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这也是为了躲阿遥,可你却忘了他这么做也是担心你。”
云遥坐在她身侧,那眼中透出来的情意只有瞎子看不出来。
大理寺中那么多官员,此案亦是可大可小,她不过是考虑的太多,没有想到为何云遥要将此案要到自己手里来。
慕谨言看着他们二人微微叹息,他们这些人就是太会为彼此考虑,所以才会在面对彼此时多了几分闪躲和隐瞒。
“那日我去玉坊寻你还在坊中住下,便是怕有人对你不利,我知道你不想给我添麻烦。可若真查到你的头上,那些人又怎能放过你?”
云遥目光语气真切不已:“此事交给我,决计不会牵扯到你。”
慕谨言朝她点头:“祝照白,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有阿绫,阿遥。我们都会帮你。”
她从未有过依靠别人的想法,也知晓靠自己如今的身份想让竺澜家破人亡很难,毕竟他的背后是励王府,所以只能一点一点做。
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两家人全都送去见她的母亲!
可她不想牵连不相干的人,这是她的事,她不能让旁人一同涉险。
“最简单的道理,独木不成林。阿绫能明白,你也该明白才是。”
慕谨言如今知晓这二人为何能这般感情深厚了。
“当初阿绫惨遭祸患,你替她在北宁打点家人时可曾想过牵扯到自身?”
这会儿轮到祝照白沉默了......
云遥又道:“我昨日已经将这几年醉酒溺水身亡在澄河的案子都找了出来,这样便可以堵住侯爷的嘴了。”
他们不睦已久,有点机会自然想置她于死地。
“你不必为了此事忧心,江熠溺水本就是意外,我问你也不过是想听个实话好为你打算。此事完全出于我自身,是我要这样做的,你不必觉得欠了我什么。如兄长所言,我们是朋友啊。”
她又叹出一口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鞋。
“都饿了吧?”
云遥唇边一笑:“今日又要劳烦兄长了。”
“你们在这等着吧,我让德顺把饭菜送上来,待会儿你们先用,我得出去接一接阿绫。”
“她今日怎的这样慢?”
云遥在侧提醒道:“兴许是被府里的杂事绊住脚了吧......先前为了能让嫂嫂出门赴宴少点闲话,我将掌家大权交给嫂嫂了......”
祝照白道:“你当真会给她找活做......”
他牵着马出了门,便顺着通往云府的路走。
华楼离云府也不算远,是以她出门来此时没什么重要的事大都是步行。
慕谨言远远的看见她时,唇边不自觉的多了一丝笑容。
遂朝着她走了过去,伸手揉了揉她通红的笑脸:“这天寒地冻的你不该再步行过来。”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日日都在府里闷着实在是太无趣了。”
冬日里能玩的东西本就少,在府里又日日对着悲痛愈加的季宝韵,再不出来见见生人当真是要闷坏了。
他把自己的手手搓热后,又捧起她的脸来:“可是冻坏了?”
“不曾,本来也该早些出门的,晌午时门房有人来传话,说是励王府的公子殁了,我便亲自去准备了一份奠仪让人送去了。”
闻言,他突然笑出了声。
原是他早就将此事办好了,涉案尸身在仵作验尸之前是不入土为安的,他却半个字都没提只说自己会帮她。
今日说的那番话,无非是想让祝照白信任他。
容绫不明就里的望着他:“又笑什么?”
他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慢慢同她解释......
殊不知,这一幕让躲在暗处的莫云纪瞧了个真切
小萍在一旁劝慰:“姑娘,咱们北宁的好男儿多的是,回去让咱们主母给您物色个更好的,这云郎君实在不解风情。那天害的小姐在大雪天里冻着,他竟连一点好话都未曾说过。那次回去您还染了风寒,实在是不值啊!”
她不过是个庶女,虽从小记在嫡母名下,可庶女就是庶女。
没有血缘牵扯的母亲怎可能同亲生母亲一样?
姐姐可以嫁给喜欢的人,可她却不一定......
姐姐说过的话她一直都没忘,女子的命运就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视线所及之处是二人亲密依偎的画面,她并不难过,而是高兴!
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
云郎君是个懂得疼惜夫人,只要让他心里有她,只要成了婚他定是也会这样对自己的!
她远远的看着:“小萍你不懂,这京中哪家的公子没有通房妾室?就连姐夫......不也瞒着姐姐在外头养了外室?可他不同,他身边从未有过旁的女子,咱们跟在云郎君身边这些日子你还没看见吗?”
小萍当真不理解,自古以来男子都是三妻四妾的。
就连府里的小厮管事们身边也不止有一个妻子,小姐定是读书读傻了,怎会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真的?
夫君贴心便已是难得至极,若想让他此生只守着一名女子过活,这简直比上天入地还要难。
等回去得将她那些话本子藏起来才行,省的她整日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云郎君或许也只是暂时没有,就像姑爷,刚成婚时对大小姐百依百顺,可最后不还是......
“姑娘听了也别生气,咱们这半个月日日都来,可云郎君一次都没正眼瞧过您。就算咱们再来上一年半载,怕是也不会让云郎君改变心意的。”
听了这番话,莫云纪微微叹息:“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我原以为他和这普天之下的男子一样,看见柔弱的女子便会心生怜惜。”
“不过他这样也好,待我同他成婚,他定是只会守着我一个人的!”
“姑娘......”
小萍一张小脸拧在了一起,这些日子她已经劝说过多次,可她们家姑娘就是听不进去。
铁了心的要嫁云郎君为妻......
可对方的态度她也瞧见了,可为何就是不肯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