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载,妖星袭月。
长安城的夜空原本星河璀璨,却在这一刻骤然扭曲。紫微星剧烈震颤,北斗七星的勺柄突然转向,一道赤红如血的流星自天穹划过,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天裂渗血。
清风跪在终南山脚的溪边,怀中玉盒滚烫。他仰头望向天际,那道血色流星的光芒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瞳孔中倒映出的不仅是火光,还有某种近乎预兆的恐惧。
\"妖星袭月......\"他喃喃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师父留下的血书。
血色流星的轨迹并非直坠,而是在空中诡异地盘旋,最终停在骊山方向,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清风!”他突然听见孙思邈的声音,“记住——马嵬驿的梨花树下,埋着我的金丹!切记。。。切记。。。。”周围空无一人,声音也飘散无踪。
同一时刻,范阳节度使府内。
安禄山正在占星台上焚香祷告,面前的龟甲突然\"咔嚓\"裂成两半。他愕然抬头,正看见那道血色流星划过天际。
\"不可能!\"他暴怒地掀翻香案,\"《推背图》明明显示紫微星暗淡,帝星将坠…………\"
话音未落,流星突然炸开,化作七道火光坠向四面八方。其中一道直奔范阳城,将安禄山私藏的陨铁库炸成火海。烈焰中,那些浸泡在血水里的\"人俑\"发出非人的嚎叫,一个接一个地融化。
此时范阳城的夜空被血色流星映得如同白昼。
安禄山站在占星台上,三百斤的身躯在猩红天光下投出扭曲的阴影。他刚用九十九名童男童女的鲜血完成祭祀,青铜鼎中的血水还冒着热气。案几上的龟甲却在此刻\"咔嚓\"裂开,裂缝正好将\"渔阳鼙鼓\"的谶言一分为二。
\"大帅!\"史思明跌跌撞撞冲上来,铠甲上沾着蓝火,\"陨铁库......\"
话音未落,一道火流星正坠入城西。地动山摇中,安禄山珍藏的八百具\"铁狼卫\"在烈焰里哀嚎——那些被陨铁改造的傀儡,此刻竟像蜡人般融化。
密室内,《推背图》真本在案几上疯狂翻动。
安禄山肥厚的手掌死死按住第五象,却发现原本篡改的\"铁狼\"二字正在褪色。墨迹像活物般蠕动,重新显露出被掩盖的\"金刀\"原谶。更可怕的是批注栏里,他亲手写下的\"贵妃不死\"四个字,每一笔都渗出鲜血!
\"不可能!\"他一把扯碎画卷,却见飞散的碎片在空中重组,浮现出新的预言:
\"七星照魂,泪破天机。
铁狼噬主,陨星归位。\"
沾血的碎纸突然自燃,蓝火中现出孙思邈模糊的面容。
节度使府的地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安禄山冲下去时,看见终生难忘的一幕——他最得意的\"狼帅\"正在啃咬自己的手臂。那具镶嵌陨铁的躯体不断扭曲,胸口浮现出北斗七星的灼痕。
\"大帅...逃...\"狼帅的独眼突然恢复清明,下一秒却暴起掐住安禄山的喉咙,\"孙道长...问您...篡天改命...可会遭报应?\"
三百斤的躯体被生生提起,安禄山惊恐地发现:自己藏在夹层里的陨铁护心镜,此刻正被七星灼痕烧得通红!
黎明时分,血色流星彻底消散。
清虚子站在骊山之巅,看见最后一点星芒坠入地宫裂缝。怀中玉盒突然冰凉,打开后发现孙思邈的血字完全变了内容:
\"金刀现,狼烟灭。
九转劫,泪中解。\"
东方既白,第一缕阳光照在华清宫的檐角上。杨玉环对镜梳妆时,发现那缕血色发梢不知何时已悄然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