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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嚓…”

那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冰层凝结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急速下降的寒冷中持续不断。灰白色的冰晶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彻底覆盖了岩石缝隙的入口,并沿着粗糙的石壁向内侵蚀,吞噬着每一寸空间和最后的光线。

缝隙内,已是一片死寂的冰窟。

阿狸蜷缩在最深处唯一尚未被冰层完全覆盖的角落,身体因极致的寒冷而剧烈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吸入的空气如同冰刀刮过肺叶。她的睫毛、发梢都结满了白霜,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紫色,麻木感正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

唯一的热源,是怀中那个小小的身体。婴儿似乎耗尽了所有力量,连呜咽声都微弱得几不可闻,陷入一种令人心焦的昏睡。但他皮肤下那些熔岩般的暗红纹路并未完全熄灭,如同冷却的火山余烬,在灰白冰晶的映衬下,散发出极其微弱、却顽强闪烁的暗红光芒。正是这微弱的光芒,以及婴儿身体里残存的那一丝滚烫,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维持着阿狸即将冻僵的意识,也延缓着周围冰层完全合拢的速度。

然而,冰晶的侵蚀无孔不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背紧贴的石壁正变得越来越冰冷刺骨,甚至开始吸附她的皮肉!脚下原本潮湿的地面早已冻结成坚硬的冰面,寒气正顺着脚底向上侵袭。那灰白冰层距离她蜷缩的位置,只剩下不到半臂的距离!它还在缓慢、坚定地增厚、推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外面石墨的咆哮和战斧劈砍冰层的巨响曾短暂点燃过希望,但此刻,那声音似乎被厚厚的冰层和巫鬼的诡秘力量隔绝了,变得沉闷而遥远。她能想象石墨在外面如何狂暴地劈砍,但那巫鬼呢?它不可能放任石墨破冰!外面正在发生怎样惨烈的战斗?石墨能赢吗?能在她和孩子彻底冻成冰雕之前,破开这死亡的囚笼吗?

时间,每一息都如同永恒般漫长而煎熬。意识在冰冷和麻木中沉浮。她只能更紧、更紧地抱住怀中的孩子,仿佛要将自己最后一丝生命力都渡给他,用身体去温暖那微弱闪烁的熔岩纹路。孩子的脸颊贴着她冰冷的颈窝,那一点微弱的暖意,是她对抗无尽寒狱的唯一锚点。

“活下去…孩子…求你…活下去…” 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在与急速蔓延的冰层赛跑。

突然!

“嘶——”

一种极其细微、如同滚烫烙铁接触冰面的声音,在她怀中响起!

阿狸猛地低头!

只见婴儿紧握的小小拳头,不知何时微微张开了一点点缝隙。在那掌心之中,一点比之前明亮许多、如同熔融核心般的暗红光芒,正顽强地穿透指缝,投射出来!那光芒接触到覆盖在阿狸手臂兽皮上的一小片薄霜,瞬间发出“嘶嘶”的轻响,薄霜迅速融化,化作一缕微不可察的白气!

这变化极其微小,却如同黑暗中迸发的火星!

婴儿体内的力量并未完全耗尽!它在积蓄,在挣扎!这微弱的光芒,是生命本能在绝境中发出的最后抗争!

阿狸的心脏如同被那微光狠狠刺了一下!一股混杂着狂喜和更强烈求生欲的热流,猛地冲散了部分寒意!她不再只是被动等待!她需要做点什么!

目光在昏暗的冰隙中疯狂扫视。落石、冻结的泥土…她的视线最终死死锁定在几块之前震动崩落、未被冰层完全覆盖的、大小不一的碎石上!其中一块,拳头大小,棱角相对分明!

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

热量!需要更多的热量!需要让婴儿感受到更强烈的“刺激”!

她挣扎着,用几乎冻僵、失去知觉的手指,艰难地摸索着,抓住了那块冰冷的石头!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但她死死攥住!

然后,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那块石头,朝着自己蜷缩位置旁边、冰层蔓延最快的那片灰白色冰壁,狠狠砸了过去!

“砰!”

石头撞击在坚硬的冰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冰屑四溅,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这力量对于增厚的冰层而言,如同隔靴搔痒。

但阿狸的目的,从来就不是破冰!

就在石头撞击冰面的瞬间——

“哇——!!!”

怀中的婴儿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和声响惊醒!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都要愤怒的啼哭骤然爆发!伴随着啼哭,他掌心那点熔融般的暗红光芒猛地一亮!如同投入燃料的火星,瞬间引燃了皮肤下那些黯淡的熔岩纹路!

嗡!

比之前爆发弱,却更加凝聚、更加灼热的暗红光芒再次照亮了狭小的冰隙!一股滚烫的气浪以婴儿为中心猛地扩散开!

“嘶嘶嘶——!!!”

光芒所及之处,那缓慢蔓延的灰白冰层表面瞬间腾起大片白气!冰晶如同遇到天敌般发出密集的哀鸣,侵蚀的速度肉眼可见地一滞!距离婴儿最近、刚刚凝结不久的一小片薄冰,甚至开始融化、滴落!

有效!

阿狸的心脏狂跳!虽然婴儿的力量显然比第一次爆发弱了很多,光芒只维持了短短几息就开始黯淡,那灼热感也迅速消退,但对那诡异冰层的克制作用却是实实在在的!

“好孩子…好孩子…”阿狸声音嘶哑地低语,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希望与激动的泪水!她不顾指尖被冰层冻伤的刺痛,再次抓起一块石头,用尽力气砸向更远处的冰壁!

“砰!”

“哇——!!!”

又一次震动!又一次啼哭!又一次微弱却有效的熔岩光芒爆发!

冰隙内,上演着一场绝望的母亲与濒死婴儿共同对抗非自然冰封的悲壮抗争。每一次石头的撞击,都是生命不屈的呐喊;每一次婴儿被激怒的啼哭和光芒闪烁,都是对冰冷死亡法则的顽强挑战!灰白色的冰层在暗红光芒的灼烧下颤抖、哀鸣,凝结的速度被硬生生拖慢。阿狸的后背、手臂,在反复的撞击动作中被落石和冰棱划破,鲜血渗出,瞬间冻结,但她浑然不觉。她眼中只有怀中那因反复爆发而气息越发急促微弱、小脸痛苦皱起的孩子,以及那不断被逼退、却始终如同跗骨之蛆般缓慢推进的死亡冰线!

时间,在撞击声、啼哭声、冰层哀鸣声和阿狸粗重喘息声中流逝。每一次爆发,婴儿的力量都在减弱,光芒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对抗冰层的效果也在递减。阿狸的手臂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只能依靠意志驱动。冰层,距离她蜷缩的角落,只剩下最后几寸!那冰冷的灰白色,如同死神伸出的指尖,即将触摸到她和孩子的身体!

就在阿狸几乎力竭,准备用身体做最后盾牌时——

“轰——!!!”

一声远比她所有撞击加起来都要狂暴、都要震撼的巨响,猛地从冰封的入口方向传来!整个冰隙剧烈震动!头顶冻结的冰棱和石屑如同暴雨般砸落!

不是她的石头!是外面!

伴随着巨响,一道蛛网般的巨大裂痕,如同闪电般,赫然出现在入口处那厚厚的灰白色冰层之上!

“砰!!!”

沉重的战斧带着石墨全身的力量和狂暴的怒火,再次狠狠劈砍在覆盖岩石缝隙入口的灰白色冰层上!冰屑如同碎玉般激射,在风雪中划出尖锐的轨迹,留下一个更深的凹坑,但冰层依旧顽固地阻挡着视线和生路。

“出来!你这藏头露尾的鬼东西!”石墨的咆哮在风雪松林中回荡,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树杈上那个焦黑僵硬的身影。巫鬼“姜红叶”深陷的黑洞眼窝里,只有冰冷戏谑的死寂,嘴角那道狰狞的裂缝微微咧开,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的徒劳。

十几名铁砧堡战士呈扇形散开,武器紧握,紧张地戒备着。巫鬼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混合着硫磺恶臭和古老怨毒的冰冷气息,如同无形的重压,让他们呼吸都感到困难,握着武器的手心满是冷汗。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战场敌人,这是来自未知深渊的恐怖存在!

“嗬…嗬嗬…”砂砾摩擦朽木般的笑声再次响起,穿透风雪,“铁砧…狼王…你的…愤怒…温暖了…这…冰冷的…牢笼…但…破不开…永恒的…安眠…”它僵硬地抬起那只完好的焦黑手臂,枯枝般的手指朝着石墨的方向轻轻一点。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

但石墨身侧的空气骤然扭曲!一股极度阴寒、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恶风凭空生成,带着腐朽的灰白色冰晶,如同无形的毒蛇,瞬间缠绕上石墨握斧的手臂!

“呃!”石墨闷哼一声,只觉一股刺骨的冰寒瞬间穿透了坚韧的皮甲和兽皮,狠狠扎入肌肉骨骼!整条右臂的动作骤然一僵,如同被冻入了万载玄冰之中!挥斧的动作硬生生顿住!更可怕的是,那股寒意带着强烈的侵蚀性,正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骨髓、冻结他的血液!

“首领!”战士们惊呼,却不敢贸然上前,那诡异的力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滚开!”石墨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他体内的狂暴力量如同被点燃的火山岩浆,轰然爆发!一股灼热的气血之力瞬间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强行冲撞着入侵的阴寒!他裸露在外的古铜色皮肤下,肌肉虬结贲张,血管如同怒龙般凸起,散发出惊人的热气!缠绕手臂的灰白冰晶发出“滋滋”的哀鸣,迅速消融、蒸发!

“杀!”挣脱束缚的瞬间,石墨没有任何停顿!巨大的战斧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化作一道撕裂风雪的黑色雷霆,带着碾碎山岳的气势,再次狠狠劈向树杈上的巫鬼!这一次的目标,是它那颗焦黑的头颅!

面对这狂暴绝伦的一击,巫鬼那僵硬的身体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猛地向后一折,如同折断的枯木!战斧带着恶风擦着它的鼻尖掠过,狠狠劈入它身下那粗壮的雪松枝干!

“咔嚓!”一声巨响!合抱粗的坚硬松木竟被硬生生劈开近半!木屑纷飞!

然而,就在战斧落空的瞬间,巫鬼那向后折断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以更快的速度弹射而回!那只凝聚着灰白寒光的手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抓向石墨因全力劈砍而暴露出的胸膛!指尖灰芒闪烁,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出细碎的冰花!

快!狠!毒!

这完全不是人类武技的范畴,更像是某种被怨毒驱动的杀戮本能!

“嗤啦——!”

石墨只来得及将战斧柄猛地回拉格挡!巫鬼的利爪狠狠抓在坚硬的金属斧柄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一股巨大的、冰冷死寂的力量透过斧柄传来,震得石墨手臂发麻!更可怕的是,那爪尖附带的灰白寒气如同活物般,沿着斧柄急速蔓延,瞬间覆盖了他握柄的双手,刺骨的寒意再次袭来!

“吼!”石墨双目赤红如血,狂暴的力量再次爆发!他猛地一跺脚,脚下厚厚的积雪轰然炸开!魁梧的身躯不退反进,如同发狂的巨熊,用肩膀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巫鬼!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焦黑僵硬的身体被这蛮横不讲理的巨力撞得向后倒飞出去!但它并未失去平衡,双足在雪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稳稳停住。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石墨,那沙哑破碎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和更深的冰冷:

“蛮力…不错…可惜…凡人的…躯壳…承载不了…熔血的…狂暴…你…也快…到极限了…”

石墨剧烈喘息着,胸膛起伏如同风箱。冰冷的寒气在双臂内乱窜,与体内狂暴灼热的气血激烈冲突,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一半在沸腾,一半在冻结!巫鬼说得没错,强行连续爆发对抗这种非人的阴寒力量,对他身体的负荷是巨大的。但他不能停!缝隙里的每一声微弱冰裂,都在提醒他时间的紧迫!

“废话少说!”石墨吐出一口带着血腥气的白雾,战斧再次扬起,指向巫鬼,“有种别躲!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来厮杀!”

“战士?嗬嗬…”巫鬼发出嘲讽的怪笑,那只完好的手臂缓缓抬起,掌心向上。这一次,不再是灰白寒光,而是一丝丝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粘稠气息,从它焦黑的指尖渗出,与周围的灰白寒气交织缠绕,形成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不祥的暗红冰雾!

“这具…躯壳…残留的…熔岩之力…和…吾之寒狱…融合…才是…真正的…永恒…”它黑洞般的眼窝转向那被冰封的缝隙,贪婪更甚,“可惜…太少了…需要…里面的…种子…”

话音未落,它掌心那团暗红冰雾猛地一缩,随即如同被引爆般喷射而出!不再是直线攻击,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如同毒蜂般的暗红冰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铺天盖地般射向石墨和他身后的战士们!每一根冰刺都蕴含着冻结血肉的阴寒和熔岩灼烧的腐蚀!

范围攻击!它要清场!

“散开!!”石墨瞳孔骤缩,怒吼出声!他巨大的战斧疯狂舞动,在身前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黑色光幕!

“叮叮当当!噗嗤!”

大部分射向他的暗红冰刺被战斧格挡、震碎,冰屑四溅。但仍有几根穿透了斧影的缝隙!一根狠狠扎在他的左肩胛,皮甲如同纸糊般被穿透!一股钻心刺骨的冰寒伴随着血肉被腐蚀的剧痛瞬间传来!更可怕的是,那冰寒中蕴含的熔岩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他的血肉!

“啊!”身后传来战士的惨叫声!一名战士躲避不及,被数根冰刺射中大腿和手臂!他瞬间僵直在原地,被击中的部位迅速覆盖上一层暗红色的冰晶,血肉在冰晶下肉眼可见地变得灰败、失去生机!他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便瞪着惊恐绝望的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体如同脆弱的冰雕般摔在雪地上,碎裂成几块!死状凄惨可怖!

“老三!”旁边的战士目眦欲裂!

“别碰他!”石墨厉声嘶吼,强忍着左肩传来的剧痛和侵蚀感,战斧横扫,将后续射来的冰刺击飞,“这东西会侵蚀!别靠近!”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剩余的战士中蔓延。面对这种无法理解、触之即死的诡异力量,血肉之躯显得如此脆弱!

巫鬼深陷的眼窝扫过倒毙的战士,如同碾死了一只蚂蚁,毫无波动。它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石墨身上,那只凝聚着暗红冰雾的手爪再次抬起,目标直指因受伤和力量消耗而动作稍显迟滞的石墨!这一次,它掌心的暗红冰雾更加浓郁,隐隐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显然在酝酿更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沉闷却无比巨大的撞击声,猛地从被冰封的岩石缝隙方向传来!那声音如此之近,如此之猛,连带着整片地面都微微一震!

巫鬼凝聚力量的动作猛地一滞!黑洞般的眼窝瞬间转向缝隙方向!那冰冷的死寂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清晰的惊疑和震怒!

只见那原本厚实、覆盖着灰白冰层的缝隙入口处,一道巨大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赫然炸开!裂痕的中心,一个向内凹陷的深坑清晰可见!冰层虽然没有完全破碎,但显然遭受了极其沉重的打击!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灼热气息的波动,从裂痕中隐隐透出!

是那婴儿!它微弱爆发的力量,加上这来自内部的沉重撞击…里应外合?!

机会!

石墨的野兽直觉瞬间捕捉到了巫鬼这刹那的分神和缝隙内传来的异动!左肩的剧痛和侵蚀感被他强行压下,一股更加狂暴、更加不顾一切的力量从濒临极限的身体深处榨取出来!

“阿狸——!!!”他发出一声震动山林的咆哮,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绝唱!巨大的战斧不再是劈砍,而是被他双手握住斧柄末端,如同投掷标枪般,将全身的力量、所有的愤怒和希望,都灌注于这舍命一击!

沉重的战斧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道旋转的黑色死亡风暴,目标并非巫鬼,而是——那布满裂痕的冰封缝隙入口!

围魏救赵!攻敌必救!

“你敢——!!!”巫鬼那沙哑破碎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交加的尖啸!它凝聚暗红冰雾的手爪瞬间转向,灰白与暗红交织的恐怖能量如同怒涛般喷涌而出,试图拦截那柄致命的飞斧!

然而,迟了!

飞斧的速度太快!力量太猛!它所蕴含的,是石墨燃烧生命般的决绝!

“轰隆——!!!!”

战斧狠狠撞在布满裂痕的冰层之上!这一次,不再是闷响,而是震耳欲聋的爆炸般的巨响!

坚硬的灰白冰层终于不堪里外双重力量的恐怖冲击,轰然炸裂!无数大小不一的坚硬冰块如同炮弹般四散飞溅!被冰封了不知多久的缝隙入口,被硬生生轰开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不规则的大洞!

风雪和冰冷的空气瞬间倒灌而入!同时涌入的,还有外面世界的微光,以及——缝隙深处,那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婴儿啼哭和阿狸压抑的啜泣声!

“阿狸!孩子!”石墨不顾一切地朝着破开的洞口扑去!左肩的暗红冰晶在剧烈动作下崩裂,鲜血混合着被腐蚀的黑色组织涌出,他却浑然不顾!

“找死!”巫鬼彻底暴怒!它放弃了拦截飞斧的残余力量,那只凝聚着恐怖暗红冰雾的手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怨毒,狠狠抓向扑向洞口的石墨后背!这一击蕴含了它全部的怒火,势要将这个屡次破坏它好事的凡人连同那洞口一起彻底冻结、粉碎!

“咚!咚!咚——!”

沉重、带着锈迹的青铜警钟,在铁砧堡最高的望楼上被疯狂撞响!悲怆而急促的钟声穿透呼啸的风雪,如同垂死巨兽发出的最后哀鸣,狠狠敲打在每一个堡民的心头。

“敌袭——!!羚牛寨的人杀过来了——!!”巡守小头目嘶哑的吼声在堡墙上下回荡。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堡垒。刚刚因警钟而短暂惊起的堡民,在听到“羚牛寨”三个字后,眼中的惊恐迅速被更深的灰败取代。饥饿、寒冷、首领不在、石叶重伤垂死…现在,连那些曾经俯首称臣的小寨子也敢举着刀杀上门来抢粮了!

“完了…全完了…”有人瘫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喃喃自语。

“粮食早就没了…他们来了也是白来…我们都会死…”妇人抱着饿得直哭的孩子,眼神空洞。

“首领…首领为什么还不回来?他去找那个女人…把我们丢在这里等死吗?!”压抑的怨气在恐惧的催化下,开始冒出火星。

“都给我闭嘴!”石坚如同铁塔般屹立在堡墙之上,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按在冰冷的垛口上。他魁梧的身影在风雪中纹丝不动,染血的战刀杵在身旁,刀锋反射着远处风雪中那一片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火光。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滚过冰原的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和决绝,瞬间压下了墙头墙下的骚动和窃窃私语:

“看看你们的样子!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羚牛寨算什么东西?一群趁火打劫的鬣狗!狼王还没死!铁砧堡的骨头还没软!想活命?想等到首领带着粮食回来?那就拿起你们的刀!弓箭!石头!守住这堵墙!守住你们的婆娘娃崽!让那些鬣狗知道,想从饿狼嘴里抢食,得先准备好被撕碎喉咙!”

他猛地抽出战刀,刀锋指向堡外风雪中那片逼近的火光,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

“铁砧堡的儿郎们!婆娘们!是狼,就给我亮出獠牙!是石头,就给我砸碎那些狗头!想活,就跟我——杀!”

“杀——!!!”墙头上,那些跟随石坚多年的老战士和少数被激起血性的青壮,被老将的怒吼点燃了最后的血勇,发出了嘶哑的咆哮!虽然人数不多,气势也透着悲壮,但这吼声,如同在绝望的冰原上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篝火!

“快!把能用的都搬上来!滚木!礌石!火油呢?还有多少?!”石坚迅速转身,布满皱纹的脸上是钢铁般的冷静,一道道命令如同连珠炮般下达,“弓箭手上墙!听我号令!女人孩子,去把堡里所有能烧的东西,破木头,烂兽皮,全给我堆到西墙根下!快!没时间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绝望。在石坚的指挥下,堡垒内部如同一个濒临停转的机器,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最后的、混乱却有效的力量。男人咬着牙,将沉重的滚木、冻得坚硬的石块、最后几罐粘稠的火油拼命搬上狭窄的堡墙。女人和老人则拖着饿得发软的身体,将一切能找到的易燃物堆砌在墙内指定的位置。孩子们被驱赶到最坚固的石屋躲避,哭声被淹没在急促的脚步和紧张的呼喝声中。

石坚站在墙头,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风雪中那片越来越近的火光。火光移动的速度不快,显然对方也在风雪中跋涉艰难,但那密密麻麻的数量,远超过他堡内能拿起武器的人数!对方是有备而来!

终于,那片火光在距离堡墙不足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风雪中,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大量披着兽皮、手持简陋武器(长矛、骨刀、石斧)的身影。他们没有整齐的队列,但那股子趁火打劫的贪婪和凶狠,隔着风雪都能感受到。

一个身材粗壮、裹着厚厚羚牛皮、头戴羚牛角盔的首领模样人物越众而出,声音粗嘎地穿透风雪传来:

“石坚老儿!听着!打开寨门,交出你们堡里所有的粮食、盐巴、铁器!再让石墨出来磕头认罪!我们羚牛寨拿了东西就走!不然,打破你这破寨子,鸡犬不留!”

赤裸裸的威胁和羞辱!

墙头上的战士们气得眼睛喷火,纷纷看向石坚。

石坚冷笑一声,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呸!一群只敢在风雪里吠叫的鬣狗!想抢粮?有种就上来!老子这把老骨头,正好拿你们的血来暖暖手!至于狼王?等他回来,自然会去找你们羚牛寨好好‘叙叙旧’!只怕到时候,你们那破寨子,连根羚牛毛都剩不下!”

“老东西!找死!”羚牛寨首领被激怒,猛地挥手,“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羚牛寨队伍中稀稀拉拉射出一波骨箭和石簇箭,在风雪中歪歪扭扭,大部分都射偏在堡墙上,只有几支力道微弱的钉在木质的寨门和垛口上,威胁不大。显然,他们的远程力量也极其有限。

“省省吧!这点力气,连只雪兔都射不死!”石坚故意大声嘲笑,随即厉喝,“弓箭手!给老子瞄准了!射那些举着火把、靠得最近的!”

堡墙上仅存的二十几名弓箭手(大多是老弱)咬紧牙关,拉开他们同样破旧的猎弓。虽然力量不足,但居高临下,距离又近。

“放!”

咻咻咻——!

一轮同样不算密集的箭雨落下!惨叫声立刻在羚牛寨队伍前方响起!几个举着火把、冲在最前面的寨民被射中,惨叫着倒地,火把滚落在雪地里熄灭。

“该死的!”羚牛寨首领又惊又怒,显然没料到对方在如此绝境下还敢还手,而且反击精准!“上!给我冲!爬上去!杀了他们!粮食就在里面!”

被伤亡激怒、更被“粮食”刺激的羚牛寨人发出野性的嚎叫,如同决堤的洪水,举着简陋的武器,顶着风雪,朝着铁砧堡并不算特别高大的木石寨墙发起了冲锋!他们利用简陋的梯子,甚至徒手攀爬着粗糙的石壁!

真正的血腥攻防开始了!

“滚木!礌石!给老子砸!!”石坚须发皆张,如同怒狮!

沉重的、冻硬的滚木和石块被战士们合力推下墙头!

“轰隆!咔嚓!”

惨叫声和骨骼碎裂声在墙下响起!攀爬的羚牛寨人被砸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简陋的梯子被砸断!第一波攻势被硬生生遏制!

但羚牛寨人太多了!如同蚁群!倒下一批,后面立刻又涌上一批!他们用同伴的尸体做垫脚,更加疯狂地向上攀爬!锋利的骨刀、石斧开始砍剁寨墙的木桩和绳索!

“火油!倒!”石坚眼神冰冷,再次下令。

最后几罐粘稠、刺鼻的火油被倾倒下去!淋在攀爬的人群和寨墙根部的木桩上!

“点火!”

几支燃烧的箭矢射下!

“轰——!”

烈焰瞬间升腾!火舌舔舐着沾满火油的木桩和攀爬者的身体!凄厉的惨嚎声冲天而起!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烧焦的恶臭!火墙暂时阻挡了攻势,也给冰冷的堡墙带来了一丝扭曲的暖意。

“守住!守住缺口!”石坚嘶吼着,亲自挥刀将一个从火焰缝隙中爬上墙垛的羚牛寨战士砍翻下去!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堡墙上,铁砧堡的战士和能拿起武器的男人、甚至健壮的妇人,用刀砍、用矛捅、用石头砸,用牙齿咬!用尽一切办法阻止敌人登墙!不断有人被骨矛刺中,惨叫着倒下;也不断有羚牛寨人被砍落墙头,摔在冰冷的雪地或燃烧的火堆里。饥饿和疲惫让铁砧堡人的力量飞速流逝,完全是靠着石坚的怒吼和守护家园的最后意志在支撑。

然而,人数的绝对劣势和物资的匮乏是无法回避的致命伤。滚木礌石很快耗尽。火油带来的火焰在风雪中渐渐变小。弓箭手的箭矢早已射空。越来越多的羚牛寨人攀上了墙头!堡墙上多处出现了险情!铁砧堡的抵抗圈被不断压缩!

石坚浑身浴血,左臂被一柄石斧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他依旧如同礁石般钉在战斗最激烈的缺口处,战刀挥舞得如同风车,每一次劈砍都带走一个敌人,但他粗重的喘息和微微颤抖的手臂,昭示着这位老将也已接近极限!

“石坚大人!西墙…西墙快守不住了!”一个满脸是血的战士踉跄着冲过来报信,声音带着哭腔。

石坚的心猛地一沉!西墙一破,整个堡垒将门户洞开!

就在这堡墙防线即将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呜——!”

一阵低沉、悠长、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从铁砧堡的东面,那风雪弥漫、紧邻陡峭黑风岭的方向传来!

这号角声苍凉、浑厚,带着一种原始而剽悍的气息,绝非羚牛寨所有!

突如其来的号角声让墙头墙下激烈的厮杀都为之一滞!

石坚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望向号角传来的方向!风雪太大,什么也看不清,但那号角声…他太熟悉了!是…苍狼部?!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冰凉!前有羚牛寨围攻,后有苍狼残部堵截?!天要亡铁砧堡?!

然而,下一瞬间,他看到了更让他惊疑不定的一幕——

正在疯狂攻城的羚牛寨队伍后方,突然发生了巨大的骚乱!那片密集的火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晃动、分散!隐约传来的,是羚牛寨人惊恐的呼喊和…野兽般的咆哮?!

紧接着,在风雪和混乱的火光映照下,一些巨大的、移动迅捷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冲入了羚牛寨的后队!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吼——!!!”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野性和暴戾的咆哮,压过了所有嘈杂,如同惊雷般在黑风岭的方向炸响!那声音…竟带着几分…熟悉?!

石坚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名字闪过他混乱的脑海!

风雪呼啸,号角呜咽,野兽咆哮,杀声震天。铁砧堡摇摇欲坠的西墙之上,石坚拄着染血的战刀,望着堡外突如其来的混乱和东面风雪中未知的号角声,疲惫而布满血污的脸上,充满了惊疑、震撼,以及一丝绝境中骤然闪现的、更加复杂难明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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