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山的夜格外漫长,小夭在睡梦中又一次哭醒。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涂山璟温柔的脸庞,此刻正用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小夭,别再折磨自己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小夭缓缓的坐起身,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璟,对不起!这两天让你担心了,玱玹说的对,相柳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只要他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讲到这,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我是该放下了,他对我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也许是那几天的相处让我产生了错觉。”
话虽这样说,可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跟相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看似亲密的瞬间,如今想来,或许只是出去对朋友的关心吧!
思及此处,她的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自己怎么会如此天真,竟然误以为相柳对她有特殊的感情。”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事,既然相柳已经做出了选择,自己应该尊重他。
涂山璟看她脸色不对,赶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不知道相柳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与此同时,鬼方氏的府邸中,大婚的准备如火如荼。
相柳身着华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陌生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鬼方艳则满心欢喜地穿梭在各个房间,指挥着下人们做最后的准备。
深夜,他独自走到庭院中,望着天空的明月,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回到清水镇的岁月。
那时小夭化作玟小六,在西河边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日子虽平淡却充满了温馨,而两人也经常吵嘴,那些看似琐碎的争吵,此刻却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还有一次最荒唐的经历,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自己受了伤,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但不知为何,心中却特别想见她,于是,鬼使神差地潜入了她的房间,满心期待着她能对自己悉心照料。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当他运功疗伤时,竟感觉到小夭在自己的脸上涂涂画画,通过猩猩镜看到脸上的“杰作”时,相柳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被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蛇头,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而此时,那个始作俑者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回忆起这一幕,相柳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可笑容却转瞬即逝,他收回目光,神色重新变得冷峻。
而在另一处密室里,鬼方念阴沉着脸,目光凶狠的扫视着面前的众人,有一半是他的心腹,另一半则是妖族,个个神色紧张。
“这次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相柳竟然抢走我心爱的女人,我定要让这场婚礼变成葬礼。”鬼方念语气狠厉的说道。
随即目光扫过众人开始部署:“茄子,你带领一队人埋伏在成亲现场,等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刻,立刻制造混乱,放火烧毁部分东西,打乱他们的阵脚。”
“鬼青,你带领几个灵力不错的随我去神农山,西陵玖瑶近期住在那里,她是相柳的软肋,我们想办法把她绑来,这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此行危险重重,大家务必小心。”
接着,他又把详细的安排了撤退路线和后续接应的事宜,确保整个计划万无一失。
待众人领命退去后,他拿起桌上的婚帖,咬牙切齿的说道:“相柳,既然你断我念想,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随即猛地将婚贴撕碎,对着门外喊道:“把暗卫首领给我叫来。”
片刻后,一袭黑衣的首领一闪而入。
鬼方念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日婚礼,你带一批人马去往城中散布谣言,就说九命相柳没死,此刻正在鬼方,还要跟族长的女儿成亲,我就不信那些跟他有仇的,会坐以待毙。”
待人退下后,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相柳,这场婚礼,我定要让它变成你的噩梦!鬼方艳,终究是我的。”
次日清晨,神农山笼罩在薄雾中。
小夭刚从榻上起身,苗圃就急匆匆跑进来,迅速关上门。
随即压低声音喊了声 “小姐”,见她神色急切,小夭有些疑惑,刚要开口询问。
苗圃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解释道:“秋儿在膳房当差时,有人硬塞给她这封信,说是务必交到您手上。”
她半信半疑的打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别后方知肠断苦,枳城郊外盼重逢,此身欲赴应藏迹,空惹风波累玉容。”
读完后,她心中倍感奇怪,相柳此时理应在鬼方氏筹备成亲事宜,怎会突然现身枳邑?况且信中这般文雅的措辞,实在不像是他平日能写出来的。
但转念一想,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此时假扮相柳企图愚弄自己。
这般思索间,她吩咐苗圃取来一件丫鬟的衣物,让苗圃假扮成自己的模样,而她则用驻颜花,化作了苗圃的样子,并让左耳一同随行。
苗圃仍是放心不下,她却笃定地表示无妨:\"我的换形术连相柳都辨识不出,其他人更不可能看穿。\"
临行前,她又特意找到涂山璟,说道:\"今日我只觉浑身乏累,想在殿内安心休息,若无事就别来打扰了,便是玱玹哥哥来了,我也不想见。\"
涂山璟虽未多言,但心中早已明白小夭的打算,只是不愿拆穿,生怕让她徒增烦忧,当下便点头应下来。
看计谋成功,小夭便和左耳悄悄出了神农山,快到轵邑城郊外约定的地点时,小夭心中的警惕更甚。
突然,四周涌出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她和左耳背靠背站着,警惕地看着这些人。
就在这时,鬼方念从暗处走出来,脸上挂着阴狠的笑。“西陵小姐,你以为你变换了容貌,我就识别不出来,那你就太小看我了,相柳那家伙自顾不暇,可没功夫来见你。”
她却冷笑道:“鬼方念,你就是个小人,每次都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来欺瞒骗我。”
鬼方念甩了甩衣袖,不屑的说:“小人又如何,只要能让相柳痛苦,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免遭皮肉之苦。”
其实小夭本就没打算反抗,她只想知道这个娘娘腔针对相柳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一定要弄清楚,就算跟相柳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她也要清除这个障碍。
思及此处,她用只有两人能懂的暗语给左耳传了音。
左耳气的咬咬牙,将武器收回去,任由绳索捆住了手腕。
鬼方念看他们如此识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将两人押上了马车。