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穹顶的水晶灯在证人席投下冷白的光晕，洛乐将最后一页财务报告推到陪审团长面前时，藏在西装裤兜里的兔子拖鞋突然开始震动。这是他今早出门前，叶欢偷偷塞进他公文包的——此刻，拖鞋以三长两短的频率轻颤，像藏在袖口的摩斯密码。
“星沉集团提供的这份调查报告，能否保证数据真实性？”对方律师突然起身，黑色法袍带起的气流卷得桌上文件沙沙作响。洛乐余光瞥见旁听席的叶欢，他正安静地捏着钢笔，袖口露出半截围裙布料——那是今早替他系领带时，匆忙间换的烹饪服。
震动频率突然加快，洛乐喉结微动。叶欢从不做无意义的提醒，这个频率分明是他在早餐时说过的“c级预警”。他垂眸看向报告尾页的数字签名，指甲无意识摩挲着伪造的财务总监笔迹——这是叶欢昨夜在厨房烤箱前，用咖啡渍拓印出的完美仿冒。
“当然。”洛乐将钢笔搁在报告上，金属笔帽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我们的法务团队已对数据进行三重交叉验证。”他注意到叶欢放下钢笔，指尖轻轻点了三下桌面，这是他们约定的“情报有误”暗号。兔子拖鞋的震动愈发剧烈，几乎要穿透布料灼伤皮肤。
“反对！”对方律师突然举起一叠文件，“这些是目标公司提供的原始凭证，与星沉集团的报告完全不符！”旁听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洛乐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兔子拖鞋的传感器似乎已达到极限，震得他膝盖微微发麻。
叶欢却在这时站了起来，白色围裙在深色人群中格外醒目：“法官大人，我请求出示星沉集团的内部审计日志。”他从帆布包里取出的U盘，表面还沾着今早煎蛋的油渍——那是他用咖啡机蒸汽伪造的使用痕迹。
洛乐的瞳孔骤然收缩。U盘里的数据他根本没见过，叶欢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兔子拖鞋突然转为急促的连续震动，像暴风雨前的雷鸣。他想起昨夜加班时，叶欢默默将热牛奶换成了安神茶，杯底沉着半片银杏叶——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另一种加密提醒。
“请允许我展示U盘内容。”叶欢走到投影屏前，操作鼠标的手腕露出淡粉色疤痕。洛乐记得这个疤痕，上周替他包扎厨房伤口时，叶欢说那是小时候摔碎瓷盘留下的。此刻疤痕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像一条蛰伏的蛇。
屏幕亮起的瞬间，洛乐的呼吸停滞了。所谓的“内部审计日志”里，赫然是目标公司高层的私人通讯记录。他看见叶欢在操作界面输入密码——那串数字，正是他生日与叶欢烹饪常用的烤箱温度组合。兔子拖鞋的震动不知何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擂鼓般的心跳声。
“根据这些通讯记录，”叶欢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目标公司不仅伪造财务数据，还涉嫌商业贿赂。”他调出的一张照片里，对方财务总监正将装满现金的信封塞进某官员的公文包，背景墙上的日历，日期赫然是上周三——那天，叶欢推掉了与他的晚餐约会，说要去超市买新的围裙布料。
法庭陷入死寂。洛乐盯着叶欢挺直的背影，突然意识到那些看似随意的生活细节，都是精密的情报网。兔子拖鞋的传感器不仅能预警危险，还能通过不同震动频率传递加密信息；围裙上的油渍、咖啡渍，甚至是他随手乱放的钢笔位置，都可能是某种暗语。
“我要求重新审核本案证据！”对方律师的尖叫打破沉默。洛乐趁机低头查看兔子拖鞋，内侧鞋垫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热敏材质，上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小心证人席第三人”。他不动声色地抬头，发现坐在角落的白发老者，正用袖口反复擦拭眼镜——那是典型的焦虑性动作。
叶欢回到座位时，兔子拖鞋又开始震动。这次的频率轻柔而规律，像深夜厨房切菜的节奏。洛乐侧头望去，见叶欢正在笔记本上涂画，页面边缘画着只笨拙的兔子，旁边写着：“中场休息想吃舒芙蕾”。他嘴角微扬，突然觉得胸口的压迫感消散了些——原来在这波谲云诡的法庭博弈中，叶欢始终留着温柔的后手。
休庭铃响起时，洛乐故意将钢笔落在地上。俯身去捡的瞬间，他看见叶欢的帆布鞋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皮鞋——这是他们恋爱后才有的暗号，表示“一切尽在掌握”。兔子拖鞋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鞋垫上又浮现出新的文字：“会议室通风管道藏着窃听器”。
走廊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叶欢的围裙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洛乐望着他走向洗手间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总在厨房忙碌的男人，连衣角的褶皱都藏着谋略。当叶欢消失在拐角时，兔子拖鞋第三次震动，这次的节奏欢快得像首童谣——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叶欢哼过的小调。
“洛总，接下来怎么办？”助理的声音打断思绪。洛乐将兔子拖鞋塞回公文包，金属拉链咬住布料的瞬间，他想起叶欢系围裙时专注的眼神——那些被他视作生活情趣的小细节，原来是最精密的作战部署。
“按原计划进行。”他整理好领带，在玻璃倒影里看见自己嘴角的笑意，“但告诉技术部，二十分钟后检查会议室通风管道。”转身时，他听见公文包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震动，像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