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诗琪那眼泪说掉就掉,那泪水仿佛一串串晶莹的珠子,接连不断地滑落。
就这么站在大门口哭。
仆人们目睹了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围观起来,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他们的话语中无不暗示着,容璃一回家,就开始欺负四小姐。
而容璃并未恼怒,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容诗琪哭泣。
待容诗琪抹干眼泪,疑惑的看向容璃,就见她凉薄的在笑,一个眼神看来,笑意不达眼底,轻飘飘地问道:“哭完了?”
容诗琪眨眨眼,有些羞涩:“璃姐,我就是有点爱哭,你别讨厌我呀,我不会嫌弃你没什么文化,不懂礼仪的,能够多一个姐姐,我也很开心哦。”
“可我不开心。”
容璃斜斜地睨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
容诗琪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呀?”
容璃漂亮脸蛋上的神色近乎轻慢,粉唇往上翘起一个冷冷嘲弄的弧度:“因为我不喜欢和又菜又爱哭的草包玩,那样会显得我很蠢。”
容诗琪噎了下,脸色难看,眼眶里的泪水再次聚集,又委屈又可怜的道:“璃姐,你真的是为你好,也想跟做好姐妹的,你为什么说我是草包?”
抽抽噎噎的女人,好烦。
容璃伸手,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以睥睨俯视的姿态直视她。
“你的眼泪说掉就掉,可真不值钱,据说你十岁就被容庆海接过到容家的,这些年学会的东西,就是这个?眼泪是个好东西,滥用了就显得廉价且无趣,说你草包难道错了?”
“你!”容诗琪眼泪要掉不掉,见容璃嫌弃的眼神看来,又收了回去。
收放自如,让容璃叹为观止。
想起她自家的母亲,以前也是一点点委屈就眼泪汪汪的,后来坚强了点,还是常常跟她掉金豆豆,飚演技。
再后来,来了容家几天,还学了点茶里茶气的功夫,估计是受眼前的女人影响。
容璃美眸微眯,睫毛下的眸子涌动冰冷,让容诗琪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你要做什么?”
容璃懒懒看她一眼,都不想理她,径自走进大门。
容诗琪却不敢追过去,有点怵她。
她拿出手机,找三姐来帮忙。
……
大厅里,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他们之间的气氛显得格外融洽,正愉快地交谈中。
正确的说,男的一脸沉默不语,而女的则显得非常热情。
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纤纤玉手时不时的,不小心的碰到男人的手,然后羞答答的道歉:不是故意的。
不碰还好,这一碰就让男的炸毛,直接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最讨厌靠近自己的女人,平时他都忍忍,但是碰触就不行,他是真的讨厌。
他的耐心几乎在这一刻要耗尽的时候,突然发现一直站在门口看戏的容璃,双臂一环,懒懒的靠着墙门,精致的脸上噙着漫不经心的玩味笑意。
“容璃,你可终于回来了。”
江夜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几个字从齿缝间挤出。
容璃挑眉:“你等我啊?”
她眉眼间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容慧敏,眼中意味带讽。
容慧敏倒是很意外看见她:“容璃?你怎么回来了?爸爸打你电话都快打爆了,你竟然一个都不接!爸爸生气了,等晚上他回来,可有你受的了。”
言语中很是幸灾乐祸。
见到容璃身着朴素简单的装束,她的眼中又流露出一丝轻蔑,轻声嗤笑:“容璃,瞧你这打扮,全是些地摊货吧?好歹你也是我们容家的千金,现在更是即将成为江家的媳妇,怎么能穿成这副穷酸样?也不怕丢了我们容家的脸。”
转头又朝江夜寒深表歉意:“夜寒哥哥,容璃才刚从乡下接回容家没多久,还不懂规矩,也不懂打扮,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管教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的礼仪和体面。”
江夜寒眉宇间敛着一股阴郁,瞥向容璃的眼神幽深如古井,压了压心中的焦躁,冷声开口:“我的未婚妻,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他又不是没见过容璃精心打扮的一面,冷艳绝黛。
就在昨晚……
想起来,江夜寒就来气。
容璃竟然敢踹他,就为了去追一个男人!
想到此,他一整晚没睡好,染着红血丝的眼睛透出三分燥。
尤其是早上的一通电话,容璃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让他向来清隽桀骜的眉目须臾间覆上一层寒霜!
而江夜寒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容慧敏瞬间噤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唇,美眸盈着几分泪光,“夜寒哥哥,我只是……”
还没等她说完,江夜寒已经去抓住容璃的手腕,再一次确定自己是不排斥碰触她的,心里的阴郁散了几分。
“走吧,今天要去婚纱店订礼服。”
容璃将手挣脱出来,冷艳的眉眼划过一丝不耐,语调凉凉地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容慧敏脸上本就勉强的微笑因为嫉妒而僵硬了,掐入掌心的指甲险些被折断,疼痛令她清醒,朝着容璃咬牙道:“容璃,今天晚上是家庭聚会,爸爸说了,你可不能缺席。”
容璃神色淡冷,潋滟的粉唇轻勾,“好啊,正好我也有事得找容庆海问问。”
容慧敏拧眉,“容璃,那是你的爸爸,怎么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你的礼仪教养哪里去了。”
容璃撩起唇角,意味不明的吐出一句话:“是不是我的父亲,还有待商榷。”
“你什么意思?”容慧敏纤眉一挑,嗓音已然不悦,微微扬高:“难道你是在怪爸爸让你流落外面多年,没有及时将你接回来,所以你怨恨上爸爸了?容璃,你想在这个时候撒泼任性,爸爸可不会纵着你的。”
容璃挑了挑眉,微抬下巴,眉眼与神情间流露出几分慵懒是漠然,斜睨了一眼容慧敏。
“哼,容庆海做过的事,我也不会纵着他。”
说罢,转身就走出大门。
她这话像是一个任性的女儿对父亲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