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梁山寨主自成名以来,”
宋江一脸阴沉地说道,“行事风格一如既往,还是从前那个样子……”
“时常率领上百名护卫四处巡游,”
“若能在他身边安插内应,”
“一旦提前知晓这位梁山之主的动向,”
“那时要取他性命,”
“岂非如同三国时期的孙策一样,”
“同样轻而易举吗?”
“这……”
慕容彦达听后神色微变,
片刻之后,
忽然击掌笑道,
“妙!果然是好计策!”
“照你说的,除去东京那位赵大郎,”
“实在算不上难事。”
“哈哈!以往我想起那梁山之主,总将他与整个梁山连在一起,”
“竟忘了他还有独自出行的习惯!”
“宋先生过誉了,”
宋江谦逊地拱了拱手,
“我也是因为见过他几回,”
“才察觉到他的这个弱点。”
旁边的董平,
虽对宋江的话感到震惊,
但看到宋江赢得慕容彦达的青睐,
心中不免有些嫉妒,便冷言冷语道,
“这话虽不错,但别忘了,”
“第一,在赵言身边安排探子绝非易事,”
“第二,那赵言武功高强,”
“若派大军埋伏,必会被他察觉,”
“而派的人太少,恐怕又敌不过他。”
“嗯,此言有理,”
慕容彦达听罢,不禁点头同意,
原本升起的兴奋之情也消减了几分。
“大人尽可安心,关于此事,我早已有所谋划,”
宋江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
“知州大人,您还记得清风寨的寨主花荣吗?”
“嗯,”
慕容彦达点头道,
“我记得此人不但武艺精湛,”
“而且箭法超群,可惜,最终还是投靠了山匪。”
“知州大人,花荣落草,皆因清风寨的文知寨逼迫所致,”
宋江解释道,
“此人一直心系朝廷,一心盼望招安。”
“咦,你突然提起他,莫非此人对刺杀东京那位赵员外之事有何关联?”
慕容彦达疑惑地问。
“正是如此。”
宋江点头回应,
“大人不知,那花荣之妹,不但箭术精湛,容貌更是倾城倾国,”
“被梁山首领看中,留在泊中教授士卒射箭。”
“哈哈,英雄也难逃美 ** 惑啊,”
慕容彦达笑着说道,
“看来这位赵员外也是个贪图美色之人。”
宋江并未提及赵言与花小妹的关系,
实际上,
在他的内心深处,
也认同慕容彦达的看法,
认为赵员外留下花小妹,以教授弓箭为名,实则是迷恋她的美貌,意图据为己有。
“我先前离山时,特意将花荣留于山上,”
宋江得意地笑了,
“赵员外本就喜好结交豪杰,”
“加上花荣与花小妹的关系,”
“用不了多久,花荣便会成为赵员外身边的亲信。”
“若他能通风报信,咱们自然能轻松掌握赵员外的动向。”
“至于董统制担忧的梁山首领武艺高强难以对付的问题,”
说到这里,
宋江阴沉一笑,
“有了花荣作内应,无论是明枪还是暗箭,”
“取其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嗯,嗯,”
慕容彦达连连点头,
宋江的话让他心中燃起了对梁山的觊觎之心。
身为皇室贵胄,
昨晚被赵员外逼问的经历,
对慕容彦达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然而之前,
由于梁山势力在山东庞大,
慕容彦达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
宋江的话让他心动不已。
一旁的董平见状,
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除了这两点,还有一点,宋江你还没提到。”
“即便赵大郎已故,有豹子头林冲、**鲁智深等人在,”
“梁山的大权为何会落到你头上?”
宋江自信一笑:
“大人,董统制,我在江湖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而梁山上能接任寨主的,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像豹子头林冲和**鲁智深这些人,”
宋江自信满满地说:
“若论武艺,他们远胜于我,
但说到笼络人心,
我有信心,他们绝不是我的对手。”
“只要赵大郎不在,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说服梁山的头领们,
让他们停止对抗朝廷,转而投靠朝廷!”
双枪将董平至此已无话可说。
慕容彦达也被宋江说服,
看着眼前这矮小汉子,感慨道:
“梁山的寨主日后定会后悔,昨晚没杀掉你。”
“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宋江微笑回应。
他的话意明显是说,
只要有机会,
他会想办法除掉梁山的寨主。
这样的承诺显然让慕容彦达十分满意。
“宋江,你已说服了我,”
慕容彦达点头道,
“那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
不过……”
说到这里,
这位慕容知州神情严肃警告:
“最晚明年年底,梁山的问题必须解决。”
“因为后年我就要回东京朝廷了。”
“如果那时你的计划还未完成,
我不介意把你说过的话公之于众。”
“还有,时限已到,”
“你这辈子就别再提招安的事了!”
“是!”
宋江面容严肃,急忙拱手答应。
他对慕容彦达的意思心知肚明。
若是在慕容彦达任青州知州期间解决了梁山的问题,慕容彦达定会全力以赴,助他达成招安心愿。
但一旦慕容彦达任期结束,即便宋江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与慕容彦达毫无关系了。
从这位慕容知州的态度来看,他绝非慷慨之人。
因此,留给宋江的时间,恐怕只剩一年左右。
……
商议完毕后,慕容彦达对宋江顿时态度缓和,在知州府设宴款待。
直到傍晚,才将及时雨送出了府门。
“你最好真能做到承诺之事,”
知州府门口,董平盯着宋江警告道,“若是到时候你无法兑现,我可不会嫌功劳小,定会拿你的头颅邀功!”
“董统制尽可放心,”
宋江自信回应,“我一向言而有信。”
“但愿如此……”
董平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青州府军营。
忙碌了这些天,尽管呼延灼和张清已经离开,但他的努力几乎白费——不但没立下功劳,反而让梁山一把火烧毁了青州军营不少设施。
这对一向骄傲的董平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此外,还有宋江!董平本就心胸狭隘,对宋江更是不满。
及时雨的事被双枪将戏弄后,董平已动杀机。
要不是国舅慕容彦达认可了宋江的计策,恐怕宋江早已人头落地。
董平心中默念,暂且让你再多活些时日。
看到双枪将离开,宋江长舒一口气。
昨日在梁山受挫,又落入赵大郎之手,宋江原以为大限将至,但一天过去,他不仅活着,还搭上了国舅的线。
想到即将功成名就,宋江面露喜色。
梁山若想归顺朝廷,需官府助力,有慕容彦达支持,招安便是必然。
回到清风山后,宋江向军师吴用讲述了经历。
吴用听后皱眉道:“押司虽是无奈,但不该全盘托出。”
宋江不解,吴用解释说:“人多嘴杂,密谋若泄露,前功尽弃。”
宋江反驳称慕容知州深知轻重,但吴用仍摇头表示担忧。
“他应该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吧。”
“押司,”
吴用叹了口气,
“谋夺梁山,在押司心中,这是何等重大的计策,”
“可在他看来,那慕容彦达或许只觉得这是升官晋爵的一个机会。”
“如果他跟东京的旧友联络,”
“说不定就会在信里提及此事。”
“另外,那个董平也不省心。”
“从押司的话就能听出,”
“董平对押司已经怀恨在心,”
“就是因为慕容彦达,他才没对押司下手。”
“现在押司的打算已经被董平知道了。”
“要是这个人故意捣乱,从中阻挠,”
“把押司的计划透露出去,”
“后果会怎样?”
“这……”
听了这些话,
宋江额头上的冷汗,“刷”
地一下冒出来了!
他之前只顾着担心慕容彦达,
却忽略了董平也可能成为隐患。
“这、这该怎么办?”
宋江顿时焦急起来。
“押司别急,”
吴用摆了摆手,
“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慕容彦达和董平,”
“即使慕容彦达泄露出去,也只会是在朝廷官员间,”
“梁山那边不会知道。”
“至于董平嘛……”
智多星沉思片刻,
“他现在可是慕容彦达手下的头号猛将,”
“慕容彦达既然指望他帮忙立功,”
“董平应该不敢坏了慕容彦达的事,”
“不过日后,要是董平出了意外,”
“我们还得小心他狗急跳墙。”
“先生的意思是?”
宋江问道。
“董平既然知道了这个关键情报,”
“吴用无奈地说,”
“要是他告诉了梁山,”
“即便他与梁山有旧怨,”
“那位赵大郎恐怕也要感激他!”
“所以呢,不管怎样,”
“押司最好派人密切注意董平的动向,”
“若此人仕途受挫,或与慕容彦达交恶,”
“咱们得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
“嗯,”
察觉到当前并无紧迫威胁,
宋江内心稍感宽慰。
“说到这个,”
吴用思索着说道,
“无论怎样,押司攀上了慕容彦达这层关系,”
“终究是件好事。”
“如今山寨虽缺粮,但分下来的珍宝不少。”
“押司不妨挑选些上好的,”
“趁夜送予慕容知州,”
“也好让他知晓你的诚意。”
“好,”
宋江连忙应允,
“我这就去办!”
“等等,”
吴用唤住了正要离开的宋江,
“董平那边,你也该送份礼,”
“冤家宜解不宜结,”
“古人云: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董平这种小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是尽早稳住他为妙!”
“先生尽管放心,”
宋江笑着回应,
“这类事,我最擅长。”
……
第二天清晨,
慕容彦达刚起身,
就听管家来报,
有人送来两箱珍宝,
估摸价值两三万贯。
但奇怪的是,
送来的宝物虽说是献给慕容彦达的,
却没有留下姓名。
“知道了,”
管家不明身份者是谁,
慕容彦达略作思忖,
已然猜透其中缘由,
“知道了,把那些珍宝都收进库房便是……”
目送管家离去,
慕容彦达暗自感慨一番,
此事经宋江提及后便不再挂怀,
尽管昨日听闻及时雨的谋划时,
他对宋江颇为重视,
可今日看来,
慕容彦达在新鲜感褪去后,便不再将昨日之事挂怀。
毕竟,他身为青州知州的任期至多到明年年末,即便没有梁山的帮助,仅凭宫中的妹妹,回东京朝廷后升官也是铁定的事。
即便梁山之事得以圆满解决,于他而言也不过是额外的收获罢了。
若宋江得知,自己一生追求的招安,在慕容彦达眼中竟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小事,不知会有怎样的感触。
与此同时,董平府邸也接到了宋江送来的大批金银珠宝。
虽远不及慕容彦达所得丰厚,但董平估算也有四五千贯,这笔财富对他来说实属意外之喜。
原本他认为,宋江攀附上慕容彦达后,先前与自己的约定便失效了,没想到宋江仍按约定送来财物。
这让董平对宋江的怨恨顿时消减了许多。
两天后,赵言等人带着呼延灼抵达水泊,乘小船登上梁山。
这两日,依照约定,呼延灼并未再提寻死之事,只是默默等待。
如今踏上金沙滩,看着梁山关口,他的神色复杂。
当初领命从汴梁出征梁山时,他虽未料到会有今日,但那时幻想自己是凯旋而归的 ** 。
如今情况截然相反,尽管脚下的土地仍是梁山,但他的身份早已不同。
呼延灼并非胜利者,而是梁山的俘虏,一个失败者。
前后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脸上显现出尴尬之色。
此时,下山迎接赵言的梁山头领中,他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张清。
“张都监,你……”
呼延灼神色复杂地询问。
“事到如今,”
张清无奈叹息,“因宋江的陷害,你我已成为朝廷通缉的对象。”
“呼延将军,你觉得我还能回到朝廷吗?”
“这……”
呼延灼一愣,只能苦笑着回应,“是啊,宋江的传闻已在山东传开,此事众人皆知。
即便慕容彦达被俘后知晓 ** ,他也无法为我们辩解,又怎能开口呢?总不能说是被梁山俘虏后才得知实情吧。”
呼延灼长叹一声,瞬间显得苍老许多。
与张清简单叙旧后,张清来到赵言面前,满怀感激地下拜:“多谢寨主救出我在东平府的家小,否则他们恐怕早已……”
“张都监不必客气,”
赵言急忙扶起张清,“既然你已上梁山,便是自己人,救家小乃分内之事,无需多礼。”
“是!”
张清拱手致谢。
赵言瞥了眼身旁的呼延灼,略作沉思,开口道:“呼延将军,韩滔将军和彭玘将军的家眷,已被接到附近的东昌府。”
“什么?”
呼延灼猛然一惊,面色阴沉如铁。
他情绪激动地高声质问:“你究竟意欲何为?”
此刻,呼延灼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赵言挟持了他的家人,企图以威胁逼他就范于梁山,要么是逼迫他入伙,要么是为了报复梁山阵亡的将士,将他的家人牵连其中。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让呼延灼怒不可遏,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家人将面临巨大危险。
眼见呼延灼已近乎失控,欲向赵言冲去,张清急忙上前阻拦,劝道:“呼延将军,寨主此举实则为你考虑。”
“为我着想?”
呼延灼嗤笑一声,“他怎会有如此善心!”
“看来你已倒向他们了。”
“将军……”
张清话未说完,赵言举手示意他止声,随后直视呼延灼问道:“呼延将军,你与张都监归顺梁山的消息传出,想必你已知晓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
呼延灼冷哼一声,显然默认了这一点。
“若此消息传至汴梁,”
赵言神情严肃,“蔡京、童贯之流会轻易放过你的家人吗?”
“这……”
呼延灼顿时愣住。
他猛然意识到,一旦蔡京等人得知,本该前去征讨梁山的他却反投梁山,这些权臣定会在恼羞成怒之余迁怒于他的家人。
想到这里,呼延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石秀快步走到呼延灼面前,递上一张官府通告。
\"我们到东京汴梁的时候,\" 石秀说道,\"蔡京、童贯他们已经决定把将军家里的人全关起来,有的被处决,有的被流放。”
呼延灼静静看着手中的公告,瞬间明白这一切是真的。
\"大哥料到蔡京和童贯可能针对将军家人下手,\" 石秀接着说,\"于是派我们来汴梁,想尽早救出家人。
可我们刚到汴梁就发现官兵已经在将军府抓人了。
眼见家眷被带走,我赶紧带兄弟们冲上去救人。
幸亏东京多年太平,那些官差软弱无能,城门守卫也不严密,我们才顺利救出将军家人,将他们送回山东。”
\"我的家人呢?\" 呼延灼急切地追问。
\"因为不知将军的想法,\" 石秀答道,\"寨主只好把家人安置在东昌府,让他们改名换姓暂居。
没想到,将军竟认为这是寨主在威胁!若是真想威胁,早已将家人带到梁山了,何必留在东昌府。”
\"呼延将军,\" 张清开口了,\"石秀所言属实,我家小也是靠梁山才保住性命。”
\"你的家人确实在东昌府,\" 赵言笑着补充,\"若有疑虑,可直接问他们。”
呼延灼听后深信不疑,为人坦荡的他马上拱手致谢。
“倘若真是如此,呼延灼多谢赵寨主搭救之恩。”
“看来,呼延将军仍是存疑。”
赵言无奈地笑了下,
“既然这样,待明后日的戏码演完,”
“将军不妨亲自去问问家眷。”
“戏?”
呼延灼愣了愣,
随即注意到赵言后面的话,
“赵寨主,你不是要取我的命吗?”
“我又如何……”
“呼延将军,您这般看轻梁山,也太小觑我这寨主了。”
赵言摇头说道,
“若非你在战场使诈,害了梁山将士,”
“我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但此番伤亡,皆因铁甲连环马与钩镰枪对阵所致。
若为这事便要取您性命,”
“这心胸未免太过狭隘,连女子都不如了。”
“可……”
呼延灼想起赵言先前所说,
“那不过是为明日布阵作准备罢了。”
赵言笑着解释道,
“为了明日,呼延将军,还有韩滔将军、彭玘将军的‘斩首’演练。”
“什么?”
呼延灼满是疑惑,
刚说不会取命,怎又提到了斩首?
“呼延将军,”
张清急忙帮忙说明,
“事到如今,您觉得还能以呼延灼的身份留在大宋安生?”
“这……”
呼延灼顿时无言,
在他看来,
朝廷已视他为降匪,
家人的通缉状便是明证。
即便梁山不追究,
他带家人四处漂泊,
也难有容身之地。
毕竟天下仍是大宋,
只要朝廷还在,奸臣未除,
呼延灼深知,若他再现身,恐怕自己及全家都将陷入无法挽回的绝境。
“因此,赵寨主特意为你们三人设下了这场戏。”
张清缓缓道,“明日,梁山将在水泊附近的商镇祭奠此次战亡的英灵。
到时候,山上会将三位罪行累累的山东本地将领押送过去,让他们代替三位受刑。”
“一旦消息传出,朝廷或许能明白,呼延将军并未向梁山投降。
那时,如果蔡京等人有所悔悟,可能会撤回对将军家眷的通缉。
即便如此,将军也可以改名换姓,隐居他乡,与家人重获安宁。”
呼延灼万万没料到,梁山竟会如此周全地为他考虑,不禁以复杂的眼神看向赵言。
稍作迟疑后,他还是开口询问:“寨主为何……”
“我不过是不愿将军白白丧命罢了。”
赵言神色郑重,“将军这般才华横溢之人,怎能就此丧生于自己人之手?”
“冤枉?”
呼延灼苦笑着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本应是他敌人的梁山,却认为他冤屈;而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朝廷,反而成了令他忠诚效命的对象。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内心翻涌不止。
“眼见如今天下形势,恐怕难以长久太平了。”
赵言望着湖面,似已预见到即将到来的动荡,“你可听说过山上军师、武状元许贯忠?”
“自然听过。”
呼延灼点头,“虽然我在北地时,但许状元之事早已广为人知。”
“那你认为,许兄反对宋廷联合金国攻打辽国,是对的吧?”
“这……”
呼延灼略作沉思,随后答道,“许状元的顾虑确实不无道理。”
北境军情,呼延将军心中自当明了。
赵言开口道:“辽国与我朝如今皆已衰败,边境能暂时无事,全靠此前的宋辽盟约维系。”
“若换作金人南下呢?”
赵言继续道,“将军久居北地,想必也听闻过辽人对金人的看法——‘金军过万,无可抵挡’。”
呼延灼低声回应:“此言虽显夸张,却也表明辽人对金军的恐惧。”
赵言冷笑一声:“辽人尚且如此,我朝北境之兵又能如何?将军以为,可挡金人否?”
呼延灼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北境守军不堪一击的画面。
即便辽国今已衰微,但他不得不承认,其军力仍远胜大宋。
当今朝廷虽号称百万大军,实则多为庸兵,真正精锐的禁军寥寥无几。
加之多年未曾征战,早已丧失锋芒。
如今大宋唯一可称精锐者,唯有西军而已。
然而西军需驻守西北,防备西夏,区区兵力根本难以兼顾双线作战。
呼延灼心中忧虑,若外族入侵中原,后果不堪设想。
五代时期的中原纷争不过百年,如今边民在西夏与辽人的侵扰下之惨状,足以警示未来之患。
这片土地若被那些暴戾的外族侵扰,恐会陷入血雨腥风之中。
赵言接着说道:“明日或后日,三位若选择‘退隐’,我们也欢迎。
留在梁山是最好的,若想离开,亦无不可,这里绝不会为难任何人。”
他继续道:“只盼三位日后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共同抵御外敌。”
话毕,赵言未等回应,便安排人将呼延灼引见给韩滔和彭玘,自己则赶往聚义厅。
因赵言之前未归,原计划的大捷庆功未能如期进行。
如今归来,自然不能让众人失望,于是立即宣布庆典开始。
顿时,梁山上下一片欢腾,四处忙碌着宰牲备宴,共贺此战之胜。
聚义厅内,三十余位首领齐聚,唯有武松、栾廷玉等留守分寨者未至。
赵言略作开场,厅内便洋溢着热烈气氛,众首领举杯畅饮,笑声与碰杯声交织,共庆胜利。
“寨主不在时,山寨冷清得很,”
闻焕章笑着说道,“有寨主在场,大家才如此自在。”
“寨主乃山寨支柱,”
许贯忠附和道,“还请今后少下山为妙。”
“梁山虽强,但树敌不少,”
朱武补充道,“寨主出行仅带少数随从,实不应忽视自身安危。”
赵言没想到,其他人正为梁山的大胜欢庆时,三位军师却齐声责备他。
他这次确实做得过火了。
原计划是在济州搜寻呼延灼和张清,可他竟独自带亲卫去了千里外的青州。
得知此事,三位军师忧心忡忡。
如今赵言回来,他们决定好好劝诫。
“三位放心,”
赵言苦笑着,“今后我一定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这次实属无奈,”
他解释道,“郓城中发现宋江踪迹,我怕呼延灼和张清有危险,才直接赶往青州。”
闻焕章皱眉道:“寨主固然重要,但呼延灼、张清怎及您?梁山近十五万人,全靠您统领。
您若有闪失,梁山恐怕会分崩离析。”
赵言苦笑:“闻军师言重了吧?”
许贯忠严肃地说:“梁山是您一手建立的。
头领、军士、百姓,皆因您才聚集于此。
若寨主有何意外,谁能服众?”
朱武也劝道:“常言道,君子不处险地。
寨主肩负重任,请务必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