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诊疗床!”
陆安和手臂止不住地发抖,周余缈身上的的衬衫早已浸透暗红血迹,候诊区抱着孩子的军属慌忙别过脸去。
“先送去急救室抢救。”
这出血量他们第一反应是小产了。
进了手术室,经过一番护士帮忙换洗衣服,清洗。
才发现是来月经了。
经过医生的检查,确定,真是只是来月经了。
最后给她打了葡萄糖,推去普通病房。
“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老军医摘下沾满血渍的乳胶手套,走出来。
他身后护士正抱着换下的血衣匆匆经过。
对上急得眼眶发红的陆安和,指了指办公室。
“去里面谈。”
陆安和跟着他去了办公室,见他一脸严肃,还以为周余缈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没什么大问题,是功能性子宫出血!“
医生拿出病例单边写边说。
“什么意思??”
医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初中生物课没讲吗?她这是来月经了。”
“月,月经?”陆安和耳朵瞬间爬满红晕。
但想到周余缈浑身是血的模样,“那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这出血量明显不正常。
“按常理是不该,但这女同志发育太晚,内分泌紊乱导致子宫内膜过度增生。”
他翻出刚刚的检查报告,“她以前吃过不少苦吧?”
“以前...她家里条件不好,很瘦。”陆安和没隐瞒。
“那就对了!”
老大夫拧开茶缸灌了口茶,“营养不了导致她发育迟缓,正常女性12岁以后都回来月经,她这都十六岁了才来初潮……”
“那我要怎么做?”
“没多大事,以后多补补就行,现在可以去买红糖,给她煮水喝,打个鸡蛋进去更好。
有条件再整点红枣、桂圆,熬成粥补补。”
“我先给她开药,她这情况需要住院打针。”
陆安和点头,“这些东西哪里能买?你给我列个单子我去买。”
医生看他样子,确实不懂,在纸上写了几样东西递给他。
“医院后门右转就有供销社,都能买到。”
等陆安和站在供销社柜台前,手心全是汗。
货架上摆满了各种东西。
他张了几次口却说不出来。
“小伙子,要点啥?”卖货的大婶嗑着瓜子问。
陆安和把纸条往柜台上一扔,声音别扭,“红糖还有纸上写的这些……”
大婶拿起纸条,仔细看了上面的字,有些诧异,“给对象买补品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对对象这么贴心的男人,你一定很爱你对象吧?”
看他脸涨得通红,不在打趣,“红糖得买这个,补血最好,水杯就用这个…
卫生带拿中号的,错不了。”
“要不要再给你对象带一瓶麦乳精?”
陆安和耳朵根子烧得慌,结结巴巴地说:“麦、麦乳精就...就不用了。”
陆安和把装卫生带和纸包死死压在挎包最底下。
给了钱抄起东西就往外跑,太丢人了!
进了医院大楼,他脸上的热辣还没褪去。
进病房时,周余缈已经醒了。
脸色依旧很苍白,手上还打着吊瓶。
陆安和推门进来时,气喘吁吁,额头还挂着汗珠。
他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给你的?”
周余缈已经知道自己来大姨妈的事了。
原本觉得没什么。
但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脸蹭一下红了。
“你要不回去换套衣服?”
陆安和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沾了血。
刚落下去的热度又上升了。
“要你管,我乐意!”
说着从袋子里拿出刚买的水杯喝红糖去了开水房。
他走后,周余缈翻开她买的东西,看到最底下的卫生带愣住了。
这…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个年代卫生巾都没有?
她可以没钱,但不能没有这个啊!啊啊啊啊!
这看着还是重复利用的?
老天!!!
杀了她吧!
这玩意怎么用来着?
前世她用的都是进口的纯棉卫生巾,柔软又透气,哪见过这玩意。
陆安和端着水杯走进来,见她拿着卫生带研究,脸瞬间烧起来!
“你!快收起来这东西怎么能那出来玩。
“我不会用…”周余缈无辜眨眼。
“……”
陆安和将手机的红糖水放到一旁柜子上。
“你买的时候他们有说怎么用吗?”
她是真不懂。
也不会觉得这样的话问出来多羞人。
“就、就把那个...那个卫生纸铺在上面。”
他背对着周余缈,话都说不利索,“用完就换,医生说说要注意干净,不然会得病。”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辈子哪说过这么臊的话!
周余缈听他这么说也猜怎么用了但难得见他吃瘪,故意逗他:
“可卫生纸怎么固定啊?会掉的吧?”
“你问我我问谁!”
陆安和猛地转身,见她一脸懵懂,似乎真的不知道,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硬着头皮补充:“反正...反正她们是这么说的,不会你自己研究一下,不行就多垫几层纸。”
说完不等她反应,留下一句“我、我回去换衣服!”
几乎落荒而逃。
周余缈无语。
刚好这时候,护士进来给她拔针。
看到她放在一侧的卫生带,脸都羞红了。
“你对象对你真好,给你熬红糖水,还给你买这么私密的东西。”
周余缈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听她这么说,忽感不自在。
“还,还好吧!他是我未婚夫,帮我买不应该吗?
“这年头愿意帮女人买卫生带的男人可真不多。
上月隔壁床有对夫妻,女同志小产大出血,她男人在走廊里嫌血腥味重,躲得老远。
让他帮换衣服,还嫌沾这血晦气。
哪像你对象,抱着你冲进医院时脸都白了。”
“忙前忙后,到你醒来都没想着去换衣服,看得出来他很担心你。”
周余缈微愣,担心她吗?
目光落到一旁的还冒着热气的红糖水。
嘴角不自觉勾起。
“你是没看到他怼人的时候,嘴硬得很。”
“嘴硬的男人疼起人来才实心眼,好好珍惜吧!这样的男人不多了。”
护士利落地收拾好,顺手帮她把卫生带塞进床头柜抽屉,
“这东西得避光收着,我看你这带子是新拆的,记得头次用多垫两层草纸,免得侧漏。”
“同志,这个我不会用,你能教我怎么用吗?”
“这个啊,很简单。”护士见她年纪小,又漂亮,还懂礼貌,耐心教她。
“看到两边的带子没有?这是用来固定纸的,垫了纸两头绑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