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较多……”
听着无崖子话里行间之意,他竟是将逍遥派三大内功心法尽数学全了的!张坤暗自咋舌:也难怪这“逍遥三老”当中,公认无崖子的武功最强……看来三十年前若非有李秋水帮忙,哪怕丁春秋暗施偷袭,也未必能把无崖子打下悬崖吧?
咋舌暗叹之后,他又想到一个地球武侠迷常常为之争论的问题,忍不住就问了出来:“那么这三大功法,究竟谁更厉害些呢?”
“呵呵,北冥神功主攻,小无相功主守,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却是直指长生大道,侧重本来不同,又何谈孰强孰弱?……但是,我这么多年感悟下来,真要说起来,我认为不老长春功才是破限的关键。”无崖子摇头笑着,顿了顿,又道:“不过,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都是师父数十年游历积累、集各家大成的惊才绝艳创造。但这门不老长春功却并非他自创,而是得自一个神秘的山谷。”
“神秘的山谷?”张坤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师父当年也是天资绝顶的人物,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当世难逢敌手,那时候他就立下了志向,游历天下、寻仙求道。直到有一次,正是在滇云地界,他误打误撞进入一处山谷,不仅在那里完善了内外功法,更找到了记载着不老长春秘法的经书……但具体细节,师父没多说,连我们也不甚清楚。至于那山谷的名字么,似乎叫做……‘二十四节气谷’。”
“哦……”张坤对世纪新修版的天龙世界毕竟了解不深,只知道逍遥派大师姐所练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被改名成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此时听了无崖子的解释,沉吟片刻,又问:“关于破碎虚空、飞升上界……若我想了解更多,该去何处?”
“自然也还是上天山、去找我的大师姐……天山灵鹫宫是当年逍遥派立派之地,里面有师父收集的无数珍本古籍。那些书太多太多了,当年我们都看不过来。后来我接任了掌门,觉得对不住大师姐,便带着李秋水隐居大理,将灵鹫宫留给了师姐……依我想来,我师逍遥子一生所求无非破限,很可能在那些书里找到答案。”
张坤心中一动、若有所思,指尖轻轻敲击剑身,肉指触在琉璃玉石般的刃面,竟发出清脆如铃的声响。
“只是你也知道,你就这么贸然前去,哪能取信大师姐?除非你做了我派掌门,戴着掌门指环前去……”无崖子看着他,忽然又笑,笑得分外狡黠,“如何?现在可愿接受我的传功?”
张坤抬眸,与无崖子对视片刻,忽然嘴角微扬:“前辈盛情,晚辈却之不恭。既有传功之谊,在下就将您看作师父了——只是晚辈只跪生身父母、不跪天地君王,这拜师礼仪么……”
无崖子大笑:“好!好!那些繁杂规矩,免了就是!来,背对着我盘膝坐下,凝神静气、搬运周天!”
他周身真气鼓荡,三绺长须和满头黑发无风自动,整个人竟似又年轻了几分,隐然透着少年气息。
张坤依言而坐、双目微闭,体内真气在意念驱使之下,依着北冥神功的心法路线运转起来。
无崖子伸出双手,紧紧按在他的后背两处大穴。刹那间,磅礴如海的真气如江河奔涌,源源不断地灌入进来。
还有少量真气在这过程当中逸散了出去,便在两人身遭形成一股磅礴气浪。整个石室内一时间都刮起风暴,空气震颤起来,满壁萤石的幽光都剧烈摇曳起来。
映照出无崖子那张脸蛋也明灭不定、逐渐苍白。
张坤微闭着双眼静静感受。他给别人传过功力、吸过众多高手的真气,这会儿被动接受,却对体内外真气的感知和掌控依旧敏锐。
他隐隐感觉到,无崖子体内的真气总量并不算浩瀚,甚至比起自己本身积淀的内力还要少上几分——毕竟近段时间以来他先后吸取了丁春秋、摘星子、沿路盗匪以及五十余名星宿派弟子的修为,而自身消耗出去的不多。
可是,无崖子传入的内力,每一缕都精纯至极、凝练不散,宛如经过千锤百炼的玄铁,自然并非凡俗兵器能比。
而更奇妙的是,无崖子这些真气甫一入体,便如引路明灯,竟带动着张坤体内原本磅礴却沉寂的真气自行运转起来。
“咦?!”张坤忍不住轻轻惊呼一声。
体内真气周天循环、生生不息,每运转一圈,都让他的经脉微微震颤,然后从四肢百骸生出一些新的内息……效果大致与自己冥想打坐、运气调息相似,但区别还是很大——
毕竟一个是全自动流水化作业、一个得自己凝集心神手动操作……
“呵,你也觉察到老夫这身真气的差异了吧?我瘫痪三十年,除了吃喝拉撒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每天冥想运功……”无崖子感受到了张坤的诧异,竟还能分神说话解释。
或许是真气同源同脉的缘故,他感觉给张坤传功,比想象当中轻松多了——
“这么终日苦苦修行,体内真气自然越练越多。到得十年前,我感觉竟无法将真气引导归虚,浑身只是鼓胀疼痛、似乎每一条经络都要被撑爆了……然而当时我咬牙坚持下来,之后再行运功修炼,最近这十年,一身真气却是越练越少。”
说话间,无崖子的真气依旧汹涌而入,混着张坤体内已有的积蓄,仿佛洪流一般扫荡其周身,让张坤再次产生而来些许腹胀的感觉。
张坤体质特殊,早已能对体内真气如臂使指,而此刻既然腹胀,下意识间心念电转,却发现那些真气自行运转着,每经过心肝肠胆等处,便有少许最精纯、最凝练的部分真气,从经脉分流、散入各处器官,最终与血肉筋骨隐隐相融。
——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