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日深夜,安定门京军大营。
校场上新军一万六千人整齐列队,站在他们身边的则是前一日夜间入营的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武骧右卫的一万六千余人。整整三万多人,他们肃穆手举火把站立在校场中央,等待着朱由校的检阅。
作为新军总教官的葡萄牙人西劳经、鲁未略、拂朗亚兰达、方斯谷、额弘略等人站在了队列最前方。
他们的身后站着秦良玉、戚金、满桂、戚昌国、秦民屏以及掌腾骧四卫营的御马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等人。以及一众因训练有素而被火线提拔的诸多年轻军官,其中不乏后世史书上留名之人。
眼前这支将星云集,训练有素的队伍,这可都是自己耗费巨资武装起来忠心于自己的队伍,刚从惠丰堂拍卖会出来的朱由校心中那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将士们,你们已经训练了四十余日,今日,你们将开启新的一项科目,那就是武装急行军。武装急行军顾名思义那就是携带军用物资,远距离奔袭目的地的一次考核。此次考核全程将近一千里路,你们的目的地有大同、太原、宣府、张家口等。希望你们能听从各自长官指令,按时抵达自己的目的地。
朕在此等候你们凯旋而归的喜讯。”
早就收到命令的新军将士并没有高呼万岁,只是拍了拍胸脯,身上铠甲发出的喀嚓声响彻整个军营。随后他们跟随着自己的指挥使,按批次紧张有序又悄无声息的从朱由校眼前消失。
为了此次任务成功的完成,朱由校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为了掩人耳目,他让两位国公将拍卖会搞得轰动全城,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惠丰楼。
自己前段时间故意躲到军营,跟随着新军训练,目的就是为了策划此次长途奔袭打‘晋商八大家’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出发之日,命令忠于英国公张维贤的城防营部队控制了安定门附近的一段街道,目的就是为了让新军出城做到悄无声息。
沿途街坊,偶有被一阵阵铠甲碰撞发出的咔咔声吵醒,但因十一月的京城已经进入了寒冬,也没人会起身去查看。加上所有京城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惠丰堂的拍卖晚会。所以,新军离开京城并未惊动任何人。
出了京城,两个师被分成了四部分:
第一部:第二师指挥使满桂、戚盘宗、戚显宗等将携两个骑兵营二千人;后勤杂役营二千人,合计四千人,战马六千匹。他们轻装上阵,作为四部的先锋部队,他们的任务是:先大部队一步控制城门和城墙,采取只进不出的策略,将整座城牢牢锁死,等待接手部队的到来。
他们最后的目标是控制晋商大本营太原府,到时由大同镇总兵杨肇基率所部配合行动,抓捕八大商在太原府老宅的一干人等以及涉案的各级官员。他们也是路程最远的一支部队,所以,麾下都是骑兵以及骑马步兵。他们是最早出发,最晚抵达目的地的一支部队。
第二部:第二师都指挥使戚昌国、秦翼明、秦佐明等将携炮营一千人,十门十二磅红夷大炮(缺四十门);火绳枪营二千人,八百支新式火绳枪(缺1200火绳枪);长茅营一千人,合计四千人,驴马、车无数。他们的目标是奔袭宣府并控制城门,抓捕在此的几家商号老板。同时在宣府镇总兵戚家军的张明世的配合下守住城池,击退一切可能得来犯之敌。除此之外,包括锦衣卫的一个千户所,东厂上百番子都配合行动。
第三部:第三师指挥使秦良玉、戚元功等将携火绳枪营二千人,八百支新式火绳枪(缺1200火绳枪);炮营一千人,十门十二磅红夷大炮(缺四十门);刀盾营一千人,共计兵马四千人,驴马、车无数。他们的目标是奔袭张家口,这里是八大商人出关的必经之地,也是很可能会出现蒙古、女真骑兵的地方。他们的任务是围剿在此的八家商号的所有店铺,并与当地部队配合,做好守城的准备,锦衣卫北镇抚司一个千户所配合行事。
第四部:第三师副指挥使秦民屏、秦拱明、秦祚明等将携长茅营一千人、第二师刀盾营一千人、后勤杂役营二千人,合计四千人,驴马、车无数。他们的目标则是大同镇。与之配合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一个千户,以及大同镇总兵杨肇基长子杨御荫率领的五百家丁。
四部分工明确,各有各的目标。因为担心被八大商人在京的细作探听到消息提早逃脱,所以朱由校安排了腾骧四卫营的一万六千人来顶替他们,在军营里操练,而自己也将留在军营中。
这支新军组成部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良家子弟和有功之臣后代,他们都是流民出身,在吃苦耐劳上肯定是优于良家子弟和有功之臣后代们的。但是,相对的在文化程度上,令行禁止上肯定相差悬殊。好在,队伍中有调入新军的训练有素的腾骧四卫营的老兵,总算在路上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对于梦想拥有一支铁打的后世红色军队的朱由校,现在的新军还是属于封建部队,虽然在他的严令下,吃空饷和喝兵血的事情已经完全杜绝了,但训练过程中,将官鞭打新兵的事情时有发生。作为皇帝的朱由校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没办法,古话说,慈不掌兵,对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民来说,光给他们吃饱还不顶用,还得使用棍棒加赶出军营的恐吓才能震慑住这些人。
不过,朱由校也是早有准备的,他继位之初就已经下令锦衣卫彻查全国妄议国政之事也已经有了眉目。等锦衣卫那边将全国各地学生‘请到’京师之日,就是推行新军‘教导员’政策之时。到时候的新军就要杜绝暴力练兵,朱由校梦想的练出一支无限接近红色大军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后世称之为‘山西事变’的大明王朝打压自由资本的事件就此发生,而刽子手就是朱由校下旨编练的新军。此事件发生之后,对处于资本主义萌芽阶段的大明王朝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