一次轰鸣,都让捆绑它的怨气血链绷紧一分,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也让鼎口那煞气漩涡中的亿万怨灵哀嚎更加凄厉疯狂!整个溶洞空间都在这种邪恶能量的共振下微微颤抖!

第五鼎——血髓邪鼎!它早已不是镇国神器!它被囚禁、被污染、被亵渎,正被这滔天血煞与怨毒强行炼化,即将沦为玄阴宗主踏入那灭绝人性、以众生为血食的“血魔之境”的恐怖魔器!

沈观澜的黄金瞳死死锁定那尊在血海怨狱中沉浮挣扎的巨鼎,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怒火与冰寒刺骨的杀意,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轰然爆发!他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丝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腰间,那块从不离身的、布满裂纹的旧铜镜碎片,隔着衣物,竟传来一阵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灼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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