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一句。”李金封语气暧昧的诱哄道。
“叫什么?”夏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一下子又反应了过来,气的恢复本性,把李金封的手甩开,想要退后几步骂人,却被他拉住手,扯到怀里抱住。
即使双手手臂抵在人的胸膛,夏阳也没停下骂人的小嘴:“李金封你就是个混蛋,变着法儿的占我便宜。哼,你爱见,你就见吧,随便随便。”说完脸一歪,不看李金封。
李金封抬手将夏阳的小脸移过来,无奈一笑,妥协道:“好,你不愿我就不见。”
见李金封服软松口,夏阳脸上生气的表情差点就没绷住,只敢在心里暗暗窃喜着。
“但是外面那个女人,我刚买的,必须留下伺候,给你做帮手,给我做信使,我才真的同意不见。”话停顿了一下,李金封的语气软了一些,哄着人:“对外,你就说是我派来监督你做事的,收下不要紧的。乖,你也要让我放心一点。”
外面那个女人?啊?他买的?给她的?夏阳也不‘生气’了,眼神闪过狡黠,伸手抱住男人的腰,一脸高兴应道:“好的嘞,听你的。”
李金封想温存一会。
然而,刚刚还抱着他的夏阳,已经顺势改推搡着他开口赶人了:“李金封,你赶紧走吧,你那打眼的马车,一会把我爹他们、村里好事的都引来了,烦人。”
闻言,李金封不置可否,他其实不介意和夏阳说的这些人打个照面,但是看到自己的小姑娘那满脸不耐烦,没有半点作假,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我就走。”
夏阳把李金封送到门口,瞅了一眼远处停在路上的马车,旁边是站了一个女人。瞅了一眼赵老二屋子和村子的方向,目前啥动静也没有,很好。
这才放下心来随意的和李金封告别了几句,就催着人赶紧走,然后站在门口等那个女人。
李金封心里有些郁闷烦躁,带着刘全离开向马车走过去。和马车旁边的女人交代了几句,上车。刘全从马车里一角拿了一个简单包袱交给女人,随后驾车离去。
“夏阳姑娘,我叫吴彩娘,是李少爷买来伺候你的。”吴彩娘的声音有几分到新地方的不安,还有几分是被夏阳的脸吓的。
“嗯,进来吧,彩娘。”夏阳笑笑,来人看起来20来岁,容貌还行吧,看起来也有一把子力气,不是个‘娇弱无力’的。
得,收了人,就得安排食宿问题。
...
夏阳和吴彩娘聊了一会儿,对她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
然后就带着人回赵家拿了一些被褥铺盖生活用品,柳娘看见了就问夏阳什么情况,夏阳按照李金封的说辞应付了几句,也没管柳娘一脸不高兴和牢骚抱怨。
碰到问她脸的人,好声好气解释了一句抓耗子摔磕到桌脚导致的,如果人再问,夏阳就是一脸不悦的沉默着。好在,也没碰上几个人。
夏阳把吴彩娘安置了自己的新屋子里,吃饭就跟着自己回赵家吃,暂时就这么简单打算。
这几天,赵老二夫妻对夏阳是爱理不理的,但也没什么别的过分举动。
夏阳呢,倒是心大的很,碰上了就笑着叫一句,不应也没有变过,但多的话也不会说。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夏阳也不心急了,天天摸鱼式干活,快活、悠哉的很!
这天早上,赵老二风风火火的跑到夏阳这边,看见吴彩娘坐在门口,口气也不好的问了一句:“夏阳呢?”
吴彩娘已经呆了2、3天了,也看的出来一些好赖,没给什么好脸色,冷淡的应了一句:“在里面忙。”说着也不管赵老二,继续做自己的针线活。
在摸鱼的夏阳听到声音就主动走出来了,走到门口,看见是赵老二,眯眯眼,终于来了啊,笑了笑,叫了一声“爹”,就再无多言。
赵老二情绪有些尴尬,硬着头皮笑道:“夏阳,爹那边屋子已经做好在收尾了,工钱今天能给人结吗?”
夏阳闻言,不接赵老二的话,打趣道:“爹,这么多天都没和我说过话,今天有事,终于是愿意和我说上几句了。”
赵老二脸色讪讪的,本能的就想反驳一句,夏阳没给他机会,又接着安抚道:“工钱过两天给他们结吧,收尾收好了再结。”
听到夏阳这么说,赵老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知道,夏阳这个人,多少是有点疯病和手段在身上的,他没事惹她干嘛?
还有那个什么劳什子李少爷,第二天就送了个‘吴彩娘’来,说什么监督夏阳做工。哼!夏阳肯定是向他‘告状’了。
哎,这几天,他和柳娘都没理夏阳,她呢,好像没事人,碰上了该叫叫,该吃吃,每天早出晚归忙这边,他们也就是晚饭的时候碰上一眼。
他的腿,她的脸,赵家的、村里人都在私底下笑话他家,说不知道什么惊天大耗子,父女俩双双负伤惨重。
现在呢,该掏钱的时候,她又能毫无芥蒂的掏钱,虽然暗戳戳笑话了他一句,但人说的也是事实啊。
有时候,他真的很迷茫,看不懂她,只知道她是个有能力、不喜欢被管教的人,偏偏这样的人是个女人,还是他的孩子。
哎,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赵老二这回笑的比较真心实意了,接话应道:“好的好的,爹一会儿跟他们交待一下就行。这屋子终于是做好了,真好。”
夏阳看赵老二沉默了一会才接话,心里也有所悟,她不在乎赵老二从她身上汲汲营营,只要不妨碍到她的决策就行。
收起笑容,随意的“嗯”了一声,提起别的事:“爹,还有一个事,想跟你说下。就是你考虑一下往后三个月给我做工,你不用高兴,工钱不高,12、13文一天的样子,三个月不能辞工,否则工钱不发。你不愿意的话,我就自己去县里找人了。”
“如果你愿意,我这边需要两个人,你负责再给我找一个,工钱给人说清楚就行。你可以问下五叔,他不是一直想让我们带他吗?”
啊?她现在还愿意找他做事?赵老二心里有些感慨,他就说吧,他看不懂她。虽然接下来是用工高峰期,外面的工钱也高一些,但是他还是想跟着自己孩子干,他心里隐隐知道,夏阳是不会一直停留在赵家的。
心里想通了,嘴上也就轻快了:“夏阳,爹给你干,只要你不嫌弃爹笨就行。”
对于这个结果,夏阳并不感觉到意外,她不在乎赵老二在想什么,那天晚上赵老二没把赵老三喊进屋子,她就决定一切照常推进,她知道,赵老二最后肯定是会答应的。
那一晚的事终究是改变了一些东西,赵老二再也不可能只把她当成一个孩子对话,而她更坚定了要实现自己的‘伟大’目标。
抿抿嘴,夏阳蹙眉道:“不会的。爹,屋子起好了,就搬过去吧。”
赵老二点点头,说道:“我也有这个想法,收尾就这一两天, 再打扫准备个几天,刚好赶上初八的好日子进屋子办酒。夏阳,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夏阳轻笑说说道:“挺好的。对了,爹,趁办酒,你再给我放一个消息出去吧,我要招5-6个年轻女工,工钱6文钱一天。其他的事你不用说,不用管,我心里都有数,你只管把消息放出去就行了。”
想到一些事,夏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会问干什么,你就说在县里给我卖东西,食宿由我提供。”
赵老二本来有很多想说的,但是她都那样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应道:“好。爹知道了。”
父女两个人又说了很久的话。
…
赵家,晚饭。赵老二和夏阳和解了,气氛就融洽了。
春花、秋木觉得今天的晚饭是这几天最轻松、最自在的一顿。
秋木高兴的问道:“爹,我们真的过几天就要搬了吗?”
赵老二也兴奋,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过一、两天,我们一家人就把那边打扫打扫,该搬的东西搬一搬,差不多了,办个席面,就住过去了。”
“好耶!我可以自己住一个大房间了,真好!”秋木高兴的感叹道。
春花也开心,因为赵老二说,不止是秋木单独有一个房间,她也有。而二妹,赵老二说她都挑好了。
柳娘开心归开心,但是她不懂为什么赵老二要给两个闺女也是一人一间,问赵老二。
赵老二闻言,头一次觉得这个媳妇蠢笨,凶道:“你让夏阳跟春花挤一间?你是怕她半夜摸不到我屋子捅我是吧。”
“夏阳,下午我给你五叔说了,他答应了,答应的还挺快的。”赵老二吃了一口饭菜嘟囔道。
“嗯,挺好的。”突然想到一件事,夏阳问赵老二:“爹,大姐上回‘换亲’不是说走正常规矩吗?后面怎么样了?你们私下接触了吗?走到哪一步了?”
赵老二拿筷子的手摆了几下,应道:“爹找了个由头拒了你大伯,一个觉得那边提‘换亲’这个事是在侮辱人,是看不起我们家,二个,又和赵金你大伯他们扯在一起,爹想想,还是不能把你大姐嫁过去。”
赵老二的回答倒是让夏阳有些意外,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应道:“这样啊。”
说着看向春花,想了想,问道:“大姐,如果你没事的话,你可以来给我当女工吗?你愿意吗?”
没等春花回答,柳娘就先说话了:“夏阳,家里活多,你四弟还小也需要人照顾,你在外面不着家就算了,要是你大姐也不帮我,娘一个人真的会忙不过来的。”
夏阳眉头一皱,看了柳娘一眼,又看向春花。
春花看了一眼柳娘,她想去,但是自己娘说的也没问题,纠结的很,接收到夏阳问询的目光,犹犹豫豫的吐了一句:“我…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秋木突然插嘴道:“二姐,你怎么不叫我干活?你带我干活好不好?我可喜欢跟你在一起了。”
想到上回,秋木就愈发觉得他二姐好,虽然凶点,但是她会给自己买东西,还会带自己吃从来没吃过的新鲜东西,谁不羡慕自己有个好二姐。
闻言,夏阳笑着拒绝:“不行,二姐招的都是女工,而且,你太小了,还是在家跟着爹打下手。”言辞里都是委婉拒绝。
柳娘又笑着对春花说:“春花,你就在家给娘搭把手,娘没有那么累。等你四弟大一些,娘就不用你帮忙了。”
春花没有做声,只低头假装吃了几口饭。
夏阳看春花这样,没有理会柳娘的话,看向赵老二说道:“爹,你怎么说?我现在缺人,确实需要帮忙,你也知道年轻女工可能不太好招,要不先让大姐来帮我,等后面我的事情铺开上手了,再让她回来帮娘,这段时间,就辛苦娘一下。”
柳娘看夏阳完全不在乎她的话,心里很不舒服,忍着脾气也跟赵老二诉苦道:“全哥,不是我不让春花去帮夏阳,家里的活本来就多,现在人多了一个,地变多了,我一个人哪干的过来?”
赵老二其实不在乎春花去不去帮夏阳这个事,去不去都行,但现在媳妇和闺女斗上了,他完全不想参与好吗?想了想,又把问题抛回春花:“春花,你自个怎么想?”
春花心里压力陡增,看看自己爹娘,开口道:“我还是在家帮娘吧。”
听见春花的回答,柳娘笑的开心,得意的看了看夏阳。只不过,夏阳没看她,搞的她觉得挺没劲的。
得,人不愿意,自己也不好强求,夏阳应了一声:“行吧,大姐,那随你。”说完就不再多做声,专心干饭。
其实她蛮希望春花坚定选她的,这样的话,后面的一些事也可以尝试交给她来负责…哎。
春花看夏阳一脸失望的表情,也不再看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顿饭就这样草草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