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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刘彻如何能不去。

刘彻去,霍去病怎么也得去。

看着四处的山脉,刘彻拧眉的问:“要将这山地铲平不成?”

“父皇不如看看他们给的图,按我的要求画的。”刘徽既然让人按她要求设计,别管有山也好,有水也罢,重点在于这样一个地方是不是满足刘徽种种要求。

图,因此而施行。

一圈大纸,一县之地,方圆多少地儿呢。

刘徽相信会有人乐意建起一座独一无二的学校。

“父皇,这是划分的教学区,这是宿舍,还有这里是中科院……”刘徽让人将图打开,一个一个地方给刘彻讲解起来,别的不说,就这设置的地方。刘彻问:“这一处你打算取名为何?”

“鸣,一鸣惊人的鸣,取为鸣堂如何?”刘徽早有主意,故问起。

霍去病在一旁出道:“倒不如直接把太学移过来。可以作为太学的另一处。徽徽办得好,可以让两处合并,若是办得不好,太学还是太学。”

刘徽!!!瞪向霍去病,真行是吧。竟然能这么利用人到极致。

可这个主意,也不能说不行。

兴太学,本意就是为了兴教育,为大汉朝培养人才,眼下刘徽建起的学校,其志也是如此。

是以,作为太学的分部也并无不可。

刘徽道:“取鸣堂而不并太学,其本意是为防一家独大。表哥的提议也行,听父皇的。”

观刘彻目光灼灼,不难看出他的意动。

“人,不能指望别人帮你培养出可用的人,想要什么样的人为你所用, 须自己养。阿徽,世族女郎中,有好利者,未必没有聪明人,聪明的知晓你的意图,聪明得将你的算计瓦解,甚至借力打力。”刘彻没有给到刘徽的答案,这会儿给了。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世族上,朕反而认为你之前将主意打在平民和宫奴身上甚好。这些人是真正无所依的人。无所依,无论她们心中怎么想,她们唯一依附的唯有你,便永远不会背叛你。”刘彻看似在教刘徽,何尝不是在总结他这些年用人的道理。

刘徽抿了抿唇,霍去病在旁边补充道:“世族有底气,拿得起,输得起。徽徽,咱们有这份底气?一旦让世族先一步察觉你的意图,你的计划将会被功亏一篑,连你自己想再出头都不能。”

很现实的问题,刘徽暂时能够压住世族,因为她抢尽先机,更因为她暂时把控全局。

世族并不清楚刘徽底牌,甚至都不知道刘徽下一步的意图。

可是如果将自己的意图,在她没有办法去迎对那些人之前,先暴露出来,迎接她的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霍去病站在刘徽的立场为刘徽考虑得失。

刘彻站在大局的立场,告诉刘徽,她所面对的敌人,一直都在等着一个机会对付她,刘徽倘若敢有松懈,瞧着吧,把那些敌人放到身边,将会为刘徽带来灭顶之灾。

“阿徽若是想好,要赌上一赌,由你。”刘彻将决定权交给刘徽。

相比之下,无论结果怎么样,对刘彻其实并没有过多影响。

他阻止刘徽,因为刘徽是他的女儿,想尝试新的法子,有何不可,试试呗。

“既然弊大于利,不如放一放。”刘徽听劝,知道刘彻是在劝她,步子可以迈小一些,不着急。刘徽还小,将来能做事的时间还有很多,无须太急于一步登天。

对刘徽听进劝,刘彻心里是高兴的,赞许道:“主意是不错的,只是最好找准时机再下手。”

时机,没错,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时机合适,很多问题将迎刃而解。

刘徽重重点头,表示她记下了,此事暂时放上一放。

“学校的事,按你说的,为防一家独大,此处按你取的名字,鸣堂。朕希望太学和鸣堂,能为大汉育天下人才。”刘彻见刘徽听劝,定下另一件事。

刘徽眼睛亮闪闪,霍去病无所谓耸肩。

学校地址选定,答应平阳长公主见各家的事,刘徽如约而致。

人,倒是都算有些眼熟。对上他们,刘徽同他们客气的颔首。

“未央公主。”对刘徽,比之从前真是客气多了。

刘徽感慨道:“诸位倒也不必客气,毕竟,你们再怎么客气,过河拆桥的事,你们做了,我定是牢记在心,永不会忘的。”

一听刘徽记仇的语气,真是过分!

可是,有什么办法,刘徽纵然不客气的表示记仇,他们奈何不得刘徽半分。

“公主,先前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向公主赔罪,请公主原谅臣等之前做下的蠢事。”赔罪的人看起来挺像一回事,恭顺而且一脸的悔意。

可惜,刘徽何许人也,“等何时我把你们全都送入大牢,要你们人头落地时,我就原谅你们。”

平阳长公主虽知道刘徽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刘徽对付他们这些人低头弯腰都能无视之,明言绝对不会原谅。

不是,刘徽是真打算不给他们任何人好脸色?

平阳长公主回忆刘徽一向的态度,要和世族合作,最好拉一波压一波,这是刘徽的意图,也是刘彻的意思没有错吧。刘徽断不可能在她把人请过来之后,突然改主意。

故,平阳长公主没有开口,决定看着,且让刘徽和人交锋。要是刘徽不敌,她再出面。

“未央公主执意不肯原谅臣等?”刘徽一副和他们不死不休的样儿,谁能接受。马上有人出面大声质问,想知道刘徽是不是不给面子。

刘徽冷哼一声,转头同平阳长公主道:“姑姑快看,不过是不顺着他们的话,不给他们好脸色看罢了,瞧,生气了呢?赔罪的人倒比我还趾高气昂?分明还是之前那般想要过河拆桥的姿态。”

没错,刘徽看得他们透透的,也认为这些人永远都不可能改。

眼前的一群人都是以利益为重的人。

之前能对刘徽客气,拿了造纸术,以为刘徽手里没有他们要的好东西,翻脸无情还想把送到刘徽手里的钱拿回来,想让刘徽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惜,刘徽不傻,早知道他们这些人什么德性,一开始就防着他们。

而且借此机会,更是干脆直接跳开他们,把商人提起来。

其实除了长安城那些想让刘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世族外,刘徽并非没有跟其他世族合作,不过是私底下悄悄的合作,得了好处便宜,人家不像这些嚣张的二百五,仗着自己是世族,以为刘徽年纪小,很好欺负,便要往死里把人欺负。

可惜,想欺负刘徽的人,都踢到铁板了吧。

“公主,臣一时情急说错话。”刘徽的敲打,没有人能不当回事。

平阳长公主何尝不是也注意到他们的态度,不由随刘徽所说的想,这么几个人到底什么意思?他们是诚心赔礼,要跟刘徽好好谈谈的吗?

“一时情急不是说错话,而是说出心里话了。也好,我之前就说过,在背后捅过我刀子的人,我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对付我的机会。所以,只要是在造纸术上告过我状,之前我们生意做不下来的人,都请回了吧。无论我以后有多少的生意,都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刘徽既然之前说了话,怎么也是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本宫和你们最大的区别在于,本宫素来言而有信。”刘徽巡视过在场的人,并没有任何迟疑。

一个个想啊,他们为了盐利都低下头,刘徽再怎么样也消气了吧,应该,可能不会再跟他们生气。

结果,他们确实小看刘徽的气性了。一句赔礼的话就想把一切抹去?想得美啊他们。刘徽冷冷一笑,“一句希望本宫原谅,就想让本宫原谅你们?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求人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还想摆架子装清高?美了你们。”

眼看有人不服气,想跟刘徽闹上一闹,刘徽不客气的出言讥讽。

刘徽虽小,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冷笑的面容蒙上一层寒气,透着威严。

本来想控诉刘徽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人,触及刘徽那双透着冷意的眼睛,没敢!

“他们不走,咱们这生意就谈不下去,诸位,你们瞧着当如何?”平阳长公主观刘徽的态度,不得不承认,刘徽没打算给谁留个脸。下一刻,刘徽更丢出这句话。

得,赶客的事让别人来做,不用平阳长公主担这个恶人,平阳长公主没有阻止的道理。

一片死寂,面面相觑。

刘徽不作声, 扶平阳长公主坐下,平阳长公主既明了,刘徽要让他们自己决定。

行,事情是由刘徽决定的,平阳长公主无非是搭一把手罢了。刘徽要如何便如何,听她的。

平阳长公主跽坐下,端起汤水喝了一口,全然是不管事的态度。

“长公主。”还是有人唤一声。

平阳长公主放下碗盏道:“诸位,我把人给你们请过来。不会是你们想让我压着阿徽和你们达成共识吧?亲疏远近,诸位当我分不清?”

刘徽闻言不禁莞尔。

对喽,亲疏远近谁还能分不出来。

一时之间,刘徽昂头迎向一个个打量她的人,挑眉道:“我时间不多,他们不走,咱们没有谈的条件。盐利之大,你们不想要,多了去的人要。我不愁。”

此言不虚,刘徽的盐价摆在那儿,压根不愁卖。

倒是他们损失盐利,个个都心疼得不行,恨不得跟刘徽拼命也要把盐利抢回来。

刘徽之前不管他们怎么递帖子都不见,要不是平阳长公主出面,兴许他们都见不到刘徽。如果这一次没能和刘徽聊成,下次再约,能请谁出面?

“诸位,你们先行?”刘徽放了话,要是该走的人不走,他们不必提及盐的事。

有什么办法。

得罪刘徽是之前早就得罪的。刘徽又是个记仇的主儿,谁敢不拿刘徽的话当回事?

之前造纸术印刷术都让他们趋之若鹜,何况盐利之重。

有机会分上一分,愣是让他们把大好的机会推给别人,谁要是想起这回事不得又气又急。

眼下不过是把之前的同盟请出去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你们……”有了一个人开口,其余人都用一副没错,你们要懂点事,不要因为你们的事而影响我们整个大局的态度,如何不让人心寒。

可是,集聚在这里的人,本就为了利益。

既为利益而结盟,也可以因为利益而不得不分道扬镳。

“请。”一道道齐整的相请声,希望这些得罪过刘徽的人都赶紧走,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分明是未央公主的离间之计。你们还要中计不成?”有人大声控诉,以为刘徽不怀好意,明摆着离间他们这些人的感情。怎么,是不是应该一致对付刘徽?

刘徽嗤笑一声,坦然承认道:“没错,我用的就是离间计。我的盐,给谁卖都是卖。独你们,谁以后要是敢把盐的生意交给你们,我既然能把生意交给你们做,也可以随时收回来。之前桑家的态度,本宫甚满意。你们,应该不会也学了他们,过河拆桥,亦或者,阳奉阴违?”

狭长的眼眸半眯起扫过在场的人,当着都要被赶出去的人的面,威胁的询问。

所有人的心都一紧。

没有人能够想到刘徽还会当着那么多人面质问一番话。

过河拆桥的人在刘徽那儿有什么样的下场,都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例子,还用再问?

哪怕这些人低声下气的同刘徽赔礼,刘徽全然不当一回事。

故而,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绝不能得罪刘徽,否则刘徽的性子是绝容不下他们。

有这层意识,真心要跟刘徽做生意的人都恭敬的道:“不敢不敢,公主放心,我等绝不会。”

绝不会什么的,刘徽听着便只当了听着,反正东西在刘徽手里,只要他们敢对刘徽不客气,刘徽也用不着跟他们客气。

一个个讨好的笑容,刘徽没有忘记该走人的人并没有离开。

“怎么,还不走?”刘徽扬眉而问,“他们若再不走,本宫要走了。”

早说了时间宝贵的刘徽,并不想在继续留下跟他们浪费时间。

“公主。公主。”急忙安抚刘徽,并不希望刘徽离开,末了朝一旁的人道:“诸位,还是请早些离去,再留下来,不过是徒增气闷。”

刘徽不能容人,而且明摆着并不想再跟人啰嗦下去的态度,表露无疑。

虽说作为东道主的平阳长公主一直没有多劝人。

像平阳长公主说的,她出面帮他们把刘徽请出来,已然表露一定的态度,难不成他们还想让平阳长公主按着刘徽跟他们合作不可?

平阳长公主能够把刘徽请来,已然让他们感激无比,指望平阳长公主改刘徽的主意,怎么可能。

盐利在手的刘徽,是多少人想要巴结亦或者是攀上的对象,没脑子的人才会想跟刘徽为敌。

平阳长公主素来聪明,断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谁让当初他们把事情做得太绝。

过河拆桥,万万没有想到,刘徽手里会接二连三整出一样接一样的好东西。

盐利啊!想想心都滴血。

面子没了,里子也没有了。

再留下,无非是自取其辱。

走走走。

愤愤而去,心里尤其气!

气,却也拿刘徽半点法子都没有,想想也是让他们受不了,他们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斗不过?

思及于此,更让无数人无法接受。

这些,刘徽不管了,没有外人在,刘徽道:“各区各地,盐价统一,若有抬高盐价者,我不再供盐。”

有言在先,这是立规矩。

饶是来之前,他们有心理准备,料想刘徽一定不可能再提高盐价,否则也不会那样想方设法将平价盐推往各地。

刘徽无意借盐价获高利,更多是为了惠民。

知刘徽之心,心里对刘徽感情复杂很多的人不在少数。

可是从利益的角度考虑,盐利,那可是盐利!

盐可以富国。

试问刘徽捏着盐在手,是不是可以肆意行事?有了盐利,从此刘徽还用愁吗?

谁料刘徽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主儿,明明也爱钱,否则怎么可能把一个炒锅卖出一锭金子,不,后来两锭金子的价格?

就是这样一个爱钱的人,愣是放着盐利不要,把盐价打了下来,以至于让他们想再抬起价格都没机会。

真正听到刘徽提出的条件,一个个都老实了,老实的冲刘徽道:“当如是,当如是。”

想要分盐利,又不想听刘徽的话,怎么可能。

盐利之大,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街头小贩都知道私下贩盐,只不过是贩卖私盐者受罚甚重,倒是把不少人拍老实了。

眼下,刘徽手底下的人改进了制盐的办法,不需要像他们那样费钱费力,不是没有人想过去探上一探,到底是什么的办法。

可惜,刘徽每一处让人制盐的地方,全都让重兵围起来,没有人可以探入。

倒是有人想借朝廷之手进去探上一探,当刘徽傻呢?

在刘徽背后是何人?

刘彻。

刘彻比谁都更清楚盐利之大,刘徽不费一兵一卒,握尽天下的盐利在手,这种形势,如何不让刘彻欢喜,借朝廷的命?刘彻没有要探听的意思,因而早有诏令,凡是敢打朝廷的名号,要看所谓的制盐之法者,不必理会。胆敢擅闯者,杀!

有刘彻的支持,想借朝廷压刘徽,门都没有。

可以说,刘徽在推行平价盐的时候,各方想要夺得盐利的人,层出不穷的手段。

手段都用完了,发现刘徽防死了他们,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夺得盐利。

他们要是想分盐利,唯有一个办法,跟刘徽好好聊,好好的谈。

有世族从刘徽那儿分得盐利的。

那些人对刘徽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客气,有礼。

刘徽提的要求,无论有多苛刻,无一不答应。

既然有先例在, 该学的没有一个能不学。

“请诸位坐下说话。”刘徽第一个要求提出,瞧他们都颇为识趣,不错,可以坐下来仔细聊聊!

属实不容易,终于可以坐下和刘徽正式聊上一聊了吗?

一瞬间,一群人都闪过一个念头,颇是感动。

不不不,他们怎么能感动?

本来他们过来刘徽就应该让他们坐下聊!

不不不,刘徽刚刚一直没有让他们坐下,意思其实很清楚,如果他们表现不合刘徽之意,刘徽根本不会跟他们聊!

对上刘徽,顺着点,顺着点。

别管什么面子,也别管什么规矩。

是他们现在有求于刘徽。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对的,没错,他们眼下都不要想,只记住一样,他们求人。

刘徽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可以。

“只要你们守住价格的规矩,剩下的,是我对你们的制约。所以,到你们表态的时候。应该你们都看出来,无论在哪个地方,我的态度都一样,不容一家独大。”刘徽提醒眼前的众人,态度端正不错,却远远不够,谁也别打主意认为可以做独家的生意。

作为做独家生意没少赚钱的刘徽,凭本事挣钱不假,在她之下,绝不会允许出现一家独大的存在。否则大汉百姓日子不好过。

一群人都不蠢,岂会看不明白。

相比于刘徽许人一家独大,反而让他们没有机会入局,刘徽不许人一家独大,而且还选择几家分利。

虽说利是分得有点少了,正所谓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能嫌的!

反正他们要是不想参与,刘徽并非没有人可以用。

看看那些本来想吃定刘徽的人,现在连入局资格都没有。

况且,盐利分一分,那也是不少的。再加上刘徽手里不定还有多少生意。他们刚刚看到一样新奇东西。不过是盐的生意都没有谈好,没好意思问上一问。

要是刘徽跟他们合作愉快,把手里的生意都许他们一许,能赚的可就多了。

总而言之,识时务的人极是认为,不能得罪刘徽,要跟刘徽客气恭敬,留个好印象,比什么都强。

“这是如今还没有定下售盐人家的州县,你们可以看一看。有兴趣的交上你们的资料。”刘徽意示身后的人赶紧给他们拿资料看看。

剩下的啊!

早有预料刘徽手里的盐务所涉及的州县一定很广。毕竟有桑弘禄帮忙。

一个商人出手,以商带商。

刘徽给他机会,让他可以将盐售出去,找合作伙伴,他找到越多,他得的利越多,肯定不会错过大好机会。

好气啊!

怎么当初那些买下造纸术的人不是他们。

但凡是他们,帮着刘徽抢占盐市场的人就不会是桑弘禄,他们也不至于现在只能分到一点肉沫。

不不不,不能嫌少。再嫌少,啥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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