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哈达尔死了?
被胤朝那些软脚虾一样的边军给宰了?
这他娘的是在跟本王说笑话吗?
完颜颂心头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哈达尔死了?”
那百夫长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是连忙说道:“千真万确啊王爷!哈达尔千夫长真的被胤朝人给斩了!连脑袋都被割了去啊!兄弟们拼死才逃出来的!”
完颜颂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好一个胤朝边军!”
他一把将弓丢给旁边的亲卫,眼神如同要吃人一般盯着那百夫长。
“哈达尔是我北狄有名的勇士!就算本王亲自对上他,也得费一番手脚!胤朝人?他们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将领?你他娘的是不是打了败仗,怕千夫长怪罪,故意编造谎言来糊弄本王?”
哈达尔那莽货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一身蛮力,在战场上就是一头人形凶兽!
怎么可能折在胤人手里!
那百夫长感受到完颜颂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连声哭喊道:“王爷饶命啊!小的不敢撒谎!句句属实啊!哈达尔千夫长真的是被一个年轻的胤将单枪匹马杀掉的!那人使得一手好戟法,勇猛得不像人啊!”
完颜颂眉头紧皱。
单枪匹马?
斩了哈达尔?
“来人!再去抓几个溃兵过来问话!”
完颜颂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下令。
很快,又有几个同样狼狈不堪的北狄溃兵被带到了完颜颂面前。
这些人一见到王爷,也是吓得魂不附体。
问起哈达尔的下落,得到的答案竟然和第一个百夫长所说一般无二!
都说哈达尔被一个使戟的年轻胤将斩杀!
完颜颂的脸色铁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娘的!竟然是真的!
哈达尔那个蠢货,真的折在了南边!
他北狄勇士,纵横草原,视南朝军队如猪狗,什么时候轮到胤朝的杂碎在他们头上动土了?
杀了他麾下的千夫长,这简直就是在打他完颜颂的脸!
打整个北狄的脸!
“胤朝人……好大的狗胆!”
完颜颂咬牙切齿,声音充满了杀意。
“传本王将令!”
“召集本部所有万夫长、千夫长,三日之内,到本王王帐议事!本王要亲自南下,踏平那狗屁土城,将那些不知死活的胤狗碎尸万段,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哈达尔的在天之灵!”
这一次,本王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
完颜颂的王令迅速传到了北狄各部,无数的勇士正向着他的王帐汇聚。
而与此同时,几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穿行在草海深处。
为首那人,正是岳山。
他和手下十几个最精锐的斥候,都换上了一身北狄皮甲,腰间也挂着抢来的北狄弯刀和弓箭,乍一看去,跟那些四处游荡的北狄散兵没什么两样。
这已经是他们潜入草原的第五天了。
一连几天,除了偶尔撞见几拨游骑,连个像样的北狄营帐都没摸到。
娘的,这些北狄人都哪儿去了?
岳山心里犯着嘀咕,但陆将军的命令是死命令,必须搞清楚北狄人的动向。
他耐着性子,带着手下弟兄,像一群孤狼般,继续往草原更深处摸去。
又往前潜行了约莫半日,就在岳山准备要返回时,前方隐约传来了万马奔腾的闷响。
岳山耳朵一动,脸色骤变!
这动静……不对劲!
绝不是几十几百骑那么简单!
他猛地一抬手,身后十几个斥候瞬间伏低了身子,一个个屏息凝神,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
“原地隐蔽!我去看看!”
岳山压低声音,丢下一句话,自己则利索地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身边的弟兄牵好。
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如同狸猫般,一头扎进了齐腰深的草丛之中,借着草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慢前进。
草叶割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毫不在意。
越往前,那股马蹄踏地的震动感就越发强烈,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终于,他爬上一个小小的土坡,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的枯草。
下一刻,岳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娘的!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攒动的人头和旌旗!
无数的北狄骑兵,正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些狗娘养的北狄人,这是要倾巢出动啊!
岳山的心脏砰砰狂跳,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北狄大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在风中招展的旗帜。
大部分旗帜他都不认识,上面画着各种狰狞的兽头和古怪的符号。
不行,这些旗帜代表着不同的部落和将领,必须记下来!
岳山从怀里掏出陆将军特地让他带上的炭笔和小本子。
这玩意儿还是陆沉特地搞出来,让他们斥候使用的,在探查情报的时候,用来记写,十分方便。
他顾不得许多,就趴在草丛里,对着那些晃动的旗帜,依样画葫芦地赶紧描摹下来。
有的旗帜太远看不清细节,便尽量画出个大概轮廓。
画完旗帜,岳山又开始估算人数。
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马匹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北狄人的呼喝声,混杂在一起。
这他娘的……少说也有几万人!
甚至更多!
这是要跟咱们土城死磕到底啊!
岳山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这个情报太重要了,必须立刻带回去!
他不敢再多停留,悄悄地原路退回。
回到弟兄们身边,岳山一把抓过马缰,翻身上马,脸色凝重道:“北狄大军集结了!至少几万骑!我们马上回去报信!快!”
一行十几骑,再不敢有丝毫耽搁,调转马头,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南方,一路纵马狂奔而去。
就在岳山带着十万火急的军情向南狂奔之际,土城之内,陆沉也正带着手下人,干得热火朝天。
“将军,这城墙……这么弄,能行吗?”
千夫长李长站在陆沉身边,看着士卒们热火朝天地将一根根砍秃了的竹竿插进城墙的夯土层,又将带着无数细密竹枝的竹梢部分密密麻麻地铺在外层,让那些柔软的竹枝露在外面,随风飘舞,不由得满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