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促使赢牧决心除掉这支匈奴万人骑军。
昨日梁永提到的露天煤矿正位于这支匈奴部队附近，若不将其歼灭，他无法靠近煤矿勘探，日后也无法安心开采。
“王贲将军。”
确定行动方案后，赢牧发布指令：
“末将在！”
“明 ** 率一万士卒、百辆战车前去诱敌！”
为确保万无一失，赢牧让经验丰富的王贲亲自率队，以便掌控撤退时机。
“诺！”
“左庶长梁永！”
“末将在！”
“明 ** 与我共同领两万士卒在此设伏，协助王贲将军！”
得知赢牧欲亲自参与伏击，梁永担忧道：“安国君……”
“无需多言，遵命即可！”
赢牧果断打断他，转向其他将领：“碓石口关隘便托付给你们！”
“安国君放心，我等必死守关隘！”
“好，你们都去准备吧。”
安排完毕，赢牧挥手示意，诸将纷纷退出。
赢牧看着英气勃发的王贲，微微点头示意，随即快步追赶左庶长梁永。
“务必守护好安国君！”王贲坚定地说道。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北方深秋的寒意已浓，但碓石口关内的秦军将士斗志高昂，他们将在通武侯王贲的带领下出击，迎战匈奴。
稍作停顿，赢牧与王贲并肩来到队伍前方，面对满腔战意的将士，他未多言，因为秦法与军爵制早已深深扎根于每一名秦军心中。
“安国君，末将即刻出发。”王贲行礼后上马，率军消失在夜色中。
目送大军远去，赢牧转向左庶长梁永，“梁将军，我们亦准备启程。”
“诺！”
晨光初露，薄雾渐散。在距离阴山约三十里的一处无名山谷中，赢牧率领的两万大军刚至，天边才泛起鱼肚白。
“梁将军，你带一万士卒埋伏右侧，左侧由我负责。”
抵达谷口时，赢牧果断下达指令。
“安国君，右侧让姜桓去如何？末将愿陪您守左侧。”梁永想起昨日王贲特意叮嘱他今日必须全力护住赢牧，心生警惕。
“此乃军令！”赢牧语气不容置疑。
“这……”
“好吧。”
军令如山，身为主帅，赢牧之命不可违抗。
“姜桓，你务必护好安国君！”
梁永只得将任务托付给副将姜桓。
“将军放心，我定誓死扞卫安国君！”姜桓郑重承诺。
深知职责所在，姜桓丝毫不敢松懈。梁永也认可姜桓对赢姓皇室的忠诚，于是迅速带领部下前往另一侧设伏。
安排好埋伏后，赢牧仔细查看周围地形。昨日王贲的布局给予他极大启发，如今他正尝试灵活运用，寻找可用之地形。
碎石路被踩得略显松动，赢牧边行边察。副将姜桓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疏忽。
\"安国君留神脚下。\"
前行数十步后，专注于观察地形的赢牧未察觉面前有一条宽约尺余的裂缝，幸而姜桓及时提醒，才避免一脚踏空。
\"奇怪。\"
注视着裂缝延展的方向，赢牧脑中灵光一闪。
\"姜桓！\"
\"在！\"
\"速召千名力壮士卒前来，带上他们的长戈。\"
\"诺！\"
虽不明其意，姜桓领命而去。
片刻间，千名健壮秦军集结于赢牧身旁。
\"尔等依此缝间距两尺分布。\"
\"待胡骑入谷，闻令即以长戈探缝，插入半尺即可！\"
\"随后全力摇撼，我要将他们困于此！\"
此言一出，千名士卒与姜桓均瞠目结舌。
\"安国君，此法恐难行啊。\"
姜桓鼓起勇气说道。
\"何难之有？\"
\"然，此处裂缝虽现，仍固若金汤，非千人力可撼动。\"
\"不如令此军倾力杀敌……\"
\"且看吾策。\"
赢牧打断姜桓，叮嘱士卒：\"长戈半尺足矣，摇动时握另一端。\"
\"诺！\"
千人毫不犹豫，迅速依令排布，伏于地面静候。
阴山脚下，王贲所率万名秦军已趁夜潜至多米丹部万名胡骑侧翼高地。
此刻，秦军屏息凝神，遥望敌营，静候王贲指令。
少时，一名斥候悄然近前。
\"启禀将军，前方无伏兵迹象。\"
王贲点头示意。
时不我待，他不能等斥候逐一排查。
瞥见日影，料定赢牧已部署完毕，遂高举长剑。
\"出击！\"
声落箭发，方阵骤然飞矢如雨，直扑胡骑阵营。
箭啸震响惊动远处胡骑。
\"来者何人？！\"
秦军来袭！
“快防御！”
突袭令匈奴骑兵陷入混乱。
密集箭雨齐射，数百名匈奴战士瞬间倒下，战马亦中箭丧失战斗力。
短暂慌乱后，所有战士迅速上马。
“杀光秦贼！”
“杀光秦贼！”
匈奴骑兵咆哮着冲向王贲部。
“变阵！”
见状，王贲冷静指挥。
土丘后的秦军随即调整阵形。
六千步兵分组，每三十人一组，前排十名持盾，后排十名长戈手，最后十名弓箭手。
此阵专为克制骑兵设计。
匈奴依赖高速移动与远程弓箭打击敌人，击退即撤，再寻时机反扑，逐步削弱敌方实力。
马背上长大的他们远胜中原步兵，故而成为各国噩梦。
历经多次交锋，秦国摸索出应对之法，眼前阵型便是成果之一。
匈奴骑兵迅速逼近，箭雨覆盖山丘附近的秦军。
“啊！”
“啊！”
不幸的士兵被穿透盾隙的箭射伤，惨叫连连。
与此同时，各小组后方弓箭手还击。
箭矢呼啸而出，直指骑兵。
部分匈奴被当场射杀，另有几人坠马，惨遭践踏。
首轮交锋双方均有损失，难分胜负。
“命令战车出击！”
王贲见匈奴已进入开阔地带，果断下达指令。
瞬息之间，百辆秦制战车自低洼处疾驰而出！
“万骑长！有埋伏！”
“是秦军战车！”
“中计了！”
匈奴骑兵望见那气势汹汹的战车方阵，脸上皆显惊慌。平原之上，轻骑兵遭遇战车尤为不利。战车冲锋足以撕裂骑兵阵形，分散后的骑兵战力将大为削弱。
“稳住！”身为万骑长，朵多米丹冷静下令：“全体撤退！”
顿时，匈奴骑兵转向山地方向撤去。战车在山地无用武之地，这是唯一的生机。
“追击！”见敌军逃遁，王贲毫不迟疑，下令全军紧追不舍。他要赶在匈奴抵达山地前尽量歼灭这支敌军。
“大都尉援军何时至？”朵多米丹眼见麾下死伤惨重，心中焦虑。这些士兵是他力量的根基，每失去一人，他的实力便折损一分。
“万骑长，很快！”一名亲随答道。
话音刚落，远方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批匈奴援军自山谷另一侧杀来！大都尉达莱刺的援军终于到达。
“出击！”朵多米丹大喜，指挥骑兵调头迎战秦军。
“嗯？”王贲见敌军增援赶到，眉峰微蹙。他虽料到匈奴会设伏，却未料规模如此庞大。
“传令：后队变前队，撤退！”趁匈奴援军尚未逼近，王贲果断下令撤离。步卒尚有六千人，即便有战车拦截，徒步终究难敌骑兵的速度。
接到指令，战车方阵迅速护送步兵撤退，不再纠缠朵多米丹的骑兵。
然而，朵多米丹此刻却不肯罢休。此役损失数千精锐，若不消灭这支秦军，岂非白白牺牲？
“缠住他们！”
“必须缠住！”
双方你进我退，缓缓向嬴牧埋伏的山谷靠拢。
“加速！”
眼见匈奴大批骑兵逼近，王贲眺望远处山谷，高声喊道：\"若入谷前遭敌追上，我军便全军覆没！\"
\"干得好，多米丹！\"
终于，达莱刺所率大军与多米丹的骑兵汇合。
\"大都尉，此番我部伤亡近半！\"多米丹苦着脸诉苦。
\"无须忧心，歼灭秦军后，战利品尽归你部优先选取！\"
\"谢大都尉！\"
听闻达莱刺承诺，多米丹立刻止住愁容，满心欢喜。
\"事不宜迟，先剿灭秦人！\"
望着已入山谷的王贲等人，达莱刺果断下令。
霎时间，八万匈奴骑兵狂啸而至，朝山谷冲去……
大地因战马奔腾震颤，三里外埋伏的嬴牧等人早已听见动静。
\"速速撤离！\"
山谷入口，王贲见手下步兵陆续入谷，急忙下令。
当前局势尚好，只需引导这支万人部队全部撤入谷中，再引部分敌军入内，届时两侧伏兵齐出，三面包围，必能让匈奴付出沉重代价！
\"可惜……\"
望着空旷的谷口，王贲眼神掠过一丝遗憾。
此次调遣来的匈奴骑兵数量过多，无法封锁出口，难以形成完胜之势。
轰隆隆！
脚步震动，秦军步卒全部通过谷口，紧跟其后的是王贲及残余战车方阵。
追击途中，十余辆战车损毁，其余车辆以三辆一组，直奔山谷深处。
山谷顶端，嬴牧注视逐渐靠近的匈奴骑兵，心中略显紧张。
穿越多年，他从未亲手 ** 。
今日一战，或许将亲睹数万人的生死，岂能不忐忑？
\"嗷——\"
\"嗷——\"
\"勇士们！斩尽秦人！\"
\"到时整座九原郡都将属于我们，女人、财物、珍宝，皆归我等！\"
前锋数千骑兵已入谷口，后续骑兵依旧不断涌入，大都尉达莱刺则在谷口嘶吼。
\"已有两万了？\"
嬴牧伏于谷上，凝视下方密密麻麻的敌军，低声询问。
“安国君，超过两万！”副将姜桓紧握手中的长弓，目光锁定下方。
“够了。”嬴牧判断时机已到。
若山谷滞留太多匈奴骑兵，一旦他们拼死反击，会对王贲部造成严重损失。如今已有两万余骑深入谷中，加上后续断崖崩塌带来的 ** ，至少能消灭近四万敌军！
“准备！”
想到此，嬴牧一声令下，指挥千名撬断崖壁的秦军开始行动。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依照指令，将长戈插入裂缝半尺，随即跃起，双手握住另一端。
咔嚓！咔嚓！
随着千人合力，崖壁裂缝发出微弱声响，地面随之震动，少许碎石滚落谷底。
“有埋伏！”
“两侧有人！”
追击中的匈奴骑兵察觉异常，纷纷惊呼。然而，狭窄的山谷让大规模撤退变得艰难。
不少匈奴射手转向嬴牧方向放箭。虽距离较近，但匈奴弓箭远逊于秦制，即便全力发射，多数箭矢只能贴崖壁而过。
“啊！”
突然，十余声惨叫引起嬴牧注意。转头发现，几名秦卒因防护不足被弱力箭伤，影响了撬动工作。失去他们的助力，本已松动的崖壁骤然稳定。
“这……”
姜桓眼中闪过遗憾。他想上前协助，但见嬴牧稳立原地，只得放弃念头。他曾向左庶长梁永承诺，无论生死都要守护嬴牧，此刻绝不敢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