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珈蓝浑身一僵,只觉他微凉的指尖在颈侧轻轻摩挲,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这里......\"裴赢川声音低哑,\"有根发丝。\"
他修长的手指从她颈间掠过,拈起一根不知何时沾上的青丝。云珈蓝刚要松口气,却见他突然将那发丝绕在指间,轻轻一拽。
\"疼!\"她轻呼出声,眼尾瞬间泛起红晕。
裴赢川低笑,松开手指,转而抚上她微红的耳垂:\"这么娇气?\"
\"谁娇气了?\"云珈蓝不服气地抬头,却猝不及防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那双向来冷冽的凤眸此刻漾着温柔波光,让她一时忘了呼吸。
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裴赢川忽然低头,在她惊愕的目光中,轻轻含住她耳垂上那颗小巧的红痣。
\"裴赢川!\"云珈蓝浑身一颤,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做什么......\"
湿热触感顺着耳垂蔓延至颈侧,她下意识抓住他衣襟,却被他顺势按倒在软垫上。散开的青丝铺了满车榻,与他的墨发纠缠在一起。
“嘘......\"裴赢川撑在她上方,指尖点了点她微张的唇,”不是说冷吗?“
云珈蓝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解开外袍,将她整个人裹了进去。温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带着那股熟悉的冷冽松香。
”你......\"她声音发颤,“不是肾气不足?”
裴赢川眸色一暗,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你这是在质疑本王?”
云珈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睁大眼睛。月光下,他衣襟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待云珈蓝反应过来时,她竟发现,自己也对裴嬴川起了欲念!
这是怎么回事?
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裴赢川的眼睛。他低笑一声,与云珈蓝十指相扣,将她的双手按在车上的锦被之中。
灼热气息喷洒在耳际,在同心蛊的催发下,云珈蓝愈发感觉情难自己,她抬首,亲了亲裴嬴川的下颔。
裴赢川的呼吸骤然一滞,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云珈蓝感受到他的肌肉瞬间绷紧。
同心蛊在胸腔里疯狂震颤,将彼此的心跳都搅得一团乱。前世的记忆与当下的情潮交织,让她鬼使神差地又仰起头,这次咬住了他的喉结。
裴赢川闷哼一声,猛地低头擒住她的唇。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狠,带着要将人拆吃入腹的狠劲。云珈蓝的呜咽被他尽数吞下,只能被动承受他近乎暴虐的索取。
“唔......\"她挣扎着偏过头,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现在知道怕了?“他抵着她唇瓣喘息,”方才撩拨本王的时候,不是很胆大?
云珈蓝眼中水光潋滟,唇瓣被他碾磨得艳红似血。她不服输地抬腿蹭过他的腰侧:\"谁怕了?\"
裴嬴川眸色骤然转暗,一把扣住她作乱的膝盖:“看来你是存心要验验本王的肾气?”
他俯身时衣襟散得更开,露出胸膛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云珈蓝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去,感受到他的肌肉随着自己的动作逐渐绷紧。
裴嬴川的神智越来越不清醒。什么异族人,什么心里有人,什么阴谋算计,他通通不在乎了。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想要眼前的这个女子。
想要她永永远远属于自己。
裴嬴川的唇沿着云珈蓝的颈线一路向下,在她小巧的锁骨上留下印记。
\"珈蓝......\"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看着我。\"
云珈蓝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那双总是冷冽的凤眸此刻盛满情欲,专注得仿佛世间只剩她一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颤,鬼使神差地仰头吻上他滚动的喉结。裴嬴川浑身一僵,随即更加凶狠地回吻,修长的手指已经挑开她腰间的系带。
\"等...\"云珈蓝突然按住他的手,小腹传来熟悉的坠痛让她瞬间清醒,\"不行......\"
裴嬴川喘息着停下,眼中情潮未退:\"怎么了?\"
云珈蓝脸颊烧得通红,羞窘地别过脸:\"我...月事来了...\"
空气瞬间凝固。
裴嬴川撑在她上方,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若隐若现。他闭了闭眼,突然泄愤似的在她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
\"啊!\"云珈蓝吃痛,\"你属狗的吗?\"
他差点气绝,却还是小心地撑起身子不压倒她,\"早不来晚不来......\"
云珈蓝看着他憋得发红的耳根,突然噗嗤一笑:\"王爷不是说肾气不足?\"
裴嬴川危险地眯起眼,忽然伸手探入她裙摆。
\"你干什么!\"云珈蓝惊慌地夹紧双腿。
\"别动。\"裴嬴川已经利落地帮她垫好软布,“我还是懂这种事情的。”
他语气平静,耳尖却红得滴血。云珈蓝怔怔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为自己系好衣带,突然心头一软。
\"转过去。\"她轻声道。
裴嬴川挑眉,还是配合地转身。下一刻,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云珈蓝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光裸的背脊上。
“就这样...\"她声音细如蚊呐,”让我抱一会儿......\"
裴嬴川浑身僵硬,半晌才慢慢放松。他覆上她交叠在自己腹前的手,十指相扣。
这算爱上他了吗?
或许只是同心蛊的作用。
云珈蓝不清楚。
\"疼吗?“他忽然问。
云珈蓝摇摇头,随即想起他看不见,小声道:”有一点......\"
裴嬴川突然转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温热的大掌轻轻按揉她的小腹:“我母妃以前就是这样帮我阿姐揉肚子。”
他的手法意外地娴熟,力道恰到好处。云珈蓝舒服地喟叹一声,靠在他胸前昏昏欲睡。
“裴嬴川...\"
\"嗯?\"
\"我们现在算什么?”她问得小心翼翼。
裴嬴川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更加用力地揉按:“你以为呢?本王可没有空,陪你过家家?”
云珈蓝抿唇笑了,像只偷到腥的猫儿。她突然抬头,在他下巴上轻啄一口:\"那...等我好了......\"
话未说完,唇就被狠狠堵住。这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裴嬴川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一吻终了,他抵着她额头低笑:\"睡吧。\"
真好。
云珈蓝想道。
裴嬴川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将云珈蓝往怀里带了带。他低声哄道,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开的长发,“我在这儿。”
云珈蓝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裴嬴川身上那股冷冽的松香此刻混合着几分暖意,让她想起冬日里被阳光晒过的雪松。
“讲故事......”她半梦半醒间嘟囔着,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的一缕墨发。
裴嬴川失笑:\"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要听......\"她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快要坠入梦乡,却还固执地扯了扯他的头发。
裴嬴川无奈,思索片刻后低声道:\"从前有座山......\"
\"不好听,\"云珈蓝皱了皱鼻子,\"换一个。\"
\"那...有个将军出征前,在妻子手心写了三个字。”
云珈蓝突然睁开眼:\"什么字?\"
裴嬴川垂眸看她,凤眸中漾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等你睡醒告诉你。\"
\"骗子。\"她小声抗议,却抵不过困意,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夜风拂过车帘,裴嬴川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安稳些。月光下,他凝视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鬼使神差地低头,在眉心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今夜,\"他自言自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当我背弃了自己一回......\"
话未说完,怀中人突然动了动,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得更深。裴嬴川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将她搂得更紧。
“裴嬴川...\"云珈蓝忽然在梦中呓语,”别走......\"
他呼吸一滞,随即柔声应道:\"不走。\"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天了。裴嬴川却毫无睡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这张睡颜刻进心底。
这样的太平,不知还能粉饰多久。
......
青城山的清晨总是带着几分仙气。薄雾缭绕在山间,如同轻纱般笼罩着苍翠的林木。
云绫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踩着湿滑的石阶向上攀登。
\"一定要找到那位世外高人!”她在心中默念着。
前世,云珈蓝也找了一位世外高人指点林子昂,叫他一举中了状元。
太傅那老头不帮他们又怎么样,只能说他没有眼力见,认不出未来的丞相和丞相夫人。
云绫罗一边想着,一边轻笑。
老天让她重生,说明她是天命之女。找个隐士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山路越来越陡,云绫罗的绣花鞋已经被露水浸湿,脚底传来阵阵凉意。她抬头望了望隐没在云雾中的山顶,咬了咬下唇继续前行。
“姑娘,这山路险峻,何故独自一人前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绫罗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去,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正坐在路旁的大石上,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酒葫芦。老者须发皆白,脸上皱纹纵横,但一双眼睛却明亮得出奇。
\"我来寻一位高人。\"云绫罗骄傲道。
老者哈哈大笑,露出几颗残缺的黄牙:\"高人?这山上哪有什么高人,不过都是些装神弄鬼之徒罢了。“
云绫罗皱了皱眉,不欲与这老乞丐多言,正欲离开,却听老者又道:”姑娘若执意寻那‘高人’,不妨到山顶的亭子看看,这几日那里可热闹得很。“
云绫罗将信将疑地道了谢,加快脚步向山顶走去。身后传来老者悠悠的声音:”记住啊,金玉其外者,往往败絮其中......\"
到达山顶时,已近正午。一座八角凉亭矗立在悬崖边上,亭中果然有两个人影。云绫罗整理了一下被山风吹乱的发丝,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亭中两人形成鲜明对比。一人身着锦绣道袍,头戴玉冠,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随风飘动,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另一人则衣衫褴褛,正是方才在山路上遇到的那个老乞丐,此刻正倚着亭柱喝酒,对云绫罗的到来恍若未见。
“这位姑娘,可是来求仙问道的?”那华服道人率先开口,声音清越如钟磬。
云绫罗连忙行礼:“见过道长。小女子云绫罗,特来求教高人指点。”
道人微微一笑,手中拂尘轻摆:\"贫道玉阳子,在此清修已有三十载。姑娘所求何事?\"
云绫罗心中一喜,正欲开口,却听那老乞丐嗤笑一声:\"三十载?老头子我在这山上住了五十年,怎么从未见过你这号人物?\"
玉阳子面色不变,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位道友,何必拆台?你我各修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
老乞丐灌了一口酒,摇头晃脑道:\"好一个‘各修各的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修的什么道?能指点人家姑娘什么?\"
云绫罗站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玉阳子外表光鲜,言谈举止皆符合她对\"高人\"的想象;而老乞丐虽然言辞犀利,但衣衫破烂,实在难与\"高人\"二字联系起来。
\"姑娘,\"玉阳子转向云绫罗,声音温和,\"观你面相,当是为家中亲人求前程而来。贫道虽不才,但对科举之道略有心得,或许能助一臂之力。\"
云绫罗眼睛一亮:\"道长真乃神人!正是为家夫科考之事而来。\"
老乞丐突然插话:\"丫头,你可想清楚了。这山上骗子不少,专骗你们这些求仙问道的痴人。\"
玉阳子冷哼一声:\"道友一再出言不逊,莫非是要与贫道斗法不成?\"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云绫罗心中更加纠结。她仔细打量着两人:玉阳子衣饰华美,举手投足间透着仙气;老乞丐则邋遢不堪,言语间还带着几分醉意。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外表更为可信的玉阳子。
毕竟,若真厉害,又怎会叫自己穿的如此穷酸?
\"道长,可否请您下山一趟,指点家夫一二?\"云绫罗恭敬地问道,刻意忽略了老乞丐的存在。
玉阳子捋须微笑:“善。贫道近日正欲入世修行,便随姑娘走一趟吧。”
老乞丐见状,长叹一声:“痴儿啊痴儿,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说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拎着酒葫芦向山下走去。
云绫罗看着老乞丐的背影,轻嗤一声。
下山的路比上山轻松许多。玉阳子一路上侃侃而谈,从科举文章的写法到考官的喜好,说得头头是道,让云绫罗更加确信自己找对了人。
“道长见识如此广博,想必指点过不少举子吧?”云绫罗恭敬地问道。
玉阳子微微一笑:“不多,也就指点过三五位状元罢了。”
云绫罗闻言更是欣喜若狂。
云珈蓝啊云珈蓝,我即将成为诰命夫人。而你,就等裴嬴川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