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雅猛地抬手,抓住自己松垮的领口。
“刺啦!” 藕荷色的轻薄衣料应声而裂。
露出大半个雪白肩头与精致锁骨,隐约可见内里水红肚兜的边缘。
她故意蹭向旁边倒地的汤碗碎片,手腕处立刻渗出血丝。
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泪痕未干,湿漉漉的衣料紧贴曲线。
她就以这般狼狈又刻意诱惑的姿态,跌坐在冰凉地上,仰头望着萧祁。
“小侯爷!”她嗓音拔高,带着哭腔,“您,您怎能如此待我?” 这尖叫,配上这幅景象,足以引人遐想。
萧祁眉头都未曾动一下。 他甚至懒得多看她,直接侧过身,背对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恰在此时,两名侍卫快步冲入书房。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脚步一顿。
自家侯爷背对着,地上坐着一个衣衫被撕破、肩头裸露、手腕带血的年轻女子,正低声啜泣。
不等侍卫开口,穆清雅已抢先哭喊,声音凄楚:“侯爷,侯爷想对我无礼……呜呜……幸好你们来了……” 她这番表演,倒像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无措。
这女子是府里新来的亲戚,郡主的堂妹。另一边是他们的主子,忠勇侯。
“还愣着做什么?”萧祁的声音响起,依旧冷冽,不带情绪,“此女行止不端,冲撞本侯在前,污蔑攀诬在后。” 他转过身,目光如冰刃扫过地上哭泣的穆清雅,最终落在侍卫脸上。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将她带回西跨院,严加看管,无事不得出院门!” 没有辩解,没有愤怒,只有处置。
侍卫立刻领命:“是,侯爷!” 其中一人上前,伸手去拉穆清雅。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女儿!”一声尖叫从门口炸开。
吴秀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一眼看到女儿衣衫不整、手腕流血地被侍卫拉扯,旁边站着冷面侯爷,立刻扑过去。
她将穆清雅护在身后,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大腿:“哎呀!没天理了!侯爷仗势欺人啊!我家清雅好好的姑娘,怎么就冲撞您了?是您看我们好欺负?天老爷啊!” 哭喊声又高又尖,瞬间传遍整个夕兰院。
穆清雅躲进母亲怀里,呜呜咽咽,肩膀一抽一抽:“娘……我……我好害怕……”
吴秀莲紧搂着女儿,抬高声音,死死盯住萧祁:“侯爷!我们雅儿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是郡主的亲堂妹!您怎能如此毁她清誉!若不是我来得及时……”
萧祁看着这对母女,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 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再次上前:“请穆二姑娘和夫人回西跨院。”
吴秀莲护着女儿往后缩:“侯爷!您欺负了人,还想关我们?我要去找老夫人!找郡主!让她们看看国公府是怎么欺负人的!” 她试图拉着穆清雅往外冲。
凌风身形一晃,铁塔般挡在她们面前,面无表情:“侯爷有令,请回。” 另外两名侍卫也上前一步,形成包围。
吴秀莲看着眼前几个煞气腾腾的侍卫,心里发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哭喊:“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侯爷要杀人灭口啦!”
哭喊引来了附近的下人。 众人远远围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
“西跨院那对母女……”
“哎哟,你看那姑娘,衣服都破了,还流血了……”
“嘘!小声点!”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一个沉稳女声响起。
众人望去,大夫人周氏带着几个管事妈妈和丫鬟快步走来,面带不悦。
吴秀莲眼睛一亮,松开穆清雅,连滚带爬扑到周氏面前,“噗通”跪倒:“大夫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侯爷他……” 她偷偷瞟向萧祁,话语哽咽。
穆清雅也跟着跪下,稍稍整理衣襟,露出带血的手腕和白皙肩膀,哭声哽咽:“大夫人……呜呜……侯爷他…...民女险些……” 母女俩一唱一和。
周氏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哭闹的吴秀莲,又看了看衣衫不整、带伤垂泪的穆清雅,最后视线落在萧祁冰冷的脸上。
萧祁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神色漠然。
周氏心中了然。
祁儿的性子,她清楚。
强迫女子?尤其是在自己府中?绝无可能。
多半是这对母女的闹剧。 只是家丑不可外扬。
她并未斥责谁,也未扶起母女,只对管家吩咐:“先把人带下去,莫在此喧哗,惊扰了老夫人。” 声音不大,却自有威严。
管家应声:“是,大夫人。” 几个健壮婆子上前,不顾吴秀莲和穆清雅的挣扎哭喊,半拉半架将她们拖离夕兰院。 “大夫人!我们是冤枉的!” “娘!我不要走!” 哭喊声渐远。
周氏挥手让围观下人散去。
她这才看向萧祁,眉头微蹙:“祁儿,怎么回事?”
萧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跳梁小丑。母亲不必放在心上。”
周氏看着萧祁眼底的不耐,心中微叹。
这穆家亲戚,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穆清婉得知消息,便匆匆赶来梧桐院。
周氏看到穆清婉到来,放下手中绣活,\"清婉来了。\"她声音温和。
\"大夫人。\"穆清婉屈膝行礼。
\"坐。\"周氏示意身旁的椅子, 穆清婉轻声道谢,垂眸看着桌上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周氏观察着她的神情,直接问道:\"清婉,你叔父一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穆清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我父亲原是药,家境殷实。十年前父亲病逝,我那时尚未及笄。\" 周氏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叔父在父亲去世后。以照料家业为名,不到半年便掌控了一切。他声称父亲留下巨额亏空,变卖了大部分产业,将我们安置在偏僻院落,自己占了主宅。\"
\"你母亲没有阻止?\" \"母亲不谙商事,又担心我无人照顾,只能听从。她常暗自垂泪,不久便郁郁而终。\"
穆清婉微微咬唇继续道,\"他们不让我读书,不许我与外界来往,叔母更是处处刁难,说我不识好歹。\"
周氏叹息:\"可怜你无依无靠。\"
\"去年,叔父竟要将我嫁给一个垂死的老翁,只因那老翁家财万贯,许诺了丰厚聘礼。\"穆清婉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拒绝后,他们将我关起来,三日不得饮食。若非姨母得知消息,接我来国公府暂住,恐怕我...\" 话至此处,她声音微颤。
\"难怪你姨母当时连夜将你接来。\"周氏轻轻握住她的手,\"原来他们如此狠心。\"
\"我本以为与他们再无瓜葛,谁知......\"穆清婉苦笑,\"我猜他们是听说我突然得赏,才突然找上门来。\"
周氏面色严肃:\"他们来国公府,是想借你的名声脱困?\"
穆清婉点头:\"叔父一向好赌,我刚知晓又欠了些赌债。\"
\"难为你了,竟有这样的亲戚。\"周氏轻叹,眼中既有怒意,也有怜惜。
忽听门外急促脚步声。 管家面色凝重地走进来,向周氏行礼:\"夫人,外面来了些人,手里拿着借据,说向穆老爷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