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吕氏听到刘嬷嬷的话,感觉心头堵堵的,她摸了摸胸口想要抓住那股令她胸口闷堵的感觉,却根本抓不住,她烦躁了揉了揉眉心,沉声问,“是府上哪个奴婢多嘴在外面说的?”
刘嬷嬷摇头,“不是咱们府上的人说的。”
吕氏得知不是府上的人乱嚼舌根说出去的,也就没有心思再管了,便摆手道,“想必是她做事太过,别人看不过去了才会说的,既然不是咱们府上的人传出去的,就不管了。”
“咱们不帮大皇子妃澄清一下?”刘嬷嬷低声对着吕氏道:“如今大皇子妃身为陛下的儿媳,名声很重要的。”
吕氏想了想,蹙眉道,“但传言没错啊,她就是从她外祖母那里拿走了砚台,不愿意给她哥哥。”
刘嬷嬷闻言心头一沉,她知道夫人不喜欢二小姐,她之前也觉得二小姐过分,但这事关二小姐名声的事情,夫人竟然也不在意吗?
吕氏说完那话就后悔了,但想到姜黎婳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狠话,她又道:“她自己都说了不愿意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那我上赶着替她澄清做什么?显得我多在乎她似的。”
她看了刘嬷嬷一眼,“反正也不是我们府上的人说的,你也告诫府上的人,不许乱传。”
刘嬷嬷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院落。
看着刘嬷嬷离开的背影,吕氏心头忽然升起一抹不安,且那么不安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指缝中溜走,她想抓,但是怎么都抓不住。
国子监。
赵旭庭听到同窗对着大皇子妃的事情人云亦云,他气得团团转,转身就去找苏承印,“你就听着他们这样污蔑你的妹妹?不站出来解释一下?”
正在认真读书的苏承印抬眸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赵旭庭,他眉头微蹙,沉声道:“她从未把我当兄长尊敬,我为何要帮她解释?她那么能耐,那就自己向世人澄清。”
那日赵旭庭听了姜黎婳口中的苏承印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觉得有些不信,毕竟苏承印在他眼中是一个正人君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妹妹恶言相向呢?
但是今日看到他对姜黎婳的事情这么冷漠之后,他信了姜黎婳的话。
赵旭庭深深地看了苏承印一眼,沉声问,“苏兄,你有拿大皇子妃当亲妹妹吗?”
苏承印眉头微蹙,想到姜黎婳自从嫁给了大皇子后就一改之前骂不还口与他们针锋相对的模样,他沉声道:“我的妹妹只有从小养在身边的清欢。”
“呵呵。”赵旭庭冷笑了一声,“好,那今日我就与苏兄割袍断义,我不与眼盲心瞎之人交好。”
苏承印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赵旭庭,“你为了一个人妇要与我断交?”
“有何不可!”赵旭庭看着苏承印,“我认为大皇子妃绝对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而你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身为她的哥哥,却不愿意站出来为她澄清,简直有辱君子之名!”
苏承印猛地站起来,厉声道:“他们说的不是假的!她就是不愿意把砚台拿出来给我!”
赵旭庭想到之前姜黎婳说那方砚台那苏家父子是拿来做什么的,他就忍不住嘲讽道:“那砚台你即便拿到了,也达不成目的,就你这样的人,上官先生能看得上?”
赵旭庭说完直接拂袖转身疾步往外走去,他走出门外忽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苏承印,扬声道:“看在我们曾好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不会后悔!”苏承印目赤欲裂。
现在该后悔的是姜黎婳!她的名声毁了!那处处维护着她的大皇子还会像之前那样维护她吗?
他等着姜黎婳上门求他!求他帮她澄清!求他站出来帮她说话!
与此同时青城书院中。
苏继业被人围着问大皇子妃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苏继业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后来又有人围上来的时候,他沉声道:“这是我们苏家和大皇子妃的事情,你们凑什么热闹!”
他说着垂眸继续看书。
心头埋怨传流言的人把苏家推上风口浪尖,又埋怨姜黎婳做事不知分寸,非要私藏砚台不愿意拿出来,现在被人拿来当闲话说!
朝堂上。
冯胜文总算抓住了大皇子府的小辫子,此时正在皇帝面前激昂发声,“大皇子妃在家中能因为嫉妒兄长对亲生姐姐好,就能阻挡兄长前途,那将来就极可能因为善妒,残害大皇子的子嗣!还请陛下为了皇室后代,让大皇子休妻!”
皇帝目光凉凉的看了冯胜文一眼,缓缓道:“不过是一些流言,还不曾有半点真凭实据,冯丞相就这般着急的给大皇子妃定下善妒的罪名,怕是不妥。”
冯胜文闻言眉头一皱,他伸手指着苏建明,沉声道:“苏大人就在这里,让苏大人说一下外面的流言是否为真便可以真相大白!难道陛下还怕苏大人会害自己的亲女儿吗?”
皇帝眼睛微微一眯,看向不停擦汗的苏建明,他沉声道:“苏侍郎,那你就说说,外面那些传言是否属实?”
苏建明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因为姜黎婳从胡氏那里拿走了砚台,害得自己花了几万两银子买了一方假砚台。
所以在当皇帝问自己话的时候,他也没想其他的,只道:“臣的确想让犬子受上官先生指导,也的确让夫人上门去求岳母把砚台送给犬子当礼物给上官先生,但如今岳父留下来的那遗物端砚,也的确在大皇子妃手中。”
沈遇知听着他这棱模两可的话,眉头微蹙,他站出来问苏建明,“既然苏大人你说那砚台在大皇子妃手中,那那日你带来的苏家侄儿的手中那端砚又是哪儿来的?”
冯胜文回头看了一眼多管闲事的沈遇知,眉头一皱。
这人平日杵在旁边就跟一个雕像一样,除了皇帝疾言厉色之时会站出来说两句,平日都不说话的,今天怎么发疯站出来了?
苏建明也没想到一向在朝堂上不怎么说话的沈太傅今日竟然站出来说话了,还问了那天自己带着苏子恒给他送的砚台。
他擦了擦汗道:“那砚台是小侄的父亲带他买的。”
皇帝看向沈遇知,眼皮动了动,温声问,“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遇知把自己休沐在茶楼喝茶看戏,苏建明拿着简直六万两银子的端砚带着侄儿上门拜师的事情给说了。
皇帝听到这里脸色便黑了下来。
朝堂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这沈遇知虽然只比陛下大几岁,但确实帝师的事情,这谁不清楚?
这苏建明是疯了吗?竟然想要自己的侄儿拜太傅为师?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