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娟是1994年生的,她出生时余家诚刚上初中。
因为从淮南市大通区水家湖镇孔店乡河沿村搬到蚌埠市怀远县魏庄镇方坝村那边,第一年没学籍,所以余家诚初中又多读了一年,总共读了4年。
因为是村办初中,一天三顿都回家。即使后来去了怀远县城读高中,住校了,也是每个周末都回家。回家时经常带着方之娟在村里转悠,口袋里有零钱就给她买零食。
所以余家梅家三个孩子里,方之娟是余家诚带的最多的一个。
后来方之娟考上黄山学院时,余家诚已经在六安,专门跑到蚌埠去参加她的升学宴,给了余家梅两千块钱作贺礼。
开学时余家诚又专门陪方之娟去黄山学院报到(方优也去了),和自己家在黄山的大学室友碰面吃了一顿饭(这位室友的家族在黄山有一定社会地位,外公、舅舅都是公安部门的领导,父母是教育部门的领导,万一方之娟在黄山有啥事,可以让室友先照应一下)。
现在想想真没必要。自己考上安徽大学时比她考上这个黄山学院早了12年,自己的父母没当回事,亲姐姐余家梅也没当回事。
按说安徽大学比黄山学院高了两个档次,又早了12年,更稀有。余家诚能考上这个大学,不仅父母面上有光,就是姐姐也应该与有荣焉,操办一下也是有面子的事。
但是不光升学宴没有,去学校报到也是余家诚自己去的。
所以后来余家诚回过头来想,有自己这个珠玉在前,方之娟考个黄山学院实在不算什么。
后来也证明确实没啥,方之娟大学毕业后大部分时间都不工作,所学的财会专业慢慢荒废了。
很多事情还是怪余家诚当时太年轻,想的太美好,太天真太理想化了,后面再说。
只不过,如果重来一次,余家诚可能还是做同样的选择。
……
后来应余家诚之邀,方之娟随家搬到六安。
在余家诚和方优合伙的门窗店里当店长之前,方之娟是在余家诚先前的厨房电器卫浴店里帮忙的。余家诚为了锻炼她,经常带她出去;因为她刚考了驾照,还经常带她练车。
她的老公陈登科就是在那段时间认识的。
陈登科的爷爷奶奶都是老师,因为在余家诚的前老板(开发商)开发的盛世华庭买了一套一室一厅,在前同事的介绍下成了余家诚的装修客户,在装修施工的过程中双方彼此都留下了好印象。
有一次,余家诚带方之娟去这个一室一厅的施工现场,陈登科的奶奶见到了方之娟,事后叫余家诚把她介绍给她孙子陈登科。
余家诚就把方之娟号码给了陈登科爷爷奶奶,让她们自己联系,后来就成了。余家诚顺理成章是女方媒人,为方便沟通,陈登科爷爷奶奶找了经常帮余家诚干活的一个漆工师傅做男方媒人(这个一室一厅的油漆就是这个师傅做的)。
陈登科爷爷奶奶都是老师,陈登科自己读的大学也比较好,好像排名比余家诚上的安徽大学还高一点,专业也更吃香。家里除了有一套三室两厅的老房子,还在对面的皋城王府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做婚房,爷爷奶奶也有自己的房子,农村老家的土地和房子也没丢,整体条件还是不错的。
虽然这场婚姻当时余家诚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撮合,一切看似水到渠成,但回过头来再看,余家诚觉得自己功不可没。
中国人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的同时,对对方自身及其他家庭成员的品行也会进行一定的了解和考察,认可了才会下定(下聘)。
陈登科的爷爷奶奶第一次见到方之娟时,对方之娟和她的原生家庭当然是不了解的,但通过装修房子的两个月,对余家诚当时的情况却是了解的:安徽大学毕业,凭自身的努力先后在六安买房(不止一套)、创业、买车,整体是积极努力的形象素质。正因为如此,他们认为方之娟以及余家梅等家庭成员的品行素质也不会差。
无形之中,无心之下,余家诚已经为这场婚姻背书。
……
后来,方之娟在当门窗店店长时招呼都不打就去了上海找陈登科,余家诚也没跟她计较,在她结婚时和她升学宴时一样给了余家梅2000块钱上礼。后来生孩子又给了方之娟1968元随礼。
让余家诚没想到的是,现在方之娟在跟母亲讲一碗饭的事情,讲如果不是她们给母亲一碗饭吃,母亲就得饿死。
余家诚真的难以相信,这是一个读过大学的现代女性说的话,是母亲最大的外孙女、自己的外甥女说的话。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丢人丢到姥姥家”,方之娟为这句话做了最准确的注解,因为余家诚的母亲就是她的姥姥!
余家诚听到母亲哭诉:“受你们一碗饭,要听你们讲好几遍!”,再也听不下去了,虽然他很想知道,当母亲被她们逼得情绪崩溃、失声痛哭时,余家梅、方之娟她们的反应,会怎么说、怎么做。
在继续往上走之前,余家诚先跺了一下脚。
上面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传来余家梅惊慌的的声音:“哪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