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犬段景住经常在辽国等地偷得好马送回大宋发卖。
在江湖上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
但凡知道他所做行当的江湖人物,多半对他看不上。
因为此时的江湖中人最看不上小偷。
就如梁山上的白胜、时迁等小偷小摸之辈,哪怕再有功劳都只能在排座次时列于末尾。
当然对于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大盗,江湖中人又是另一套评判标准。
本质原因是小偷没啥威胁别人的本事,但大盗的武力值很强,若是嘲笑他们,说不定真会被杀全家。
张文远没想到自己派人去接洽辽国买马,竟正好联系上这个金毛犬段景住——梁山排名最靠后的好汉。
段景住生怕张文远不屑与自己为伍,连忙拱手道:“张哥哥,这一次我为梁山所买的好马,虽然作价高了一些,但肯定不会被苦主找来,哥哥尽管放心。”
“其中还有一匹照夜玉狮子马,乃是金国太子所乘,我专费力气从枪杆岭下搞来,献给哥哥。”
段景住生怕张文远看他不起,连忙想用马匹贿赂。
张文远却哈哈一笑道:“辽国严控马匹输入我大宋,以此让我汉家男儿好生憋气。”
“段兄能从辽国弄来好马,属实是有功无过,我如何会看你不起?”
“反正你的马匹是从辽金弄来,是偷是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段景住虽有胡人血统,却也自认为是汉人。
他过去在江湖上常因身份为人所不耻,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梁山之主对他如此宽宏,瞬间脸上露出感激之情。
激动拱手道:“段景住铭感五内,愿为哥哥效死。”
两三句话便收服了段景住,张文远心中也觉得挺满意。
段景住是水浒中梁山购买马匹以及销售战马的一大得力中介。
在大聚义之后,专任中军奏报机密头领,和时迁一样,熟悉各种旁门左道。
段景住能和时迁一起参与放火行动,而且知晓辽国地形,比许多凑数的天罡人物还有用。
张文远笑着让众人起身,问道:“此番从辽国带了多少匹马回来?”
此言一出,那对影山骑兵与段景住脸上都露出尴尬神色。
“怎么了?”张文远问。
被张文远派去交涉的对影山骑兵节级道:“这一次段兄弟从辽国带回的五百匹好马,过凌州之时被曾头市所扣。”
“我奉哥哥之命前去交涉,曾头市也只将段大哥和马夫等人放回,至于马匹,说是要得哥哥出面才可归还。”
段景住连忙解释:“那曾头市的老庄主名叫曾弄,原是大金国人。”
“早年间便在河北做贩马买卖,后来便霸占住那处集市。”
“又连生了五个孩儿,个个都有武艺,渐渐便将那处地方弄成大宋周围百里最有名的一个牛马市。”
“过去山东绿林上也常有不从他曾头市上买马的,他也没说什么,但这一次却是嫌弃我等没走他的渠道,是以专程来找这麻烦。”
“听到哥哥的名头还不放马,其实是有意要借梁山的名头立威。”
此言一出,裴宣、林冲等人都皱起眉来。
张文远和梁山对峙的时候,一些江湖势力觉得张文远可能会吃亏,将他的马给扣下也就算了。
现在张文远已成两地共主,好声好气派人去要回马匹,本来已经非常给他们面子,却想不到,对方依旧扣下马匹不还。
张文远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就见林冲等梁山出身的将领都好奇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梁山众将刚刚归附张文远,而且是以败军的方式参与张文远的队伍。
他们手下的人马都被张文远打散,重新分编营队。
除了林冲这样早先就已经被收复的,包括整个登州军团在内,原梁山众将领现在都是无职无权的状态。
只被张文远放在帐中留用。
这些人经张文远围攻梁山一战的震慑,暂时还不敢对张文远有什么意见。
可曾头市这样不给面子,若是张文远忍气吞声,在他统御力不足的情况下,这些将领也会心生二意。
至于曾头市,这家人在水浒里就是一大刺头势力。
正如段景住所言,他们发展到了瓶颈,想要进一步扩大名声,所以三番两次地找梁山麻烦。
在水浒中,曾头市先是抢了段景住给宋江送的宝马照夜玉狮子,后来又打死晁盖。
在之后梁山一直没管他们,曾头市再次主动再次抢劫了几百匹梁山马匹,分明就是故意要借梁山扬名。
结果引得宋江为首的梁山集团大举出动,荡平了这处寨子。
此时的曾头市带着同样想法,因为张文远成为梁山之主,所以便直接欺负到了张文远的头上。
张文远知道,曾头市作为水浒中梁山后期的一大对手,实力肯定比祝家庄要强。
但这时候梁山中人刚刚归顺他,他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如果不带人去找回场子,本来统御率就不足,手下见了肯定会更加不服。
本来就缺打仗的由头,曾头市自己送上门,无论是为了稳定梁山,还是为了寻找能力增长的机会张文远自然都不会放过。
那些梁山新投降的将领不是不服气吗?那正好就到战场上,让他们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张文远脸上露出个冷笑,语气沉沉道:“曾头市是该处理一下了,他既要我自己去要嘛,那咱们便点兵准备吧。”
樊瑞和裴宣对视一眼,连忙劝导:“将军,我们刚刚夺下梁山,现在又出兵,是否要稳固了梁山后方之后再行计较?”
张文远摇头笑道:“通知众位将领,此次作战全都随营而去。”
“裴宣兄弟你与鲁大师一同留守,此事就这样定下。”
张文远记得水浒中晁盖第一次征讨曾头市,虽然带了二十位头领,但只带了五千人马,根本打不下来。
此战必须多带兵,只可惜梁山人马还没调教好,在此战之中,最多也就是个县城土兵的战斗力。
精锐不足,就只有靠人数来凑了。
两天之后,张文远便带着中军衙兵两千三百人,外加独龙岗三个大营、梁山十个大营七千八百营兵,以及林冲以下战将二十八员,浩浩荡荡地在金沙滩上誓师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