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中午饭,林峰拖到半下午才走,再不走的话就太晚了。
临走前,林峰把晒在外面的被褥都给安好收了回来,并且亲自铺好。
“安安,我得走了。”林峰依依不舍地抱着安好。
“嗯。”安好也抱着林峰,“我去送送你。”
“别送了,安安。”林峰摇了摇头,“你去送我,我会舍不得的。”
上次林峰把安好送过来时,安好送他回家,他在车上,她在车下。
看着那道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林峰的心里就好像被掏空了一块一样,难受地跟什么似的。
回去的当天晚上,林峰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的班。
这种经历,林峰不想再来一次了。
“我送你到校门口吧。”安好说。
“好吧。”林峰没再拒绝。
小两口安静地抱着,唇瓣温柔相接,做最后的道别。
再不走真不行了,安好把林峰送到了校门口。
“安安,回去吧。”林峰想看着安好回去了自己再去车站。
“你先走,然后我再回去。”安好也想看着林峰走。
“那我们一起转身,不要回头。”林峰最后决定。
“好。”安好点头。
“一……”林峰先起头数数。
“二……”安好接了下去。
“三!”两个人同时开口,同时转身。
“我走了。”还是异口同声。
两个人背对着背,向着相反的方向同时迈出了步子。
林峰快步走到车站,等车,上车,买票,回家,当晚又是一夜无眠。
无他,想媳妇想的。
第二天,林峰的黑眼圈比上次的还大。
“林峰,你昨天出门让人给打了?”吕东一看见他就吓了一跳。
林峰无语,“谁能打得了我啊?”
“那你这是怎么了?”吕东在自己的眼睛那里画着圈比划着。
“只是没睡好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峰简单地说了一句就走了。
“只是没睡好,还而已?”
吕东不信,刚想追过去问问清楚,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原来是高大山。
“老高,你拉着我干嘛?”吕东不满地问。
“我怕我不拉着你,待会你会被林峰揍出熊猫眼。”高大山白了他一眼。
“好端端的他干嘛揍我?”吕东不解。
“你傻啊?”高大山简直不想理他,“他媳妇上班去了,你说他为什么没睡好?亏着你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能问出这么笨的问题。”
“哦~~~”吕东明白了,林峰这是想媳妇想的睡不着了呀。
“这下明白了?”高大山看着自己这个后知后觉的傻战友。
“明白了。”吕东嘿嘿嘿地笑了。
“老高,刚才多亏了你拉住我,要不然我恐怕真的会被林峰那个小子给揍了。”吕东心有余悸。
本来嘛,自己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舒舒服服地过着小日子,人家林峰却一个人夜夜守空房,本来心里就都是火,自己再不长眼地凑上去问,那不是找打吗?
“你明白就好。”高大山觉得吕东的脑子转的还不算太慢。
“说起来,林峰这小子也蛮可怜的。”吕东和高大山一边走一边说,“自打他娶了媳妇以后,基本上就没跟他媳妇处几天,不是他出任务就是她媳妇去上学。”
“这好不容易盼着媳妇毕业回来了吧,嘿,人家又去市里教书了,又是分隔两地。”
不是,林峰可怜?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高大山真想扒开吕东的大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自从林峰打申请开证明回老家结完了婚回来以后,这家伙的职位简直是直线上升,先是副营长,接着就是营长,这是坐着飞机上升的吧?
而且看林峰现在的情况,领导对他不是一般的器重,有什么任务都交给他去做。
照这个趋势,林峰的下一次升职指日可待,说不定自己以后见了他都得敬礼了。
还有人家那个小媳妇,长得漂亮不说,还有本事,不仅去了子弟小学当了代课老师,还考上了大学。
现在大学毕业了,国家还给分配了工作,这不比那些整天介就知道鸡毛蒜皮的老娘们强?
就这,他还可怜?
你还是先可怜可怜你这傻呵呵的大脑袋瓜子吧。
高大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吕东跟在他后面小嘴叭叭地叨叨个不停。
不提林峰这边,单说安好,吃完晚饭后就早早地躺下了,实在是没事情干。
又没收音机听,又没手机可以玩,不睡觉能干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安好去办公室值班,其他老师们也都来了。
安好从包包里拿出一瓶子黄瓜咸菜一瓶子辣椒酱,送到齐老师的办公桌上。
“齐老师,这是我自己做的咸菜和辣椒酱,送给您两瓶,您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啊,安老师太客气了。”齐老师哪能无缘无故地收别人的东西呢?
“不过是两瓶子自己做的咸菜,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您就收下吧,只要别嫌弃就好。”
安好对这位齐老师很是尊敬,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的仗义执言,还有现在他对安好的指导和帮助。
“那……那我就收下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齐老师再不收下就显得有点端架子了。
“哎呦呦,看看这某些人啊,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实则心里都乐开了花了吧。”孔老师的这句话说的抑扬顿挫的。
“怎么了?某些人又眼红了?”齐老师立马把瓶子收起来,好像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谁让他抢人没抢过呢?现在只能看着别人干瞪眼啦!”
“你!”孔老师气得双眉倒竖,对着齐老师怒目而视。
安好赶紧又拿出一瓶子咸菜和一瓶子辣酱来,恭恭敬敬地送到孔老师的办公桌上。
“孔老师,也有您的一份,请笑纳。”
“啊?我也有吗?”孔老师转怒为喜。
“有的有的,当然有的。”安好笑得谄媚。
“哎呀安老师,你说说你这……”孔老师高兴地眉开眼笑,“哎呀,你真是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安好笑着说,“就是一点小东西。”
齐老师一看这不是自己独有的,就有些不太高兴了。
安好的眼睛往回一瞥就看到了,赶紧赔笑解释。
“二位老师,你们不仅是我的老前辈,还是我当年的监考老师,这要是搁在以前科举的时候,你们就是我的恩师啊,更何况当年二位老师还为我仗义执言,我心里一直都是很感激的。”
“现在我作为您二位的晚辈兼门生,送给你们一点自己做的咸菜,那不是应该的吗?就是怕你们嫌弃我的东西拿不出手。”
“那不能够!”两位老师齐声说道。
“安老师,你说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们了。”孔老师说。
“是啊安老师,我们为人师表,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好苗子就那么被掉包埋没了,那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齐老师也说。
“就是就是。”孔老师附和。
“你们那样说是应该的,那我送给你们这些东西也是应该的,咱们就都别客气了。”
两位老师看着安好一脸的真诚,也不再斗嘴了,心里美滋滋地把瓶子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