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震动比往日更加剧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要出来。我睁开眼，安全屋的昏暗光线中，其他人还在熟睡。屏幕上的血红色文字异常刺眼：
【第6日任务：净化行动】
【地点：圣玛丽废弃医院】
【要求：猎杀3名\"瘟疫携带者\"并取得其心脏组织】
【警告：目标具有高度传染性】
【奖励：抗生素套装x3】
【失败惩罚：感染致死性病原体】
我盯着\"传染性\"三个字，喉咙发紧。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地方，感染几乎等于死亡。轻轻摇醒李警官，他看完任务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太过分了...\"他声音嘶哑，显然想起了昨天的\"声波猎手\"。
我们逐个叫醒团队。乔家劲看到任务后冷笑一声，开始默默磨斧；甜甜检查着匕首，眼神变得锐利；小雨则缩在角落，反常地沉默。
\"至少这次能说话。\"乔家劲打破沉默，\"不用像昨天那样当哑巴。\"
\"别高兴太早。\"李警官指着任务说明底部的细纹字，\"看这里：'其他玩家团队已接收相同任务，击杀竞争者将获得额外奖励'。\"
我心头一沉。这意味着不仅要对付Npc和疾病，还要防备其他玩家的偷袭。
\"圣玛丽医院...\"甜甜回忆着，\"在城北旧区，五层楼，有地下停尸间。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对我们和目标都是。\"
\"我们需要防护装备。\"我思索着，\"塑料布、胶带、手套...任何能阻挡病原体的东西。\"
小雨突然开口：\"医院里应该有防护服...如果没被洗劫一空的话。\"
乔家劲站起来伸展筋骨：\"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早到早得。\"
我们迅速收拾装备。临行前，李警官将齐夏的终端交给我：\"带着它，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信息。\"
圣玛丽医院矗立在晨雾中，像一具巨大的骷髅。哥特式的尖顶布满锈迹，彩色玻璃所剩无几。正门被铁链锁住，旁边歪斜的牌子上写着\"隔离区 禁止入内\"。
\"真贴心。\"乔家劲讥讽道，\"还给我们指路呢。\"
我们绕到侧面的救护车通道，发现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像是张开的嘴。
\"三人留守，两人侦查。\"我低声分配，\"乔家劲和李警官守出口；甜甜、小雨和我进去探路。\"
乔家劲明显不满：\"凭什么你指挥？\"
\"因为林郗有脑子。\"甜甜出人意料地站在我这边，\"而你只有肌肉。\"
李警官按住即将发作的乔家劲：\"按他说的做。我们守住退路。\"
医院内部弥漫着腐臭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手电筒光束照出走廊两侧翻倒的轮椅和散落的病历。墙上有大片可疑的深色污渍。
\"找防护服和手术室。\"我小声指示，\"目标可能躲在那里。\"
我们谨慎前进，每一步都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和医疗废弃物。甜甜打头阵，匕首在手；我护着小雨居中；李警官在后方警戒。
一楼护士站里，我们找到了几套还算完整的防护服和口罩。
\"能凑合用。\"甜甜检查着，\"但过滤器可能失效了。\"
\"总比没有强。\"我分发给每人一套。
穿上防护服后，我们看起来像一群蹩脚的太空人，但至少心理上安全了些。继续向楼上搜索，在二楼拐角处，甜甜突然举手示意停下。
前方走廊尽头，一个身影缓慢移动。它穿着沾满血污的白大褂，脸上戴着破损的鸟嘴面具——典型的\"瘟疫医生\"造型。脖子上微弱的红光标记确认了它是目标之一。
\"目标1。\"我用手势分配任务，\"甜甜绕后，我正面吸引注意，小雨观察周围。\"
甜甜像猫一样无声消失在侧廊。我制造了点声响，瘟疫医生立刻转向我，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就在它冲过来的瞬间，甜甜从背后扑出，匕首精准刺入后颈。
目标倒地抽搐，但没有立即死亡。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你们...也逃不掉...所有人...都会感染...\"
甜甜毫不犹豫地补刀，结束了它的痛苦。我们迅速取走心脏组织样本，装进事先准备的密封袋。
\"太容易了。\"甜甜皱眉，\"不像系统的风格。\"
她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爆炸声和枪响。我们冲向窗口，看到医院前院两支队伍正在交火。
\"竞争者。\"我咬牙，\"他们找到李警官和乔家劲了！\"
我们立刻放弃搜索，冲向楼下。刚跑到一楼，一个黑影从侧门扑出，将我撞倒在地。防护面具被扯掉，一张布满脓疮的脸凑到我面前：
\"新来的祭品？\"他呼出的气带着腐肉味，\"清道夫向你们问好！\"
我拼命挣扎，但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就在那张恶心的嘴即将咬到我脖子时，一声枪响，他的脑袋像西瓜般爆开。
李警官站在走廊另一端，手枪还在冒烟。\"快走！前门被包围了！\"
\"乔家劲呢？\"甜甜急问。
\"那白痴冲出去'谈判'，现在被围在停车场！\"
我们穿过厨房，从后门绕向停车场。场面令人心惊——乔家劲被五人围在中央，斧头已经染血，但左腿明显受了伤。周围躺着三具尸体，其中两个穿着和我们一样的防护服。
\"清道夫是什么？\"我边跑边问。
\"疯子组成的团队。\"李警官喘着气，\"他们不完成任务，专门猎杀其他玩家取乐。\"
我们找到掩体，评估局势。清道夫显然经验丰富，占据有利地形，乔家劲撑不了多久。
\"需要分散他们注意力。\"我快速思考，\"甜甜，你能绕到那辆救护车后面吗？\"
她点头，悄然离去。我和李警官准备火力掩护，小雨则递给我一个意外的物品——从护士站顺来的麻醉剂。
\"给。\"她眼神异常冷静，\"比子弹安静。\"
甜甜的信号传来——她已经就位。李警官连开三枪，吸引清道夫注意。与此同时，甜甜从侧翼突袭，放倒两人。我趁机冲向乔家劲，将麻醉剂扎入最近敌人的脖子。
短短一分钟，局势逆转。剩下的清道夫见势不妙，拖着同伴尸体撤退了。
\"多管闲事。\"乔家劲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我能应付。\"
\"闭嘴吧。\"甜甜踢了下他受伤的腿，让他痛得龇牙咧嘴，\"要不是林郗的计划，你现在已经是肉酱了。\"
我们退回医院内部，处理乔家劲的伤口。幸好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
\"清道夫不会走远。\"李警官警戒着窗外，\"我们需要新计划。\"
\"地下。\"小雨突然说，\"任务说医院，没限定楼层。地下停尸间可能有目标，而且易守难攻。\"
乔家劲嗤之以鼻：\"听小孩的？\"
\"比听你的强。\"甜甜反击，\"至少她没让我们陷入埋伏。\"
地下通道比楼上更加阴森，温度骤降，墙上凝结着水珠。停尸间的门半开着，里面传出奇怪的刮擦声。
\"目标2和3可能都在里面。\"我小声说，\"小心行事。\"
停尸间里，两个穿着病号服的Npc正机械地撞击着冷冻柜。他们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灰绿色，眼睛浑浊无神。听到我们的动静，他们同时转头，发出非人的嚎叫。
\"不对劲...\"甜甜后退一步，\"这些不像普通Npc...\"
两个\"瘟疫携带者\"以惊人的速度扑来。乔家劲一斧劈中其中一个的肩膀，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继续攻击。李警官开枪击中另一个的胸口，同样无效。
\"必须爆头！\"我大喊，同时拔出从清道夫尸体上捡来的手枪。
枪声在密闭空间震耳欲聋。两个Npc终于倒下，但噪音引来了更大的麻烦——我们听到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清道夫找到我们了。
\"快取样本！\"我指挥道，同时和甜甜架起乔家劲，\"从侧门走！\"
小雨却站在原地，盯着死去的Npc：\"等等...他们口袋里...\"
我回头一看，其中一个Npc口袋里露出一个U盘似的东西。小雨将它取出，上面标着\"V-7实验数据\"。
\"没时间了！\"李警官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催促道。
我们撞开通往锅炉房的侧门，穿过迷宫般的管道间，最终找到一个废弃的洗衣通道，勉强挤了进去。
通道通向医院后面的树林。我们瘫坐在灌木丛中，气喘吁吁。清道夫的叫骂声逐渐远去，看来甩掉了他们。
\"任务完成。\"甜甜检查着手表确认，\"奖励已发放。\"
但没人感到高兴。我查看小雨找到的U盘，插入齐夏的终端。屏幕上显示出一份研究文件：
\"V-7疫苗实验日志
目标：治疗x病毒
状态：成功
备注：唯一样本已植入载体，需特殊条件激活\"
下面是一串复杂的分子式和注射说明。李警官倒吸一口气：\"这不是瘟疫...是疫苗！那些Npc是携带解药的载体！\"
\"我们杀了解药？\"甜甜声音发抖。
乔家劲却冷笑：\"任务要的是心脏组织，又没说活体。死人也能取样本。\"
就在这时，终端突然收到一条陌生信号：
\"致疫苗携带者：你们已被标记。交出V-7数据，可获自由。抵抗即死亡。——观察者\"
我们面面相觑。\"观察者\"是什么？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出现？
小雨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们不是Npc...是系统的执法者。我们触发了隐藏剧情...\"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天色渐暗，但我们都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手表上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
06:19:52
第六天结束了，还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