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可是泛白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甘。
“他们给你送相亲对象的照片，老宅那边给你介绍了几位世家小姐。”
真是多此一举。
月光下，陆沉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冷哼一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林染。
“相亲？呵，他们还真是闲的慌？”
男人的语气中充满不屑，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的轮椅扶手被他握紧。
若不是知道他只是讨厌老宅干预，林染几乎都要以为，他爱上自己了。
她自嘲地笑了：“是吗？也许，是想让我这个前妻早点滚蛋。”
她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明月，月光洒在男人英俊的脸上，勾勒出他分明的轮廓。
周围安静的很，只有花丛被风吹过，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陆沉渊的声音，平淡地如同这夜晚的风，眼神冷漠，仿佛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与你无关，他们一直都这样，不过是为了他们所谓的面子和利益罢了。”
林染点点头，知道男人说的是实话。
“他们想让你早点生个继承人。”
“继承人？他们还真是操心的很，但这是我的事，与其他人无关，包括你。”
陆沉渊轻嗤一声，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林染身上，眼神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在透过她看向那些所谓的家人。
林染一直以为，陆沉渊不喜欢小孩子。
因为刚结婚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过，他们只是联姻，不想被孩子束缚，别有不该有的想法。
在她诧异地追问时，他还一脸不悦地说：“你就那么想生下我的孩子？”
林染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仿佛她多想生下他的孩子，换取什么利益一样。
后来他一直有做安全措施，她便也没再说什么。
除了被老宅追问时如坐针毡，其余时候，她乐得清闲。
可如今看来，也许陆沉渊只是不喜欢她的孩子罢了。
秘书琳达的孩子，真的是陆沉渊的吗？林染还是不太相信。
她试探着问他：“你有没有私生子呀？”
月光下，陆沉渊的脸色一沉，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压抑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口无遮拦，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
他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呵，我有没有私生子，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林染。”
这人生什么气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呗。
林染觉得有些无奈，她就随口问问，她一个前妻，还能管这些事么。
她觉得自己不是不在乎，而是有种无力感，麻木了。
她尽量显得自己不介意，轻声说：“有私生子就抱回来呗。”
反正老宅着急要抱孙子，陆沉渊也三十二了，老大不小的了。
陆沉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脸上依旧保持着冷漠的神情。
他语气中满是不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缓缓地摇了摇头。
“抱回来？你倒是想的简单，若真有，那也只会是我陆家的人，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男人的目光从林染身上移开，放开轮椅，侧头看向她，眼神冰冷如霜。
林染心头一酸，是啊，她是个下堂妇，有什么资格管陆家的事。
可是，陆沉渊也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吧。
她真是越想越气，不由地赌气说道：
“把私生子的妈妈也带回来，我就可以滚了。”
男人缓缓转身面对着她，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揾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似乎很想离开，但我的私事，不需要你来安排。记住别挑战我的耐心。”
林染忍了好久，才把涌上来的泪水忍住。
她人微言轻，什么都不该说，是她不自量力了。
陆沉渊现在不让她走，应该还是因为她的腿，不想被人说苛待前妻，照顾她而已。
“我的腿好多了。”
“是吗？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你确定真的好了？”
男人缓缓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她的腿，伸出手在她的腿上轻轻按了按，眼神专注，随后站起身来，语气淡淡地说。
林染点点头。
“很快就好了，等我好了，就不会赖着你了。”
到时候，你不管是接孩子回来，还是接女人回来，就都方便了。
她一脸真诚，只想好聚好散，早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陆沉渊闻言不禁在心中冷笑，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弧度。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神在林染身上来回扫视。
“不赖着我……那可不行，我还没玩够呢。”
林染知道他说的是，让她作为棋子，让陆时云难受的事。
她也不想掺和他们两兄弟的争斗，现在她听见姓陆的就心烦，只想躲得远远的。
“你也没在玩了。”
“呵，染染，你真的了解我吗？谁告诉你我没在玩？”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他上前一步，将手掌撑在她身后的轮椅靠背上，将林染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贴的太近，呼吸的热气吹到她耳朵上，林染不禁有些慌乱。
“你在玩什么？”
“你觉得呢？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是我手中的风筝，包括你。”
林染想起那句话，不禁泪意上涌。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一件折磨陆时云的工具而已。
她的声音都打着颤儿：“要是我坏掉了呢？”
“坏掉了？那就丢掉好了，如同丢掉一件破旧的玩具，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笑容玩味，眼神冷漠而不屑。
林染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不过……染染，在我这里，你最好不要轻易坏掉，不然……”
林染声音里满是苦涩：“不然就会立刻被扔掉的。”
“看来你倒是很有觉悟，但……我还没玩够之前，你没那么容易被丢掉。”
男人的表情依旧冰冷，看不出喜怒。
林染心中难受，整个人都发起抖来，声音有点哽咽。
“赵管家送来的世家小姐的资料，我放在你书房的桌子上了。”
“你倒是听话……你就这么乖乖帮他们递到我面前？”
陆沉渊看到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脸色微沉，心里有些不爽，捏住她下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