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总裁办公室的门在王义兴“识趣”地快速合拢、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瞬间——
苏夭夭像只终于等到顺毛机会的猫,慵懒的姿态里透出一丝迫不及待。
她没等陆阎操控轮椅完全转向办公桌,纤长的身影已带着清冷的香风靠近。
素白的手指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并非禁锢,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牵引,让他停留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勾勒着他冷峻完美的侧颜。
苏夭夭的目光落在他色泽偏淡、形状优美的薄唇上,心念微动。
没有理由,没有惩罚,只是单纯的……想亲。
她俯身,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和亲昵,轻轻地、却又无比精准地,覆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开始是温柔的探索,带着花茶清甜的余韵,描摹着他微凉的唇线,如同品尝最珍贵的甜品。
陆阎冰封的眼底瞬间掀起波澜,震惊过后是汹涌的、几乎要破闸而出的浓烈情愫。
他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压抑的喟叹,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想要加深这个吻,想将她揉进怀里。
然而苏夭夭却坏心眼地稍稍退开一点,在他下意识追随过来的瞬间,又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重新吻了上去,
这次带着点研磨的力道,舌尖灵巧地探入,勾缠着他的,汲取着他身上那令她着迷的、混合着冷冽松香和独属于他的气息。
她的指尖也没闲着,带着微凉的触感,抚上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然后滑向他敏感的喉结,感受着掌心下那因她而剧烈滚动的凸起。
“宝宝……” 陆阎的声音彻底沙哑,带着被撩拨到极致的喘息。
他被迫仰起头,承受着她甜蜜的“侵袭”,冰封的面具寸寸碎裂。
眼尾被逼得泛起一片动人心魄的绯红,那点恰好缀在右眼尾下的、小小的、深褐色的泪痣,
在这片绯红和情动水光的映衬下,如同雪地里一点燃烧的朱砂,妖冶得惊心动魄,
与他平日里冷酷禁欲的形象形成了极致的、只属于她的反差。
苏夭夭满意地看着他被自己亲得眼尾泛红、泪痣妖娆的模样,眼底的慵懒被一种纯粹的喜爱和恶作剧得逞般的亮光取代。
她终于大发慈悲地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额头抵着他的,鼻尖蹭了蹭他挺直的鼻梁,声音带着一丝微喘和满足的沙哑:
“阿阎的唇……果然很好吃。”
陆阎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眼尾的绯红和水光尚未褪去。
他看着近在咫尺、如同偷腥成功的小狐狸般的苏夭夭,
冰封的眼底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和纵容,甚至……一丝甘之如饴的无奈。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才找回自己依旧沙哑的声音:
“宝宝……饿了吧?” 他试图平复呼吸,指尖眷恋地拂过她微肿的唇瓣,“我们去吃饭?”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市中心顶级餐厅,私密性极佳的顶层景观包厢。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淌的城市星河,桌上精致的水晶餐具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陆阎操控轮椅停在桌边,苏夭夭则被侍者引到他对面的位置。
餐点上桌。苏夭夭懒洋洋地戳着盘子里的鹅肝,似乎对食物兴趣缺缺,目光更多地流连在对面优雅切着牛排的男人身上。
陆阎察觉了她的视线,抬眸,冰封的眼底漾开温柔的涟漪。
他放下自己的刀叉,操控轮椅绕过桌角,滑到苏夭夭身边。
他拿起她的银叉,叉起一块大小刚好、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自然地递到她唇边。
“尝尝这个,宝宝。”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哄诱。
苏夭夭挑眉,看着唇边那块诱人的牛排,又看了看陆阎专注而温柔的眼神,唇角弯起。
她微微启唇,就着他的手,将牛排咬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鲜嫩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味道确实不错,但更让她愉悦的,是这种被他细致照顾的感觉。
陆阎看着她小口吃着,像只被投喂的狐狸,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又叉起一块焗龙虾肉,细心地吹了吹,再次递到她唇边。
苏夭夭来者不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偶尔还会故意用舌尖轻轻舔过他的指尖,看着他指节微僵、耳根悄然漫上红晕的样子,眼底的笑意便更加狡黠。
陆阎动作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偶尔抬眸看向对面。
苏夭夭小口吃着甜品,眼神却有些飘忽,指尖无意识地在桌布上划着某种玄奥的轨迹,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她周身那股慵懒的气息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猎手的专注。
陆阎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低沉温柔:“宝宝,想去哪里消食?”
苏夭夭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点兴奋的弧度:“带你去坐趟‘便车’?”
陆阎冰封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全然的信任:“好。”
一顿晚餐,就在陆阎耐心细致的投喂和苏夭夭慵懒享受中度过。周岳和王义兴在包厢外守着,内心活动各异。
车子没有开回山水桃岸,而是驶向了城市边缘一条相对僻静、路灯有些昏暗的老路。苏夭夭让周岳把车停在路边阴影里。
夜色更深。
城市边缘僻静的老路,路灯昏暗。周岳将车停在阴影里。
“在这等着。” 苏夭夭吩咐道,然后打开后车门。她俯身,动作极其自然地将陆阎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陆阎早已习惯,极其配合地环住她的脖颈,将脸埋在她颈窝,呼吸着她身上清冷的淡香。
苏夭夭抱着他下车。周岳立刻将轮椅搬下来。陆阎坐回轮椅,初冬的夜风带着寒意。
苏夭夭从随身的包里(仿佛是个无底洞)摸出两张巴掌大小、边缘有些磨损的黄色符纸,
上面用朱砂画着极其简陋的、像是小孩子涂鸦般的“车票”。她将其中一张塞进陆阎手里。
“拿好,别丢了。” 她语气随意,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空旷的马路。
陆阎捏着那张触感奇特的“车票”,入手微凉,隐隐能感觉到一丝微弱却不容忽视的能量波动。他没有多问,只是握紧了。
几分钟后,远处昏暗的路灯下,一辆老旧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来。
车头灯昏黄,车身漆皮斑驳,样式是早就该淘汰的型号。
最诡异的是,它没有车牌,车头的线路显示屏上,闪烁着猩红的、不断跳动的数字——444。
车子无声无息地停在他们面前,车门“嗤”地一声打开,里面透出惨白阴冷的灯光,
空无一人,只有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着老旧公交司机制服、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的“人”。
一股阴冷刺骨、带着淡淡腐朽气息的风,从打开的车门内涌出。
周岳坐在车里,远远看着那辆突然出现、透着浓浓不祥气息的444路公交,以及少爷和少夫人拿着“车票”要上去的架势,
瞬间汗毛倒竖!他死死抓住方向盘,内心疯狂咆哮:[鬼车!绝对是鬼车!少爷!少夫人!你们要去阴间一日游吗?!带上我啊不……别带上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苏夭夭却神色如常,抱起陆阎,一步踏上了冰冷的公交车台阶。手中的“车票”在接触车门的瞬间,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光。
车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公交车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旧。塑料座椅布满裂纹,扶手锈迹斑斑。
惨白的灯光忽明忽灭,映照得车厢内一片死寂的阴森。空气冰冷粘稠,带着一股尘土和……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车子再次启动,无声无息地滑入夜色,仿佛行驶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
苏夭夭抱着陆阎在靠近后门的位置坐下。陆阎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公交车的行驶,周围的气温在急剧下降,车窗外的景象也变得模糊扭曲,路灯的光晕被拉长成诡异的光带。
他体内的帝王紫气本能地流转起来,抵御着外界的阴寒侵蚀,也让他在这阴森的环境中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镇定。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在一个荒凉的、连路灯都没有的废弃站台停下。
一个穿着沾满泥污工装、脸色青白、眼神呆滞的中年男人魂魄,踉踉跄跄地飘了上来。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工具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来不及了……赶不上了……头七……回不去了……”
他茫然地在空荡荡的车厢里飘荡,似乎在寻找座位,又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他飘到苏夭夭和陆阎座位旁时,呆滞的目光扫过陆阎身上那无形却浩瀚威严的紫气,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飘远了些,蜷缩在车厢角落,抱着工具包,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苏夭夭的目光落在那工装鬼魂和他紧紧抱着的工具包上,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缠绕的、几乎要断裂的、象征阳间亲缘的淡金色因果线。她微微蹙眉。
就在这时,车子似乎颠簸了一下。那工装鬼魂抱着的工具包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不是工具,而是一些粗糙的、用边角料木头雕刻的小动物玩具,小马、小狗、小兔子,虽然简陋,但能看出雕刻者的用心。
还有一张被摩挲得发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憨厚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七八岁、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男孩。
工装鬼魂看到照片和散落的玩具,呆滞的眼神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痛苦和绝望,
发出更加凄厉的呜咽,手忙脚乱地去捡,却因为魂体不稳,怎么也捡不起来。
苏夭夭叹了口气,指尖微动,一丝无形的力量托起那些散落的玩具和照片,轻轻放回了工装鬼魂的怀里。
工装鬼魂愣住了,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茫然地看向苏夭夭。
苏夭夭的声音在寂静阴冷的车厢里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直接传入鬼魂的意识中:
“张大山,泥瓦匠,丙申年三月初七生,卒于癸卯年十月廿三,工地意外,坠亡。”
“家中独子张小虎,现年八岁,寄养在姑母家。”
“你牵挂儿子,怨气未散,又因意外横死,魂魄浑噩,被阴差遗漏,未能及时归入地府报道。如今头七已过,成了滞留阳间的孤魂野鬼。再不入轮回,恐魂飞魄散。”
工装鬼魂张大山听着苏夭夭准确无误地说出自己的生平和对儿子的牵挂,
呆滞的眼睛里终于流下了两行青黑色的鬼泪,抱着玩具和照片,对着苏夭夭的方向噗通跪下,无声地哀求。
苏夭夭指尖凌空一点,一道极其细微、却凝练无比的金光没入张大山的眉心。
“念你生前勤恳,死后亦无恶念,只为牵挂幼子。本座予你一道引路符,助你魂魄清明,暂得一夜托梦之能。”
她的声音带着地府小祖宗独有的威严:
“今夜子时,你可循此符指引,入你儿子梦中,见最后一面,交代遗言,了却心愿。日出之前,自有阴差引你入黄泉,依生前善恶结算因果,重入轮回。”
“记住,只此一夜,不可逾时,不可惊扰生人,否则符散魂消!”
张大山魂体一震,那道金光在他眉心形成一个淡淡的符文印记,他浑浊的眼神瞬间清明了许多。
巨大的感激和希望取代了绝望,他对着苏夭夭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具和照片,青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带着泪的笑容。
做完这一切,苏夭夭指尖捻动,一丝极其精纯的、肉眼不可见的淡金色功德之力,
如同萤火般从张大山的魂体上逸散出来,悄无声息地被苏夭夭引入陆阎的眉心。这是助鬼了愿、引其归途的善果。
陆阎身体猛地一震!
他能感受到一阵暖意流入身体、
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的苏夭夭。
苏夭夭正懒懒地靠在他胸口,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还惬意地蹭了蹭他的颈窝。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阴冷的车厢灯光下投下小片阴影,唇角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仿佛刚刚饱餐了一顿的不是陆阎,而是她自己。
她挣来的功德,一丝不留,全部给了他。只为了消磨那一点点折磨他多年的煞气。
陆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胀滚烫得几乎要炸裂开!
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里。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冰封的眼底翻涌着浓烈到极致的心疼、震撼与无法言喻的爱意。
他的宝宝……
444路鬼车在寂静的夜色中继续行驶。苏夭夭靠在陆阎肩膀上,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嘟囔了一句:
“阿阎,今天的‘车费’……够不够甜?”
陆阎侧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滚烫而郑重的吻,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甜。比世上任何东西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